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声:“……透?”
这发音读起来太生疏了,舆水怜不习惯。
他就这么思维打岔了几秒,导致他没注意到波本等了好几秒后才回答他一声: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几秒后,安室透的声音重新响起,他说:“既然都选了‘朋友’这个身份,就要表现得更像一点才不会起疑,你也不想被质疑吧,泰斯卡?”
波本他对于人情世故的掌握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而且是情报收集方面的专家。
更别提……论坛里经常提到他是一个打N份工的打工皇帝,想要在任何环境都能融的进去,肯定需要极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和情商。
……偏偏,这些都是自己的弱项。
如果能在波本身上学到些这方面的知识就好了。
舆水怜在沉默过后,藏起最后的那点不情愿,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配合的。”
“最后,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舆水怜看向安室透,以为对方还有其他细节打算交代。
安室透扫过他露出的半段脚踝,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憋了半天的问题:
“你为什么穿的是女款的西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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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真人给出的路线上,要途径一个巨大的公园,园内还有一个风景优美的人工湖,情侣们会去湖上划船,在附近算是个热门景点。
舆水怜又忍不住向安室透确认道:“这身衣服真的是女式西装吗……?”
“看款式和版型,似乎是女款。”安室透说得模棱两可,“不能换吗?”
“可以吧……”舆水怜说,“但我感觉还挺合身的。”
安室透:“……”确实很合身,这一路上他都有点看习惯了。
“对了,衣服是河野先生找给你的吗?”
“嗯。衣服都是事先装在一起的。”
原来如此……安室透想,如果河野真人真的和同僚关系太差,那些人为了捉弄他,也许会选择给河野带来的新人一个下马威。
但偏偏泰斯卡还真穿得上。
“也可能不是女款。”安室透忽然改口,“一些舞台服的西装,版型也和日常穿的西装不太一样,会在细节上为了舞台视觉效果做出改动,为了更加修饰身材或者故意改成观众喜欢的样式……”
舆水怜抓重点向来很可以,他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观众喜欢短一点的裤子?”
波本:“……”这话没法接了。
他们早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公园的侧门附近。
这个大公园是安德烈每日的必经之路,也是他最喜欢的放风场所。
还未走到正门,它就欣喜若狂地“嗷呜嗷呜”起来,吓得旁边几个胆小的人类幼崽主动退开,离得近的孩子家长也赶紧把孩子的手抓住,有人向他们这侧投来不善的目光。
“怎么又是这条狗,这群人还有完没完了,警察能不能管管?”
“就是啊,我家孩子都快没地方玩了……”
“这遛狗的人是新来的么?以前没见过的面孔啊。”
“管他新的旧的,不都一样惹人嫌。”
和曾经在街上听到过附近的居民议论这些恶犬的安室透不同,舆水怜是第一次直面这些话。
“呜……”安德烈似乎知道自己不受人喜欢,它雀跃的步伐都收敛了些。
舆水怜的手在安德烈的额头上方轻轻揉弄了两下,安德烈的呜呜声渐小了下去,方才议论的人看到这一幕,声音也收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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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完全走到公园内,才发现今天的公园人烟旺盛。
虽然是深秋,但两侧依旧树木茂盛,完全没有衰颓的迹象,沿途能看到不少小学生在栅栏旁的树丛和草地上玩耍,旁边还有铺好的餐布,看着像在野餐。
一个年轻妈妈坐在长凳上,看着自家孩子和同学在草地上做游戏。
安室透上前搭话,“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是在做什么活动吗?今天的公园很热闹啊。”
被搭话的女性看到是个容貌出众的青年,态度又很温和,自然也以同样友善的态度回答道:“附近的小学今天正在举行亲子活动,所以今天的人会比往常多些。”
安室透:“原来如此,谢谢你。”
他回头时,见到泰斯卡被安德烈遛着走,目光落在那一张张好看的野餐餐布上,甚至完全没发现安室透已经重新走到他身旁了。
“怎么了?”
安室透耳边还环绕着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他问一直盯着那边热闹场景的舆水怜:“你对野餐很好奇吗?”
被拆穿了也不觉得丢人,舆水怜捏着牵狗绳的手更紧了些。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比较好奇,学校都会做些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学生都只是在教室里读书学习,回家写作业而已,原来还有课外亲子活动吗?
“不是只用学习吗?”
安室透思忖后道:“学习只是一方面,还有社团活动、学园祭、还可以参加各类比赛,然后结实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一起度过充实的青春。”
校园生活对安室透来说已经有点遥远了,但那时候的记忆依然鲜活明亮,并且一直在背后推着他前进。
听着安室透的描述,舆水怜心想:学校是这样的吗?
舆水怜低头看着安德烈的大尾巴,边走边低喃了一句:
“……上学应该很有趣吧。”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几个餐车,有卖可丽饼的,也有卖棉花糖和爆米花的,生意火热,孩童吵闹的声音和食物加工的杂音混在了一起。
但安室透还是听见了少年那句感慨。
他叹了口气,问道:“……泰斯卡,要吃可丽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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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去买可丽饼了,舆水怜就在旁边长椅上先坐下了。
他现在好像不太习惯一个人呆着了,时而会有种怀里空空荡荡的不自在感,还好有安德烈在他身边。
他一边给这只粘着他的大狗顺毛,一边想安室透刚才说的话。
校园祭、伙伴、社团活动……这些简简单单的词语听起来却泛着光。
人与人的羁绊似乎如此轻松就能建立起来,通过“青春”这个不可思议的魔法。
他当然羡慕,当然想体验一次被魔法包围的感觉。
遗憾的是他没什么机会去尝试安室透口中这种“青春”了,不只是因为已经过季,无法再搭乘上那辆列车,而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泰斯卡的人生说是出场就和酒厂绑定都行,但舆水怜现在又打算走红色的那条主线,尤其是现在有他私藏存储卡这件事在前,没了回头路,也不能有侥幸心理,只能一个路子走到黑。
主线上那么大一行字:【协助红方角色捣毁黑色组织。】
这是他现在的唯一选择。
但是怎么捣毁?怎么协助?
总不能他忽然跳出去站在红方角色面前,对他们说“我是来帮你们的”,这件事就算成了吧?
想要掰倒组织,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收集更多的证据。
……其实,也不是不能利用“泰斯卡”的身份。
“泰斯卡”几乎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进组织了,家底早就被所有人挖了个清清楚楚,身份干净是泰斯卡和卧底组相比的天然优势——他也许能靠着这个身份优势,爬到更高的位置。
前提是他要展现出更多的能力和价值,而不仅仅是做一把刀。
……刀再锋利也是人手上的工具。
要让刀对准哪里,是持刀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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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风没有那么森冷,今天正好太阳高悬,驱散了一点秋季的寒意,舆水怜在长凳上坐了这么一会儿,用手去摸旁边的凳子就感觉有些微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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