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晚灯(34)
“没动,哭什么?”全进去了,陆辞低下头去吻他,“别那么夹,宝宝。”
那件浴衣还在身上挂着,系带散开了,搭在小腹。姜照眠被撞得支起肩,渐渐搂不住他,手指头攥着床单,耳根子都在振,忍着抽咽,几个字断断续续,有时候是'老公',有时候是'哥哥',弄懵了也叫'陆辞'。
第二次高潮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连带肠壁一块儿绞着。陆辞指腹按在他唇角,勾着他伸出舌头,快舔到了又避开,“难不难受?”
“不难,受。”姜照眠哭喘一会才缓过来,胳膊打着颤,努力地伸出来,想他抱。
没如愿。
陆辞捏着他的脸,吻了吻,把自己抽出来,让他趴下去。
那个白腻的屁股满是打出来的红痕,缝里的穴口撑得嫩红,微微翕张。他手指沾了点黏液,在那张细瘦的背上随意地划了划,姜照眠还在抖,一碰就哆嗦,小动物似的,脑袋可怜地埋在枕头里。他玩了会兴致淡了,就掐着Omega的腰,重新捣进去。
被褥有很淡的灰尘味。窗帘没拉,闪电一道接一道,雨条被映得白亮亮,砸到地面,又刷刷地漫上来。
姜照眠被他翻来覆去地肏,前面早就射不出什么,快感却还在积累。那人动作一直重,姜照眠后头天旋地转的,人也迷糊了,没命地搡Alpha的肩,哭得喘不过气,“不要了,肚子、肚子,胀。”
陆辞抓着他的手,捂在他小腹,薄薄的一层皮肉,去摸上面顶出来的形状。一边轻声哄人放松,一边更深地插到底。
第二十五章
傍晚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得七七八八。白黯的阴天,光线灰蒙蒙,姜照眠缩在他怀里,还睡着,却不怎么安稳。大概因为含着精液不舒服,脚丫子钻进他小腿,时不时颤一下。
姜照眠弱气,腺体又不好,生殖腔幼嫩。第一次玩过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怕这个,还没进去就开始憋着泪求。再加上弄里面虽然爽,事后麻烦,陆辞一般也懒得折腾。但昨天做到后头,压不太住信息素,就没轻重。
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他抽出胳膊,起身,一边转了转被姜照眠枕麻的手腕,一边去拉窗帘。
这块是津平前几年建的新城区,白禾公园划在里头,角度刁钻点能越过蓊郁的树荫小道,看见它圈着的一大片湖。路灯亮了,一颗颗暖黄的人造光团。天空苍白发冷,悠悠无尽,落日下了一半,散着橙红的晕,卡在那儿。
地方偏,过了晚高峰,马路上车不多。深蓝的油布窗帘,一合上,屋里摆着的几件家具也跟了很淡的蓝影。
发情期还没结束,Omega对信息素敏感。姜照眠在被窝里动一下,要醒不醒地半掀开眼,哭多了,眼圈不自然地红,水汪汪的一层泪膜。像是非常困,昏昏沉沉的,不肯出声。
“再睡会。”陆辞坐回床边,拉了根充电板上的备用数据线,打字跟邹凝珍请假,没看他。
“唔。”姜照眠撑不住似的点两下头,很快地阖上眼,摸黑儿往他身边凑了凑。
厨房空空如也,陆辞发完短信,挑了几样营养剂。往下划,手指按在抑制剂那儿,顿了顿。
这一两天情潮反复,一次比一次凶。止了渴,捱过几个小时,又烧起更烈的火。他不喜欢任何东西的挟制,但计划里的东西,因为有准备,不能谈厌恶。
还是一块点了,趁配送的空当洗了个澡,出来接一个打了很久的电话。中途配送员按门铃,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儿,裹了件橘红的工作服,小头小脑的,递了一纸袋。
没等他伸手,男孩儿错过身子,突然扒着门框,挨近了。不好意思似的,耳根有点红,眼光往下敞。吐字又轻又快,估计在心里过了几遍,“楼下收发室站了一茬人,这层电梯口也杵着俩,还要查东西。我上来吓死了,不容易,您能给个好评吗?这月就差一个。”
“嗯。”他拿了东西。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说话。屋外彻底暗了,暮色一浪浪地淹上身,一切都寂着。广场开了歌,远远地沉在下面。生命留下一块黄昏,好像死了也没关系。
纸袋砸到棕绿的玻璃茶几上,'砰'地闷响,电话里的声音跟着顿了一下。他扯掉防尘套的一角,坐下来,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研究袋子里的说明书,“您继续。”
继续也不过是没完没了的试探、辩护、商议,睚眦必报寸步不让。有时候他想,江窈是爱姜照眠的,廉价地在爱,哪怕裹挟私欲,哪怕只是因为那几张报表和一场出逃。
情感的投射,在精神病人身上得不到任何反馈,他们连自己都忘记。但在更早之前,他疑惑过陆新瑶为什么要生下唐意远,一个新的个体,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卧室门半掩着,姜照眠楞头磕脑地出来。没睡醒,耷拉脑袋,使劲揉眼睛。细绒毯子垂到地上,一角被他抱在怀里,连拖带绊地挪。
等看见陆辞,就往他身上扑,嘴一瘪,又要哭,“老公。”抱紧了,脸埋在他肩窝,吸了吸鼻子。
那头的人又停了下来。陆辞兴致很欠缺的样子,关了免提,捏着他后颈,拎猫似的,让他抬起头。
“唔?”姜照眠打个哈欠,还有点呆,茫然地看他。
“帮我拿一下耳机。”
耳机盒在茶几上,白色的一小个,和原木色纸袋搁一块。姜照眠蹙着眉思索一会,不舍得从他身上下来,就趴下去,用力抻长胳膊,把东西摸到手里。有点喘不匀气,缓了缓,才撑起上半身,转回来,小心地交到他掌心,”给,哥哥。”看他接了,就搂住他脖子, 小声问:“谁呀?”
陆辞没说话。衣柜只有几件防尘袋封着的旧T恤,姜照眠穿着像个小孩,棉白的料子,扯松了,领口垮到肩膀,下摆能遮住一半屁股。他摸进去,顺着脊椎骨往上,红疹已经消干净。姜照眠抖了一下,两条腿夹紧他的腰,忍着没躲。
被雨压下去的气温又升起来,角落的立式空调开着,莹亮的温度标识,模糊地散了晕。
姜照眠等陆辞不碰自己了,才慢慢转过身。客厅暗沉沉的,楼下的广场好像在跳舞,他不确定,有一两节调子被风托着,送上来,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因为不完整,破碎里又带着生疏的愉快——至少有声了,人间的声音。可到底太远,像画片上白茫的底色,一望无际的青白荒野,没颜落色的。
那人还在通电话,偶尔讲一两句,平平淡淡的语气,都很短,也都不是对他说。
你理理我呀,他想。
姜照眠扭过脸,更深地抱住陆辞。
阳台亮了一小盏电灯,腻黑的铁阑干,拉成长条的阴影,连着薄纱窗帘一块,投进来。陆辞伸手把人摁在怀里,扣紧了点,半低下头,漫不经意地亲了亲他的耳朵。
电话半个小时后才挂,他摘了耳机,姜照眠终于活络一些。酒醒得差不多,怕陆辞烦,没胆问昨天的事,就蹭了蹭他的下巴,“出来是,因为里面黑,我怕。”
陆辞不搭腔,推开他,微微倾身,抽出一支透明营养剂。
姜照眠这次没有急着窝回去,垂着脑袋,摆弄自己的手指头。过了半晌,拿着时候,惴惴地看他一眼,“我不回家了,老公。”顿一下,还是不敢,注意地观察他的表情。
陆辞没什么情绪,像完全对他放任自流。撕掉营养剂外包装,扔给他。
姜照眠当他默认,因为还有点不安,就很讨好似地仰着脸,咕噜咽下半管。营养剂饱腹感强,实在吞不完,才摇了摇他手腕,“不要了。”
等从浴室出来,陆辞已经不在客厅。空调没关,姜照眠只穿了一件T恤,脚趾头冻得粉红。
他悄没声地走过去,立在茶几前。一米多长的玻璃板,压着和浴室门一样的淤血色细纹,凉阴阴地透了光。忖了一忖,弯腰,哗啦啦倒出纸袋里的东西,把刚才在这儿看到的抑制剂单独撇到一边,找了一圈,最后藏到电视柜的最底层。
卧室开了一盏阅读灯,昏昏暗暗。窗和床之间置了个单人沙发,陆辞躺在上头,没骨头似的,握着游戏手柄,懒懒地按。
姜照眠慢吞吞地迈到床边,钻进他怀里,抿抿唇,怔怔地望着那只手柄,也不说话。
起了点风,利飓地撞上窗户。津平沿海,夏季多台风,广场的音响没关,切到一首摇滚乐,鼓点密集紧凑。阿姨们久经沙场,认为天气还没有恶劣到鸣金收兵的地步,完全可以再跳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