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能带走曲笛。
时越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梁俊不得已一大早要来了卡开门,一进门就闻到了熏天的酒气,时越汐靠着厨房的吧台,身上熨烫服帖的礼服被丢到一边,领带扯得不像样子,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红酒一概不开,倒是威士忌全开封了,连杯子都懒得用,直接对口吹。
身边四五瓶空酒瓶,酒柜旁还碎了一瓶香槟,大概是喝着喝着睡过去了,他手里的还剩半瓶,琥珀一样的颜色映着暖暖的灯光。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时越汐挡住刺眼的灯光,手中的酒瓶滚了几下在梁俊脚下停住,他适应了光线之后抬头看向梁俊,声音沙哑晦涩:“准备好了?”
“人已经通知了。”
时越汐从一堆酒瓶中站起来,扶着吧台缓解眩晕感:“叶金林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概中午。”
时越汐是想着把人先送走的,昨天晚上的宴会他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加上混在船上的人调查,金国豹可能有大动作,这次他想向项洪寻求帮助,他的资金链已经断了,被扣押的那一批军火是他打算卖到U国去的,来这里只是中转。
但他这次太过了,上面打算整治黑恶势力,第一个拿来祭天便是一直接着庇护猖狂的金国豹,只要拿下他,那就是大功一件,升迁不是问题,但金国豹手上也有不少能让A市政坛动荡的东西,所以他必须死。
他注意到了,昨晚来的人里面不少生面孔,而往年都会按时出席的某部门部长这次却缺席了,这次金国豹的事是他全权负责的。
他料想恐怕得有人沉尸海底这艘船才能返航。
原本他不该掺和这件事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这上面了,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在谁的暗杀名单里靠着金国豹的名字。
时越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问:“闻辉还有和陆家联系吗?”
“之前他一直和陆家夫人舒曼保持联系,但上船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他们从把人请回来的那一天就知道闻辉和舒曼有联系,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是最清楚曲笛情况的人,只要他不伤害曲笛那么一切好说。
但从曲笛后面的奇怪表现看来,那边的人似乎想要的是他的命,那场大火里甚至连曲笛也不打算放过。
舒逸感觉好多了,道:“你记得看好陆晚。”
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他是为了不让闻辉怀疑才把陆晚也带上船的,自然得保着他的安全。
曲笛只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唐夕言不知哪里找来的小猫玩偶,不要脸地凑到他身边,试图逗他开心,但他说的笑话曲笛现在根本听不懂,接过他手里的玩偶就翻脸不认人,直躲在“曼曼姐姐”身后低头玩手指。
舒逸捏了捏曲笛的手腕,他的手能一下子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
“太瘦了。”
曲笛缄默不语,抽出自己的手戳着小猫玩偶的脸玩。
唐朝白叫了客房服务,一碗银耳粥,是甜的,不过怕他吃了不舒服,糖放得少,放上红枣枸杞,看了很有食欲,唐朝白一直记着他怀孕期间他喜欢吃这个。
他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怕他饿了还不说。
舒逸想接过,可唐朝白却偏过身子自己坐到了曲笛身边,醇厚的男音带着宠溺:“小笛,吃点东西吧。”
曲笛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碗银耳粥上,唐朝白搅了搅散热气,里面饱满的红枣打了个滚,曲笛莫名笑了起来。
“朝白对我可好了,他也总做这个。”似乎在自言自语,并不说给谁听。
唐朝白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唐夕言恍惚中看见他拿着调羹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似乎没听见曲笛对他如此亲昵的称呼。
“来,尝尝。”
唐夕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哥那么做作。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狂欢,船上大部分人还在床上躺着,甲板上也只有一两个人在晒着太阳,连看守的人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们昨晚也逮着机会喝了几杯,酒精麻痹了他们的神经,靠在门边连站都没站直。
不过他们的负责人昨晚喝大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张床上。
如此松懈的戒备不过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驶出公海,因此但抢抵在他们脑袋上的时候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如此不堪一击的守卫,来人干脆打晕了拖走。
“威尔斯,巴顿那边的人也抓起来了。”一个高瘦的Beta抄着T国口音的英语,穿着不知多久没洗的衣服,脸上的胡子杂乱无章地生长着,及肩头发编成了脏辫,长时间暴露在阳光底下的皮肤黝黑粗糙,嘴唇起皮,深邃的五官还能看出来是白人。
被称作威尔斯的大概是这群人的头领,穿着和高瘦男人差不多,但他肌肉横生,面容凶狠,剃着寸头的脑袋上还有一道蜈蚣似得疤痕,阳光下他的两只眼睛呈现出一蓝一绿两种颜色,脖子上戴着已经有些脱色的铜制怀表。
威尔斯啐出一口痰,脱了倒在地上的守卫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发现衣服小了便丢给了一边的高瘦Beta。
马伦犹如得到了什么赏赐一般连声道谢,激动地立马往自己身上套。
“这料子……看门的都穿那么好,威尔斯,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发了!”
威尔斯明显心情也不错,但他还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高傲模样:“没出息的家伙,去,找个货仓把这些弱鸡丢进去。”
他们的人马从船的两边陆续上来,怎么说也有近五十人,威尔斯带着一队,巴顿带着一队,他们早就摸清楚了这艘船的情况,是一次C国有钱人的狂欢,这片海域特意遣散了巡逻人海警,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们带齐了枪和武器,趁着一个个酒囊饭袋沉迷酒色,来个一网打尽。
枪响的时候,舒逸刚和过来接人的船队联系过。
接着全船的广播开了,一把嘶哑难听的声音宣告着这艘船的控制权已经在他们手上,让所有人立马到最大的宴会厅集合,迟了的人别怪搜房的把他给处理了。
虽然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唐朝白沉思了一会便道:“恐怕是海盗。”
唐夕言疑惑地问:“这不是还没出公海吗?”
舒逸打开抽屉,拿出三把小型手枪,道:“你也知道这种宴会是见不得人的,上头关系应该打通了,海警不会过来巡逻,即使不是公海,这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冒险一次恐怕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你说他们来不来。”
唐朝白把枪别在腰间,拿过曲笛手里的碗:“乖,我们不吃了。”
唐夕言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但却出奇的没有慌乱,像唐朝白一样熟练地别好自己的枪,问:“按理说这附近应该没有海盗这种东西,怎么会……”
这种古老又不要命的职业大多存在在T国和E国附近的海域,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舒逸将一把瑞士军刀藏在长靴里面,说:“消息大概泄露了,刚刚的那段话听起来是T国口音的英语,大概率也是那边的人,那么远的距离,应该是谁通知的他们。”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私信我微博,我除了更新车一般不上微博的,所以错过了大家的私信,不好意思呀,群号和微博账号我简介都有,大家自取哦。
曲笛:我以为大家都是良民,但看他们那么熟练,原来大家都不是啥好人,失策了。
第118章
曲笛很听“曼曼姐姐”的话,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乖乖地跟着他们往宴会厅去,三人也换上了在杂物房找到保洁员服饰,穿着太显眼肯定会第一个被拿来开刀。
他们去的路上,广播再次响起,似乎是那些人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英语,于是抓来了本国人将他的话翻译了一遍,那人颤着声音,中断了好几次才把意思表达完整,广播停下后,不少人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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