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放火简单又能造成很大破坏,烟雾还能遮掩身形。
水缸的目标明显,但是放了太多,而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徐鹤鸣还特意派人不断巡视,因此也不好一股脑破坏。
等到放火后,风助火势,只在刚开始蔓延,紧接着,随着民居被分割开,还有反应过来的人开始用沙土、水桶灭火,因此造成的损失并不算大,还有巡逻的直接抓住了火场里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将其扭住按倒。
楚涵宇眼见城门处略有不安,似乎守卫在小队长煽动下想去看看,但是却被徐瑾瑜喝止。
“哎呀,城内失火了,还不快去看看,万一烧到咱们家怎么办啊。”
小队长故作惊慌的叫嚷着,确实煽动了一批人的情绪,他们本来没有想那么多,可这时候被一点,也跟着慌乱起来,心思不在此处,想要回家瞧瞧。
“是啊,我家只有孩子在,房子就在附近,若是点着了,灭不了火,可是很危险的。”
有着相同情况的不止一人,还有的只有不能动弹的老人在家,恐慌是会传染的,人群焦躁起来,不安的眺望着。
这时候,身量高挑的徐瑾瑜穿着一身盔甲,她冷硬的面孔上是毫不客气的强势:“外面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解决。这把火无缘无故的烧起来,说不得就是调虎离山计,想把我们调离,方便对城门做手脚。
若是中计,一旦城门洞开,那么屠城就会发生,胡人的刀下可不会给自家老弱分辨的机会。要是真心为家人好,站好岗比什么都重要。”
众人被她一喊,心里安定了一些,又见到被徐鹤鸣抽出来维持秩序的队伍,正组织灭火,想到这位统帅早就对此有所预计,因而心中也增加了几分信任,虽然还有些着急,却不像刚才那样,恨不得立刻冲回家中。
“说的也是,外面还有敌人在,咱们都走了,谁去守城。”
徐瑾瑜已经确定,小队长果然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别以为她没看见,这人刚才浑水摸鱼撺掇其他人回家,联想到奇怪的分酒行为,她性子谨慎又不失果决,在动乱关头,首要安定人心。
直接小声吩咐:“此人心术不正,又违反纪律,此时来不及分辨清楚,先绑起来,堵住他的嘴巴,以免继续祸乱军心,引发动荡。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捆成一团也施展不开了。”
身边人依照她的吩咐去抓人。
小队长本来想要夺门,就离徐瑾瑜站的近,此时他没想到,对方决策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捆成一团,嘴里塞了团麻布,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本来一切都看起来还好,但随着药效上来,很快局面就不可收拾了。徐柳还勉强有点意识在,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资历浅薄,抢不过那些人,所以喝的少。
听到别人的咒骂,眼睛废了极大的功夫才掀开半张眼皮,神志混沌不清,一个个念头飞来飞去,根本组不成成型的句子。
就像是待宰的牲畜一样,瘫倒在地上,刚开始是几个喝的多的先觉得不对劲,然后摇摇晃晃的扶着额头倒下,其他人这时候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笑话他们,这么酒量浅薄,这就不行了。
可很快,那些喝的不多的人,也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打转,人影子都能分裂成好几个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不行了,我难受。”
“我也是,酒劲太大了,受不了······”
“傻子吧你们,什么酒劲,我喝了这么多年酒,我能不知道喝多了什么感觉,这里面肯定掺了东西,我就说便宜不是好占的,那孙子下药。”
“别给我机会,敢叫我喝加料的酒水。”
不等众人爬起来发出警告,就一个个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徐柳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后悔自己干嘛非得喝上这一口呢。
徐瑾瑜深吸一口气,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把戏是什么,很简单但也很有效果。原本这些人可以用作守城的助力,她也有信心暂时控制好局面,反正姐姐很快就会来了。
可是这时候,人一下子少了大半,现在再去抱怨也来不及,那么只能拼命了。
她神色凝重,举起长刀丝毫不退,面容坚毅,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蚁多咬死象,更何况眼前这群人手里还拿着武器呢,也许自己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惜她还没能闯荡出一番局面来,就要默默无闻的身死,不过上了战场就是这样,没有谁能一直安稳,谁都有一死,她会死也不奇怪。
楚涵宇见小队长就这么被抓起来,本来眉毛微微皱起,想着离徐瑾瑜最近的都被逮住了,这下子怎么擒拿住她。不过看到士兵倒地,顿时大喜,他也不等了,直接率一群蒙面人冲了出去。
“夺城者,赏金百两,就算是战死,家人也将会得到大笔抚恤。”
随着高昂的赏格被开出,一群家生子更加忠心,他们的卖身契掌握在主家手里,所以才会愿意干这掉脑袋的活,此时听到这厚赐,更是增添了激动,最主要的是,对面就没剩多少还站着的,闭上眼睛都能统统杀死,以多欺少有什么可怕的。
楚涵宇见众人热情调动起来,他巧妙的放慢脚步,然后不知不觉的混入了队伍后方。
他是个明白人,为主家尽忠是一回事,冲的快的往往死的也快,往常拍胸脯打包票那无所谓,又不是真的去为家主送死。现在面对着刀子,他还不想就这么白白送命,谁知道临死前的反扑能拉几个人下去,既然这样,只能是让其他人顶上了。
反正下了药,肯定可以赢。
楚涵宇没有料到,徐鹤鸣竟然这么谨慎,已经率人赶来。
城门处本来离得不远,加上为了等药效发作,楚涵宇还磨蹭了一会儿,所以,蒙面人刚扑出去没多久,就被徐鹤鸣带人堵住了。
家丁尽管是几家联合组成的队伍,但是他们弄不来盔甲,这东西偷运的动静有点大,而且没人卖,至于其他的违禁品只有少量弩箭,这些是军中武器,是在永川伯时代偷偷倒卖的军资。
但因为永川伯还没有彻底疯狂,毕竟私藏甲胄和弩箭,乃是可以视同谋反的大罪。永川伯心里自然有数,喝兵血没人会为大头兵出头。
但若是售卖违禁军资,他还不想惹来要命的麻烦,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少量卖了些弩箭外,他见有些人采购的架势和胃口是越来越大,连盔甲都想买,也被吓了一跳,对方还暗示他,只要他有,人家就愿意花大价钱。
永川伯犹豫再三,还是忍痛拒绝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最大的靠山太后,往日里一直约束娘家不要过多惹是生非,尤其是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站稳立场。
魏国就像是一艘大船,他们在船上可以穿华丽的衣服,吃美味的食物,享用着富贵。可要是谁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在船上挖个大窟窿,补救都补救不回来,等到船只沉没,他们就算有再多的财富傍身,也未必能守住,更可能是落入水中,不知道便宜了谁。
尤其是在永川伯担任军职的时候,太后特意叮嘱他,他想干什么她不会过多去过问,只是他切切要记住自己身为外戚,是与国同休,所以凡事要记得这条红线,这也是她给他要求的底线,若是触犯,她不会手软。
因此,畏惧太后,永川伯不肯卖的更多,所以楚涵宇等人手里现有的军械很有限,就交给了一些射箭不错的家仆操控。
为了方便行动,这些人穿的是夜行衣。衣服虽然也算厚实,但怎么能跟甲胄效果一样,充其量就是挡住了脸,然后一身黑色在此时看着并不起眼,多多少少能隐蔽一下身形。
这样根本无法和正规士兵相比,徐鹤鸣一行人,人人都穿着盔甲,手里拿着弩箭,身后背着沉甸甸的箭筒,腰间挎着长刀等物。比对面寒掺的刀剑、棍棒、弓箭、弩箭等等混杂的部队看上去像样子多了。
而且自己这边的人队形还有些稀稀拉拉的,有些人虽然心里有准备,可原本面对的是很少的敌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自然不害怕。但谁想到对面援兵来的这么快,人还这么多,真到了这时候,见到前后都杀气腾腾的正规军,又有些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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