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以为我是Alpha(41)
“嗯。”陆厌随手替他把门推得更开。
林肆一卡一卡地扭头,看陆厌。
这一定是个假的陆厌吧!
你是假的对不对!
一阵你来我往地互盯结束,林肆败下阵来。
“我……那个,行李……”林肆指了指。
陆厌抓着拉杆的手松开,在林肆伸出双手去接的时候,只给出一个拉杆箱。
林肆剩下的一只手僵在空气里。
陆厌好像没看见,强占他的行李箱,说:“进去吧。”
林肆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以一种慢速外加卡带的动作缩回手,然后一脸懵逼地进了门。
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里是别的什么异次元吗?
慢悠悠把行李推回房,林肆关上门琢磨了一会儿,心里想,陆厌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难道是他出门在外太久,陆厌想他了?
……不了不了,大可不必。
不然就是为上次注射抑制剂的事?
可这件事林肆比陆厌纠结多了,上次结束以后,他也不是很清醒,随便说了句“谢谢”就没了,还误了陆厌的工作,没道理现在陆厌反过来对他好啊。
他纠结半天,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一定是他不在家的时候,陆厌带人回来了,不然就是准备和他商量……
难道两人寝要升级变成三人寝了???
林肆越想越衰,换了睡衣晃到厨房。
玻璃窗另一边,陆厌背对着他,站在流理台前。
鉴于今天陆厌态度奇好,林肆进去的时候也招呼了一句:“你没吃晚饭啊……”
说完,他弯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
陆厌转身:“吃过了。”
刚好这个角度能看见,林肆就偏头往锅里望了望,这也太惨不忍睹了吧,简直是糟蹋食物……
他又抬头看厨房杀手。
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二分之一处,领口却没有解一颗扣子,哪有一点做饭的样子。
“……”林肆指着他的牛排,“这是……宵夜?”
陆厌抬眸,没说话。
林肆喉结滚了滚:“上次的事……谢谢你,”他靠近陆厌,小声提议,“你要是不介意,我来吧。”
陆厌随即松开手,将铲子给他。
林肆从柜子里取出一双筷子,关掉火,问:“几分熟?”
“五分。”陆厌说。
林肆放下铲子,一个转身,撞到陆厌身前。
好近。
两人都明显顿了顿。
林肆立刻往后站:“我拿黑胡椒……”
陆厌也给他让路。
“你要什么配菜吗?”林肆问,“土豆泥来不及做,冰鲜里还有芦笋和……”
“洋葱。”陆厌说。
林肆很快找出来,按着刀尖将迷迭香和百里香切碎了,再把小个头的洋葱洗干净,手速极快地切出好几圈。
眼睛有些辣辣的,他用手背蹭了蹭,眯着眼准备睁开时,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
陆厌给他递了张纸。
林肆歪过头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没有哭啊。”
“……”陆厌看他略微泛红的眼睛,确实没有要哭的迹象,收回手,说,“好。”
“嗯……我切的很快,不会流眼泪的。”林肆解释。
虽然他觉得和陆厌解释这些非常的奇怪。
他洗净刀尖压了压牛肉,感觉到陆厌之前应该只是小火煎了一会儿,还有机会挽救,他夹起牛排,用黄油四面八方刷了一遍,开了大火,等黄油热了,再放下牛排。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平底锅上发出的滋滋声,林肆洒下海盐和迷迭香,顺口问:“要多一点黑胡椒吗?”
“你放就行。”陆厌答。
林肆按自己的习惯放,随后将牛排翻了面,继续煎,等待时间里,林肆用食指和中指慢悠悠敲铲子柄,差不多好了,他又重复将调味品都撒下去,筷子夹着牛排立起来封边。
差不多要装盘,陆厌的手臂越过他头顶,从橱柜里拿盘子出来给他。
和陆厌有默契还是第一次,林肆接过,将牛排放好,简单用洋葱圈和剩下的迷迭香做了摆盘,递给陆厌:“应该差不多。”
“谢谢。”陆厌说。
“不用……”林肆冲了冲手,准备收拾,陆厌喊住他,“放那里吧,我吃完了收拾。”
林肆本想说其实就是两分钟的事情,但陆厌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敢动,擦干手跟在陆厌身后出去。
给陆厌做完夜宵,林肆一下也不知道干嘛,今晚气氛实在怪异,林肆在“陪陆厌聊会儿”和“匿回自己房间”里纠结半天,咕噜咕噜喝下半瓶矿泉水。
“电影杀青了?”陆厌突然开口问他。
林肆猛呛了口水,缓过来才回答:“嗯,杀青了。”
说完这句他们又没话说了,林肆悄悄看陆厌,觉得他简直不要再坚锐了。
衬衫一尘不染,腰板挺直,拿刀叉的姿势极尽优雅,丝毫看不出是饿了需要吃夜宵的模样。
到现在为止陆厌都没有提什么Omega同居的事情,林肆想,陆厌大约不是为了这个对自己态度变好。
陆厌想什么,林肆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能和谐地住在一个屋檐下,是林肆的最大需求,目前这个距离和态度,林肆就觉得很好,他可以为了报答陆厌的帮忙给他做夜宵,也可以帮陆厌做一些生活里的小事,但仅到此为止。
“你不用卫生间吧?”林肆准备澡遁,“不用的话,我就先去洗澡了。”
陆厌抬眸看他,目光深邃,许久都没说话。
林肆就眨了眨眼:“那……你先用?”
“有件事。”陆厌放下刀叉。
林肆吸了口气,心想,完了完了,他还是要带Omega回家和我同居。
“三思……”林肆说。
“三思什么?”陆厌问他。
林肆吸取教训,没直白地说拒绝的话,只是委婉道:“没事,你先说,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反正我绝对不会妥协的!
“还记得步万年吗?”陆厌问他。
林肆神情骤变,脸刷一下变白,双唇抿紧,半晌,从喉咙里压出一声:“很难忘。”
“步万年贪污和做非法临床试验的证据已经有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由你起诉他。”陆厌说。
林肆猛然抬头看陆厌,胸口不自觉地起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第二句才说:“你说什么?”
“你要起诉他的话,证据我都准备好了。”陆厌说,“保密工作我会安排人做好,你不会花太多时间,律师已经找好了,不用担心,里面没有你的案例,我会准备另一份……”
“可以吗?”林肆只是问他,“你确定让我来?”
陆厌双手手指交叉进去,肩膀微微下塌,向林肆的方向前倾,这是一个明显的取得信任的动作。
“我确定。”
“好,”林肆一口答应,“我全部配合,什么时间我都可以空出来。”
陆厌幅度很小地点了头:“准备开始的时候会和你联系。”
林肆吸了口气,松开紧捏的拳头:“好。”他如鲠在喉,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很认真道,“陆厌,谢谢。”
“不用。”陆厌这样说。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他一下卡壳,忘了自己之前准备去干嘛。
陆厌替他补充:“洗澡。”
“嗯。”林肆闷头走了,过走廊的时候肩膀被墙壁撞了一下,他没有很大的感觉,打开房门钻进去。
他靠在墙边,手肘抵着膝盖,经年的疼痛忽而翻滚而起,几乎要将他戳穿。
被人逼上绝境的恐惧和针头扎进皮肤的痛苦,无论再过多少年,回想起来,还是令他连睫毛都忍不住颤动,打破那些所有假装的温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