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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山雅是一家酒店的工作人员,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们酒店的前台是被厚实的栏板遮住的,工作人员要和客人交流或帮忙,只能在栏板下面的一道开口中进行。
也许上班摸鱼是一种现代人都有的属性,但宫山雅的工作单位禁止员工在上班时期携带电子设备,所以她每天上班的乐趣就只剩下听形形色色的客人们的声音,猜测他们的身份了。
当然,由于酒店对客人的信息保护很到位,他们这些员工也不被允许将听见的东西私下随意乱传,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
平时办理入住的高峰期是中午午休和一整个夜间,上午偶尔也会有人来,但的确很少。
所以在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宫山雅在惊讶之余还有点好奇。
假期就算了,今天可是工作日第一天啊,居然这么早就来这里了吗?
他们酒店采用的是和其他同行一样的电子屏幕自助选房的方式,客人只需要在机器上选好房间办理入住,再到前台拿走房卡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翘首以待的几分钟后,迅速选完房间的客人走到了前台。
来了来了!宫山雅有些小兴奋地搓搓手,她的视线情不自禁在客人伸出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才从栏板下的开口里伸手接过了对方所选房间的号码。
她在平板上按了几下,有些为难地开口:“非常抱歉,外面的机器应该是故障了……这间房三个月前就被一位客人预订了下来,没办法为您办理入住,实在不好意思,您看看是再选一间吗?我们这里会额外送您优惠券作为补偿。”
外面的人笑了笑,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没关系,那我就重新办理一间吧。”
是个听声音就觉得很帅的小哥。宫山雅脑中闪过这句话。
也不知道跟小哥一起来的小姐姐……
“我去吧,你站在这里等就行。”另一道声音传来,“二四五没错吧?”
“嗯。”先前的小哥回答。
宫山雅陷入了沉思: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是个男的?
还没等她仔细想,小哥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这里是可以提前几个月预订房间的吗?”他状似好奇道。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宫山雅略去客人的隐私信息,挑拣着解释道:“可以是可以,但最多只能提前一个星期,那位客人是每个月的月初和月底会提前几天来预订同一间,又直接付了好几天的钱,大前天他才刚来过,所以虽然今天机器上没显示出来,但他确实已经定下那间房了。”
话音一落,又一张号码纸被递了进来,这回她总算成功帮他们办理完了入住手续。
“等下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反正我们订了两个小时,不着急。”等待期间,第一个说话的小哥低声询问着同伴。
“啧,麻烦。”又有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进去。
宫山雅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把房卡递出去的,满脑子都被‘居然是三个人’给刷屏了。
这几年同行里经常会有到酒店里组团唱K和开party的朋友几人,宫山雅都没怎么当回事,觉得那和他们无关,而且按照刚才那个房间的信息,这三人怎么看也不是来聚会的吧?
而且归根结底,他们这里是开在红灯区里的情趣酒店,Love Hotel啊!!
回想起对方即将入住的监狱主题房,宫山雅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现在的帅哥,都玩得这么野吗?
玩得很野三人组一路表情镇定,直到刷完卡进了房间,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下来。
工藤新一干脆瘫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放空大脑三秒钟。
灰原哀的邮件有两封,一封是对上杉廉的情报调查,另一封则是对方的资金流向异常的点。
刚收到邮件的工藤新一先看了前者。
和他猜想的一样,上杉廉的月薪在东京只能算是中等水平,无法承担起庞大的毒品需求,所以在三个月前对方在网上借了高利贷。
上杉廉只借了一笔三百万日元,就没再和那边联系了,甚至还在借完高利贷的十天后还上了那三百万,奇怪的是,他还钱的当天,卡里还转入了一笔匿名的巨款。
之后这三个月里,几乎每个月月初月底都有两笔钱打进他的账户,他也会固定在钱转入的提出一大部分,接着三天内必然会有一小笔金额固定的钱通过线上支付转入某个账户。
灰原在上杉廉经常使用的社交平台上翻到了唯一一张有除天空以外的东西入照的一张照片,上面不仅有东京的夜空,还有一角亮晶晶的霓虹灯牌。
她于是顺着继续往下查,最终不负众望地查到了那笔小金额的固定支出流向的账户所在地,随之在第二封邮件里附上了自己的调侃。
[工藤,我理性判断你不是故意的,但我的感性告诉我你在耍流氓。要不要提醒你就算是这个世界,我也才十四岁?]
还很茫然的工藤新一差点回了个问号,手一滑往下翻,才看见对方发来的地址。
就是这家位于东京最有名的红.灯区的情趣酒店,‘甜蜜之家’。
他差点没在赤井秀一和琴酒面前把手机丢出去。
前一秒还亲口说了要调查这个案子,还给上杉廉扣了个组织叛徒的黑锅,现在他难道还能装作无事发生吗!
工藤新一其实是可以直接回警视厅跟进案件的,然而他还得看住琴酒,所以最后还是在另外两人询问的目光中,颇有些沧桑地说出了‘线人’给出的地点。
琴酒不说,赤井秀一看过来的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而警官先生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开始在好友面前往诡异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要是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不难推出上杉廉和幕后的人会选择在情趣酒店交易的理由——无非是因为这里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只要有钱就可以住,保密措施比一些高级场所还好,隔音也十分完美。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员流动性很强,完全不用担心脸被监控或工作人员看见并记下来,是秘密交易的最佳地点之一。
工藤新一根据灰原哀提供的那张拍下霓虹灯牌的照片,简单推理出来上杉廉当时所处的房间在哪一层,又从那一层仅剩的两间临窗房里选了最接近推理结果的一间。
不出所料,他赌对了。
他们后来选择的这个房间就在目标房间的隔壁,通过窗户是可以翻过去的。
赤井秀一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地点头:“窗户是普通的平移式,没有锁。”
“上杉廉每次交易的时候都很小心地隐藏了行踪,为了不暴露,他不可能会在大晚上提着装着很多钱的行李箱或背包来交易毒品,那样也容易暴露他和交易对象的关系。”工藤新一看着泛红光的天花板,喃喃道,“他的钱都是在转入当天提款出来,再以现金的方式交易出去的,那个前台又说他会提前几天来这里预订……”
在中间空着的几天里,酒店为了客人的隐私着想,是不会派清洁人员来无人入住的房间里工作的。
所以,上杉廉完全可以提前把钱放在房间里,等三天后交易对象来这里取走钱留下毒品,他再过来拿走自己要的东西,而这整个期间都不会出现暴露风险。
“还真是个不算聪明但是的确很谨慎的做法。”他评价,“不像是上杉廉的风格,应该是背后的人指点他的。”
琴酒又有点想抽烟了,他盯着自己空荡的口袋,眼神冷漠里略透着烦躁。
“轩尼诗等一下负责去隔壁守株待兔,我和波本在这里收网。”他说。
按规律看,今天就是交易的那一天了,无论上杉廉背后的人知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被警方带走,都一定还会来这里进行交易,要么是不知道所以交易照常,要么是料到他们会来调查,想将计就计灭口。
哪怕上杉廉这三个月都没看出异常,他们三个熟悉这些犯罪的人一眼就发现了。
恐怕,背后的人就是在利用毒品控制上杉廉的同时,还通过这些交易来洗钱,也就是说,和上杉廉交易的跟给他提供钱财的,从来都是同一个人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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