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62)

　　颜起双手都插在周放的外套口袋里，周放捧着烤地瓜，喂颜起吃两口自己吃一口，偶尔再亲一下，一个烤地瓜吃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只剩一口的时候，周放喂到颜起嘴边，“你吃。”
　　颜起低头吃了，他叼了一半在嘴里，抬起头看着周放。
　　周放一愣，皱着眉嫌弃道：“幼不幼稚。”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贴着颜起的唇把另一半吃进了嘴里。
　　颜起一笑，没等周放后退，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最后这一口，两人又吃了半天，颜起意犹未尽地吻了吻周放的唇角，“宝宝好甜，比烤地瓜还甜。”
　　周放板着脸，大概是不好意思，“行了，送你回去。”
　　颜起堵着人不让走，凑近了去看周放的表情，逗他道：“放哥怎么总是害羞呀？”
　　周放抬眼看他，此刻的颜起就像只披着兔子皮的大狐狸，周放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被颜起的表情包迷惑了，才会觉得他像只可爱的兔子。
　　周放一个抬手扣住了颜起的后颈，把他压到了自己面前，两人唇碰着唇，周放伸出舌头在他唇上舔了一圈，反击道：“比不上你甜。”
　　颜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个不停，他倒在周放怀里，拖长了声音说：“我们放哥出师了——都学会调戏我了。”
　　周放抱着他，刻意压低声音说：“老师经验多，教得好。”
　　颜起立刻委屈地反驳，“我哪里有经验，我只有被人绿的经验。”
　　颜起说的是撒娇的玩笑话，周放却很认真地让他抬头。
　　颜起看向周放，周放的眼珠很黑，目光深邃，冷漠看人的时候可能会让人害怕，可当他深情地望着一个人时，会让人不自觉地就屏住呼吸。
　　周放万分严肃认真地对颜起说：“颜颜，你知道的，我不太会说话，但是你真的……特别好，是他们眼睛瞎了脑子坏了才会做那些事，我不会的……我特别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周放说得很轻，也很艰难，但是颜起听到了。
　　他双唇微微张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放，整个人好像定住了一样。
　　周放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颜起的眼睛，颜起面对他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满眼笑意，很少有这样错愕的神情。
　　周放不知道他眼中的水光是不是眼泪，只是凭着本能在颜起眼睛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颜起闭着眼抱住了他，嗓子有些发堵，“放哥……宝宝……”
　　“嗯，”周放回抱住他，“我在。”
　　颜起声音很轻，轻得有些不真实，“谢谢你愿意喜欢我，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周放心里一疼，“对不起，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
　　“我知道，”颜起说，“我知道宝宝。”
　　他吸了吸鼻子，对周放笑了一下，同样认真地回应道：“你也特别特别好，你对我也特别特别好，真的，我感受得到，你也能感受到我超喜欢你的，是不是？”
　　其实颜起想说“爱”，但这个字对于周放来说过于沉重了，颜起怕自己会吓到他。
　　“嗯。”周放低沉地应道。
　　颜起笑着摸周放的脸，他读了许多年书，学了那么多诗词歌赋，他以前也会说很多动听的情话。
　　可就在刚刚，他看着周放的眼睛，看着周放那样笨拙又直白地向他表白，颜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情话，只能用同样直白真诚的方式回应周放的心意。
　　好在，这样就够了。
　　周放与他对视，温柔地说：“宝宝，你的眼睛，总是在说喜欢我。”
　　颜起弯了弯眼角，在心中回应道：傻瓜，那是在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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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周放和颜起做了许多热恋中的小情侣才会做的傻事。
　　周放送颜起到地铁站，颜起朝他挥了挥手，“回去吧，很晚了。”
　　周放沉默地看着他，颜起脚下有些迈不动步子，他又折回来说：“要不放哥你送我吧。”
　　于是两人一起坐上了地铁，到站后颜起又朝周放挥了挥手，“晚安放哥。”
　　周放也对他说：“晚安。”
　　颜起看着周放转过身，独自一人走上返程的地铁，心里不是滋味。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去，赶在地铁门关上之前冲了上去。
　　周放回过头，震惊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颜起朝他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周放无言地看了颜起半晌，忽然勾起了一边的嘴角，低声说他，“傻不傻。”
　　颜起悄悄地拉上他的手，“傻。”
　　最后周放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颜起在最中间那站下。
　　颜起笑着靠在周放身上，“我要是把你送回家，你还要再送我回来吗？”
　　周放瞥他一眼，“闲的？”
　　颜起捏了捏周放的手，夸张地控诉道：“你居然不想送我？”
　　周放无奈地把他的指尖握在掌心里，“是啊，不送，直接绑回我家。”
　　颜起震惊地看向周放，“哇塞，放哥你现在已经可以这么熟练地开玩笑了吗？”
　　周放皱着眉低声说：“我觉得你惊讶得就像我刚学会说话就会开玩笑了。”
　　颜起这次彻底不行了，一直靠在周放身上笑，差点儿笑过站了。
　　周放推了推颜起，“别笑了，马上到了。”
　　颜起勉强止住颤抖，但嘴角还是扬得老高。
　　周放啧了一声，帮他掖了掖围巾，“别笑了，出去呛了风又要胃疼，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发个微信。”
　　这些话其实都是以前颜起叮嘱周放的，现在周放全都反过来用在了他身上。
　　颜起很受用地眯了眯眼，“知道啦宝宝。”
　　他没给周放时间反驳，站起来几步跳下了地铁，站在外面朝周放挥了挥手。
　　周放觉得他幼稚，但还是在地铁开走之前也回了他一个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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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起从小区大门口到单元门这一段路几乎是用小跑的，天气太冷，他掏钥匙的手都有点不利索。
　　颜起刚打开了单元门要进去，忽然听见了一声很微弱的叫声。
　　他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没动，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没过一分钟，果然，颜起又听到了叫声，像是小猫的。
　　颜起犹豫了片刻，实在做不到不理不睬，他关上了单元门，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寻找叫声发出的地方。
　　“喵——”颜起不怎么标准地学了一声猫叫，居然真的得到了回应，小猫再次叫了起来。
　　颜起走到草坪附近，蹲了下来，用手机照了照只剩枯枝的树丛，好像真的看见了有东西在动。
　　颜起凑近了一些，轻声叫着，“喵喵喵……”
　　小猫继续回应他，但就是不肯现身。
　　颜起皱了皱眉，天气太冷了，也许小猫是已经被冻僵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上了草坪，对小猫说：“别怕啊咪咪，我是来帮你的，不要怕……”
　　颜起一点一点走到了树丛旁，用手机仔细地照着，“喵……咪咪？”
　　终于，颜起对上了一双反着光的小眼睛，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咪咪，到这里来好不好？”
　　颜起自己也被冻得有些抖，他伸出去的胳膊一直微微发颤，“喵，快来宝贝，到我这儿来。”
　　小猫躲在里面，就是不肯出来。
　　颜起对着自己冻僵的手哈了一口热气，蹲在那里颤颤巍巍地给周放打语音，一开口声音都有些虚，“喂，放哥……”
　　周放刚走到小区门口，被他吓了一跳，焦急问道：“怎么了？”
　　“嘶……”颜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我在……我们单元楼门口……看到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