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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架空】别说鬼话(25)

作者:此处用户名 时间:2018-10-24 12:06:08 标签:架空 盗墓笔记 灵异

  吴邪实在一言难尽,但是这一刻确实动摇了。他和张起灵最近碰上的问题,涉及面甚广,无法解决。说不定笔仙这种东西,真的能为他指出答案。只要代价不是生命,这一趟算值了。
  手机一震,传来短信,是那个人今天份的回复。吴邪还有最后的底牌,就算“笔仙”缠上了他,家里有大神坐镇,一切稳得很。
  到了那天,他们去一番疯吼嗨玩。等到前线主力军吼不动了,王盟把麦扔给吴邪,吴邪笑着说来给你们洗洗耳。
  “……Que sera, sera. Whatwill be, will be.”轻盈的舞曲调子也听过了,步入大胆的娱乐重头戏。
  请笔仙的时候多少有所顾虑,由王盟主笔,吴邪只出左手。王盟嘲他太胆小,“你出左手还想问问题,是请不到笔仙的。”
  吴邪没有回话,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体质有多“厉害”。这回他确有疑惑,诚心诚意请仙,开始念叨:“笔仙笔仙,我有疑惑,请你解答……”
  才念了两遍,笔尖就微微挪动。
  “笔仙笔仙,如果是你,请在纸上画……”吴邪一下卡壳,紧张得忘了台词是画圆还是画三角,脑子一抽,道:“……画五角星。”
  王盟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五角星的难度,笔仙恐怕压根画不出来。这个游戏的精髓在于模糊,线条图案力求简单,玩的是人心,而不是幼儿绘画练习。
  笔动了,划出一条线,而后停住,转弯,划出第二笔……吴邪盯着纸,心里七上八下,自己的手已经失去力度的掌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在推动这支笔前进。
  五角星画出来,标准得如油墨印刷一样。反倒是王盟不敢相信了,怀疑是吴邪用手画的,“这游戏,可不能作弊的啊……”
  吴邪微微蹙眉,神情专注,淡淡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假如人生是可以被观察的,中世纪的塔罗牌被翻过来,吉普赛的水晶球闪烁发光,乾坤八卦缓缓转动,展现出完整确定的答案。假如每一次的际遇和转变,在所有公元前的文明中里都刻下了符号,在所有卜术的语言中都记载了暗示。诗人歌颂其为浪漫,冒险家称之为挑战,生活的人说,这是欺骗。
  “笔仙笔仙,请问我那个室友的家人在哪里?”吴邪问完,王盟咦了一声:“原来你跟人合居。”
  笔尖坚定地移向“否”这个答案。吴邪有些不解,不去指方位词也就罢了,明明在“是”和“否”之外还有个“不知道”可供选择,但它却回答“否”,显得文不对题。王盟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室友?不能撒谎的。
  大概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吴邪白了王盟一眼,换一个问:“笔仙笔仙,请告诉我,他的生辰在哪天?”
  笔尖转向那些数字,似乎能出个结果。但是像花蝶入丛似的,磨磨蹭蹭转了一圈又回来,什么答案都没有,最后依旧停在“否”。彷佛就算有个笔仙躲在后头,也是个胡言乱语的迷糊鬼。
  吴邪无奈了,说:“笔仙笔仙,你知道我的室友姓什么吗?”
  笔尖开始来回涂着线条,像在反复滑行,抹出一个粗体的N。王盟回过神,惊喜了一下,“这笔仙是会写字母的!你室友姓牛?”
  “不,我这个角度是Z,张。”吴邪咽了咽口水,“角度摆得正好,有意给我看的。笔仙,请告诉我,明天会发生好事吗?”
  王盟以为吴邪变老实了,所以抛出这种泛泛而谈的问题。但是吴邪问出口的那一刻,其实赌上了某种扪心自问的勇气。越是模糊的词语,就越是被赋予了盲目的信仰。
  那支笔移向了“否”。并没有出乎意料,吴邪又问:“明天会发生坏事吗?”
  笔尖晃了晃,再次毫不犹豫地指向“否”。
  悬在空中的手臂酸麻得像木头一样了,作为合作方的王盟见他玩不出什么爆点,表示不如尽快结束。吴邪问:“那么请告诉我,明天会发生什么?”
  笔仙在纸上逡巡,走过一堆数字和方位,划过五彩缤纷的颜色词,竟回到了是非的判断上,最后定定地点着“是”。
  “请它走吧。”王盟小声道:“这一位不太好玩。”
  这张画满线条的纸被撕碎了扔进垃圾桶,吴邪坐回位子,喝下一口啤酒,回味着那个不轻不重的“是”字。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那真的是笔仙,“是”为何解?
  手机震动,响起电话。酒精迟钝了感官,吴邪对着包厢里彩色的光点眨了几下眼,才把手机摸出来。看清来电的一瞬,仿佛一大碗醒酒汤灌进胃里,突如其来扭正神志。
  吴邪拿着手机冲别人做了个离开的手势,推开包厢门,站在装饰富丽的走廊里接了电话。“喂……小哥。”
  然而对面并不是那人的声音,而是一个操着本地土话的大汉,语气不善,劈头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吴邪调用当地生活几年的经验,倒是听出了对方的大意。听那意思,好像把谁抓了个现形?吴邪有点懵,张起灵该不会太过敬业而强闯了谁家的民居吧。
  方言说完了,接着对面换了一个人,平静地淡淡道:“吴邪。”
  然后张起灵报出一个公园的位置,吴邪没来得及回应,心想他去哪里做什么。那大汉又拿回电话,继续骂,说要是再不来就公安局见。
  “什么等一下……我来!”吴邪手足无措,虽然听不出发生了什么麻烦,但是明白自己非去不可。既然自己的号码存给了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
  匆匆离开包厢,王盟扯住他说:“又逃?女朋友查岗?喊过来一起啊。”
  吴邪急得要砸酒瓶,无心多作解释,心急火燎的拔腿走人。他奔出商厦就招手打车,然后看到马路上拥挤的车队,猛然意识到高峰时段汽车的速度比自行车还急人。又掉头跑去地铁站,查了查那个地方,锁定路线。
  吴邪在地铁上回拨过去,却没人接,不禁揣测是不是真的犯事了。幸好距离并不太远,电话里所说的位置是一个公园内的湖畔。吴邪终于跑进景区内,两腿都在打颤,吃力得难以抬起来。
  整个公园以那片湖为基础而建造,因为绿化宜人,常有不少人来晨跑或遛狗。吴邪扶着膝盖喘了几秒,又站直眺望。湖面覆盖数百公顷,岸边灯火熙攘,水面光点粼粼,然而看不清远处有什么,路人们是无数个小黑点。难道为了找张起灵,还得再绕湖跑一圈不成?
  吴邪深吸一口气,提腿冲去,已经准备好了登上今天朋友圈里运动步数的榜首。
  忽然,一只大蛾子直扑面门。他脚下一刹,挥手去赶,却发现那似乎不是飞虫。“大蛾子”绕他转了一圈,好像狗似的辨味寻人,然后确认身份,乖顺地飞到他的手边。
  吴邪看着这只纸飞机,登时心里冒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抬手轻轻一碰,纸飞机便调转机头,重新起飞,给他带路,如同一只来回迁徙的鸽子。
  吴邪犹豫着走了几步,纸飞机就与他的速度同步慢慢滑翔。再加快步子,纸飞机也加速向前。这感觉与遛狗一样,又或者是在遛自己。他跟着纸飞机小跑了一段,却没有招来任何一个路人的惊奇目光,这飞机只有他能看见。
  看见这只纸飞机,吴邪的紧张也缓解了一大半。一面跑一面打量,这飞机的折法显然效仿了自己,但造型不比F22精良,还需许多加工。不过张起灵只看过一遍就能折出了七八成的神似,吴邪想着,那人的学习能力也不差,怎么之前的纸人简陋得跟个一次性用品似的,下次再教他折个什么鸟好了。
  人迹渐渐稀少,纸飞机领他走到一条鹅卵小道上。一拐弯,林子后面现出一间保安巡逻站,窗户里灯光亮堂堂的,把屋里张起灵的侧脸照得格外清楚。吴邪即便有些近视,也一眼看见了他。
  张起灵心有感应似的转头,就见吴邪冲刺一般跑过来。纸飞机飞得更快,嗖的一下射入敞开的窗户,悄悄躲进地上的背包侧袋里。
  跑进屋里后,迎面是几个保安。吴邪略略扫过一眼,地上张起灵的背包被翻寻了一通,东西都一件件扔在地上。至于张起灵,坐在后面的小桌旁,两人中间隔着保安罗汉阵。
  吴邪刚刚结束长跑,脸上的汗珠全往下掉,碎发也沾湿了,不知该说什么,就抬起头,目光越过中间的其他人,朝张起灵不好意思地一笑。
  像候鸟飞过千万里,给北国带去春期。


第22章
  他自以为露出了英雄救美的凯旋笑容,但是在另一个人眼中却是,傻,有些横冲直撞的傻气。
  吴邪收回傻表情,迅速转向保安们客客气气说明来意:接人。保安听完,摆摆手,拗着一口方言特色的普通话说:“《刑法》第一百一十八条,破坏电力设备罪。”
  保安的说法是,偷电缆。见这个人形迹可疑,走近一看竟挖开地面,不知捣鼓什么。而那地方恰恰是偷割电缆的频发区,以前他们都苦于监控摄像拍不到死角,这下叫他们抓个正着。那人包里又是稀奇古怪的工具,嫌疑更大了。
  被抓后,张起灵手上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打了个电话。他们还以为这小贼要把家人喊来,可是来接人的这一位,面目和善,神色坦荡,看着竟像个辩护律(和谐)师了。
  吴邪边听着事情来由,边应了几声,然后冲几位保安招招手。张起灵就见他们围成一圈,吴邪在中间跟人絮絮叨叨,似乎还拿出了什么东西佐以辅证。语气情真意切搭配适当肢体动作,听者无不扼腕动容,转头看向张起灵的眼神变得同情而友好。
  张起灵浑然不知自己变成了现场洗脑演讲里的素材对象,只知道保安散开,吴邪走来拎起地上的包,收拾好东西还给他,“走,回家了。”
  走出那间保安站后,吴邪长舒一口气,关上了手机工作群里那随手点开的一份甲方合同文件,宽慰地拍拍张起灵肩头,说:“以前有一次我还被当成非法测绘的。工作需要,给个解释就行,没有人真会抓你。”
  吴邪的逻辑很简单,不就是加个班跑实地吗,和建筑这行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半真半假地糊弄一通,便开脱了那偷电缆的罪名。反正他相信张起灵没有干那事,无非是又在实施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玄术。
  “下次如果还遇到这事,就说你是做地质或者设计的,专业需要。”吴邪一本正经地给他出招,又不禁刨根问底问:“不过你晚上跑来挖土干什么?难免别人怀疑你。”
  “格局不对。”张起灵答道,目光投向那片宽广的湖面,接着从裤兜掏出一个东西,缓缓展开掌心。那东西又长又尖,表面黏着泥土,显是刚刚挖出来的。
  是一枚兽牙。吴邪拿起看了看,从牙尖到牙根十分完整,“狗的牙齿?”
  张起灵摇摇头,“狼牙。”
  哺乳动物大多有一对犬齿,长在上排牙两侧,是身上最尖锐的部位,用于制敌或猎杀,给予最致命的一击。一口咬下去,最先撕开皮肉而接触新鲜血液的,就是那对犬齿。至于虎狼这些动物的犬齿,更为血性和镇邪。
  吴邪问:“那不是正好埋在水边驱邪么?”
  “但只埋在南边与西边,”他淡淡道:“更像一种引导。”
  故意将邪祟引向东北方向,而不是遵从分支的自然疏导。吴邪思量片刻,说:“确实,这湖不是闭口的,有进有出,又形成很多小河小溪……”
  湖形较狭长,自高流向低,分流出来的溪河则进入人工修筑的河渠,穿梭于房屋马路之间。说话间,两人已绕湖走到东北面,湖水分出一支细长的河道,毫不起眼。但由于西南方埋下狼牙为障,水中的阴魂几乎只能循着这条又窄又浅的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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