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的包围完成!”
“负责突入的炎柱、音柱、蛇柱与上弦之叁交战!”
“东南方向有鬼赶来!甲级队士锖兔前往!”
“西方有数只鬼赶来!甲级队士富冈义勇、真菰前往!”
“其余方向陆续有鬼赶来……”
“医疗班就位!胡蝶忍队士准备就绪!”
蓝发青年一言不发地听着, 又抬眸用谁也不知道的方式观察了一下战局, 很快开口道:“包围网快要被撕开了, 加派人手在两点钟、五点钟、九点钟方向蹲守, 原则还是一发现鬼舞辻就发射信号弹,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几只乌鸦飞了出去, 还有几只仍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黑豆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等待着可能会有的指令。
轻微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是剩下的几个柱汇聚了过来, 正仰头严肃的看着他。
毕竟, 在今夜的战场上,胡蝶瑛二不仅是实力最强的柱, 还是当主委以重任的现场指挥官。
蓝发青年对上他们的视线, 刚要有所动作, 却忽然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视线有一瞬间飘向了身后。
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无声的比了几个手势。
楼下的柱们目光一凛,不约而同的屏息静气,后退几步融入了夜色中,只有一个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照做了。
几只乌鸦也探头探脑的交流了一下,扇扇翅膀相继飞走了。
阁楼上安静下来,胡蝶瑛二等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过来吧。”
空气凝固了一瞬间,下一秒,身穿武士服的男人蓦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的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恋恋不舍的垂下眼帘,单膝跪地轻唤道:“朝仓大人。”
“嗯。”胡蝶瑛二应了一声,转身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逐渐变得平和,“难为你提供了这么准确的地点,辛苦了,严胜。”
“……您谬赞了。”继国严胜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没有对他难得的赞扬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张了张嘴巴,发出沙哑的声音:“只是……为何缘一还活着?”
为何将最重要的工作交给缘一?
为何用完他之后就将他扔在了一边?
他明明发过誓了……发誓这一次一定会效忠自己的神明,就算是死亡也在所不惜……他以为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被神明看入眼中,可是为何最后被委以重任的还是缘一!
难道就算耗尽了五百年的时光,他也还是无法成为缘一吗……?
为何,为何……
胡蝶瑛二安静的望着他,忽然浅浅的勾起唇角,躬身轻轻抚上了他的面颊。
“严胜。”他轻柔唤道。
继国严胜浑身一震,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置信的缓缓睁大眼睛,浑身僵硬的跪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稍微一动,那只轻抚着自己面颊的手就会像海市蜃楼一般随风飘散。
这样的温柔,他从未感受过。
为何事到如今,反而愿意这样对待他……为何……
“为…何……”
早已抛却了人类之身的男人颤抖着嘴唇,属于鬼的灵敏感官让他能轻易感受到自己的神明正俯身凑近着他,将温柔到令他心悸的眼神投注在他身上。
“没有为什么。不要管缘一了,严胜。”
胡蝶瑛二无奈的发出了一声笑音,温暖的五指柔情的摩挲着严胜止不住轻颤的肌肤,纵容的语气蛊惑而低柔,“我都知道的,严胜一直以来为我做的事。所以,不要去管缘一了,现在跪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严胜不是吗?”
——明明是严胜不是吗?
仿佛自灵魂的最深处传来了一阵颤栗。
继国严胜恍惚而错愕的瞪大眼睛,在片刻的呆怔之后,视线突然便模糊了。
“朝仓…大人……”冰凉的泪水不断滚落,严胜艰难的发出破碎而脆弱的哭音,整个人在那一刻不能自已的发起抖来,“您……看到我了吗……”
“嗯。”胡蝶瑛二悲悯而宽容的注视着他,耐心的轻声应道:“我看到你了,严胜。”
“啊……啊啊……”
继国严胜深深地低俯下头颅,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了喜极而泣的、却又是那样悲恸而痛苦的哭声。
“万分抱歉……实在是万分抱歉……”他在那一刻像是无助的孩子一样泪如雨下,跪伏在侧颜如神明般圣洁柔和的青年脚边,声音嘶哑的发出了深埋于心底数百年的忏悔,“四百七十八年前,我对您做了那样绝对无法饶恕的事……实在是万分抱歉……!”
胡蝶瑛二安静的聆听着,慢慢露出了一抹浅淡到仿佛随时能消散于空气中的微笑。
“你的忏悔,我确实听到了。”
他的手转移到严胜的头上,像抚摸着自己的忠犬般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声音轻柔的问:“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请罪的呢,严胜?”
继国严胜毫无反抗之意的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声音哽咽的说:“我是忠于您的……有罪的武士,继国严胜……”
“是吗。那么严胜,我最后也是最忠诚的、有罪的武士——”
胡蝶瑛二收回手,缓缓侧身露出了远处的洋房。
“——现在的你,还有最后一件事可以为我做。”
他的声音比神佛更威仪,比流水更柔和。
*
“……他们在说什么呢?”
能够看到阁楼的黑暗角落里,胡蝶香奈惠握紧了手中的刀,以气音一样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在她的旁边,同样作为对战上弦之壹的预备力量的悲鸣屿行冥安静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死川实弥则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始至终握紧刀柄绷紧全身,两眼全神贯注的紧盯着瑛二和黑死牟。
这个“兵不血刃策反上弦之壹”的计划,瑛二从一开始就只告诉了他,告诉香奈惠和行冥的则是“由胡蝶瑛二当诱饵引出上弦之壹,之后由岩、风、花三柱对其围杀,瑛二前去对付无惨”。
表面上的计划没有人反对,因为现在所有的柱中,只有瑛二拥有单挑无惨的实力,还因为青色彼岸花的事总是吸引着鬼的目光。
在这种情况下,柱们当然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帮他分担来自上弦的压力,让他可以用最好的状态对战无惨。而只有在集中精力尽快解决剩下的两个上弦之后,他们才能赶去帮他,实现战力的零浪费。
瑛二用这套说辞说服了包括香奈惠在内的其余柱,但却说服不了知道部分真相的不死川实弥和当主产屋敷耀哉。
无奈之下,他只能告诉了两人自己真正的计划:考虑到黑死牟曾仰慕前世的他,之前也一直在透给他情报,所以他决定赌一把,试试看能不能彻底策反黑死牟,让他为了自己反抗无惨。
说实话,这个计划不死川实弥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让黑死牟去和无惨交战,这说白了不就是让黑死牟为了瑛二去送死吗?那只鬼对瑛二的感情能有多深厚,甚至可以让他为了瑛二去死?
反正不死川实弥是不相信黑死牟会照做的。
但他清楚瑛二这样做是想要保护他们,想要尽可能降低他们受到伤害的可能、提高他们生存下来的几率,所以他愿意稍作尝试,大不了等黑死牟有所异动的时候再冲上去。
他愿意这样做的原因是他相信瑛二,可是当他亲眼目睹瑛二弯下腰、近距离的和那只面目可憎的鬼交谈时,那种心脏几乎跳出喉咙的感觉又让他深深的后悔了。
——他就不该答应那家伙让他胡来的!鬼里面没有一个好东西,黑死牟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个人类去死啊!他们现在离得这么近,万一瑛二出了事怎么办!!
白发青年躁动不安的紧紧握着刀柄,已经做好了冲上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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