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七天的变数太多,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七天。
“那怎么办?我们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你自己看看课程的安排表上哪有什么可以空余的时间?”
开口说话的是柳阳原先的朋友许之南。
“是……是啊!”应声的是个身材娇小,披着齐耳卷发的女生,这是她的第二个副本。
晚上很危险,不方便查看。所以最佳的查看时间只有白天,但白天排满了课程,要想去查看,只有逃课了。
而逃课,无疑是在触犯规则。
这是个聪明而危险的决定。
楚蔑如是想道。
关秦月郁闷地说: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就等同于等死吗?”
“怎么?你就那么巴不得去触犯规则,接受那些动不动会死人的惩罚吗?”许之南烦躁地揪了揪头发,然后愤愤地放下了手,“要去找死你们自己去吧,反正我不想当炮灰!”
“这件事最好还是集体一起行动。”贺防川难得开口,所以说表情依然沉默,但语气中却透露了一丝担忧。
“说了我不去就不去!”许之南的神经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在朋友柳阳死之后,精神状态就越来越不佳。他对身边的队友充满怀疑,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朋友那样被害死。
贺防川不再说话,大概是知道却说无用。
“那么现在就说清楚吧!”李纳言直言:“谁愿意一起去查看?还是留下来上课?”
“我早就说了,我不去。”
许之南率先开口。
“我也不去。”开口的是刚才那个应和的女孩。
贺防川很短暂地说了一句:“我去。”
关秦月听了这话,立刻冒出一句:“不是,你能别冒出一句消音词吗?加个“会”难道不好吗?”
贺防川:“……”这个是重点吗?
“我会去的。”
他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蔡宇不用说,暂时跟李纳言一起的。
李纳言将目光移向了沈淮云和楚蔑。
沈淮云似乎依然在想些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也会去。
楚蔑看着沈淮云的侧脸,垂下眼睑道:“嗯,我也去。”
最后只剩下芳姐没有做决定了。
芳姐瞅了瞅许之南,又看了看贺防川和李纳言,大概是觉得人多,更靠谱一点,迟疑着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吧!”
至此,事情敲定。
活下来的八个玩家,六个去查看,剩下两个照常上课。
…………
他们一共分成了三组。
沈淮云和楚蔑一组,关秦月和贺防川一组,剩下的就是蔡宇,李纳言和芳姐。
他们现如今所在的二号楼大多都是教室,所以二号楼不方便查看,只能去全是实验楼和计算机房的三号楼,以及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才能到的一号楼。
碍于一号楼较远,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而李纳言和贺防川身边都有人需要保护,所以就由沈淮云和楚蔑查看一号楼,他们就去查看三号楼。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他们都没有呆在教室,而是呆在了分别要查看的楼层。于是提示音响起:
【滴滴!玩家们触犯“不能逃课”的规则,予以惩罚。】
【请玩家存活至下午所有课程结束。】
下午一共四节课,一节课包括下课时间约摸着大概得有一小时,所以他们必须得在四小时内活下来。
“这回倒是没搞什么文字游戏。”沈淮云伸了伸懒腰:“走吧!让我们看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找到你说的那幅画!”
…………
从提升音响起的那一刻,一号楼里没有任何声响。
沈淮云和楚蔑两个人肩并着肩在走廊里走着,他们已经将整栋楼几乎搜查了一遍,都已经回到一楼了,但都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情况。
反倒是楚蔑状态不太对劲,一直无意识地向后看。
“怎么了?”沈淮云问。
“我总感觉……”楚蔑迟疑了片刻,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说不清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窥视我们。”
“在哪儿?”沈淮云步子一段,扭过头看向楚蔑,“与其担心那玩意会不会躲在哪里袭击,我们主动出击。”
沈淮云摩挲着手指,在他附耳说了几句话。
楚蔑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楼道口:“我是从那里感觉到的。”他顿了顿,“我只是感觉到,又不是看到,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你没有理由骗我。”沈淮云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说:“我们现在是在一组,不是吗?”
说罢,他未待楚蔑做出任何反应,就绕开他来到了楼梯口,从楼梯上观望一番道:“是从楼梯间的缝隙看我们的吗?”
“恐怕不是。”楚蔑跟着沈淮云到了楼梯口,神情不自然地闪过一丝懊恼:“失策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楼梯下面和夹角间居然还能有种地方!”
他抬手指了指那个阴暗的角落,外面堆放了几个垫子,巧妙的遮住了那个死角。垫子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灰,但边缘的灰尘却薄了不少。
楚蔑捻了捻手上的灰,随后又拍掉手上的灰土,叹道:“这垫子被移过了。大概原先有什么东西从这个楼梯的缝隙间窥视我们;等我们从楼梯上下来时,又缩回了角落,用垫子挡住……毕竟这是个视线死角。”
“你说……”沈淮云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这垫子后面有什么?”
“要挪开吗?”楚蔑问了一句,撸了袖子道:“既然我离垫子最近,就由我来挪垫子吧!你站在旁边防备出什么意外的状况吧!”
沈淮云点了点头,稍微退后了一步。
楚蔑也集中精神,一边挪垫子,一边留意那玩意儿是否还会缩在角落里。垫子被很快挪开,扬起一地的灰尘,垫子移开后,里面的一切暴露无疑,让他看了眼皮跳:
拐角处堆叠着几十套染血的校服,但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斑驳的褐色深印,彰显着衣服的主人曾遭遇过怎样的灾难。楼梯下面铺满了鲜红的手掌印,有的像是被按在上面遭到了杀害,溅出了一大片血迹;有的则是在墙壁上留下了拖行的痕迹;还有的则是用力攀在墙壁上,留下了稳稳爬行的痕迹……等等,稳稳爬行?!
楚蔑错愕了一瞬间,又反应过来:的确,墙角的高度是无法容纳一个正常直立的人的。因为这样需要往外面站些,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楚蔑伸手摸了摸那血迹,指腹一捻,感觉十分新鲜。那么这一定是刚才那个窥视他们的东西所留下的痕迹了。
他将手叠在那些爬过的手印上,想象着那怪物在墙上爬行的姿态,沿着痕迹走到了角落外缘,掌印在边缘之后便没了痕迹。
之后去了哪里?
是那玩意消失了,还是以其他的方式挪动了?
“闵炎,有什么发现吗?”
沈淮云的声音突然传来,楚蔑有些被打乱了思路,按着那个血印的痕迹,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沈淮云,有些不经心地说:“哦,就是发现了点有意思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在他顺着怪物留下的痕迹,抬头看向沈淮云的那一刻,蓦地与一双来自沈淮云身后的天花板上的红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楚蔑瞪大双眼。
那天花板上的眼睛,在楚蔑与它对上的那一刻,缓缓地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笑弯的眼睛中是一种戏弄和漠然,犹如早早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暗自布下了致命的毒网。
所以,那故意显露出的恶意窥视,只是诱使他们上当的诱饵!
那双带着诡异笑意的血红眼珠错开了视线,而它所看见的方向正是——
“沈淮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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