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 斯内普的记忆(1)
“你真的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我能怎么办?邓布利多比预定的归期晚了一个多月,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
烛火被风吹晃了一阵,照出墙壁上两道浓黑的剪影。罗恩低下头:“可是邓布利多才是所有事情的掌控者,我们……”他看到德拉科脸上了然的神情,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下去了。
金发少年的手里攥着一小瓶血液。“听着,罗恩,”他的声音低下去,显得更柔和,“我做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我想反抗邓布利多的命令,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已经弄清魂器和空间的关系之后,还一直迟疑不决。那里只有四扇门是重要的,魂器就藏在里面。这一年来我已经练习了无数遍,除非真正走进去,否则不可能知道更多了……这样空耗下去根本毫无意义。”
“只要有正确的血液,就能走进去。”罗恩扬扬下巴,“那瓶血是谁的?”
“斯内普。”德拉科阴沉着脸,摇晃手里的瓶子。“今天我去问他邓布利多的事,可他什么都没说。邓布利多很清楚我们应当尝试用斯内普的血——他很早就成为了食死徒,履历丰富,而且他的血相对容易获得——可是每次我向他提议,他都会回避。”
“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愿意我们用斯内普的血?”
“我不知道。”德拉科不再靠着桌子,“但这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他的血确实有用。”
罗恩盯着德拉科。金发少年的脸上透露出决绝,这是过去他从未见识过的。他所熟知的那个养尊处优的男孩善于逃避问题而非解决它们。而现在,罗恩觉得,无论对方做出的决定是否明智,至少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会付出何种代价。同时他悲观地想到,就算他更情愿等待邓布利多的指示,对方也等不起了。伏地魔的力量在一天天恢复,他夺回项链,甚至夺去德拉科性命的日子也在一天天逼近。他们必须在头顶上的刀掉下来之前毁掉门内的魂器,否则就太晚了。
“好吧,就我们两个、明晚。记得带上隐形衣。”罗恩说。这一刻,他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好像项链重新回到他胸前,他们两个的命运再次被孤独地、紧紧地绑在一起。他知道他应当恐惧,毕竟这不是不及格也可以补考的变形术考试,他可能会受很重的伤,或者默默无闻地死掉。罗恩承认邓布利多的鼓舞起到很大的作用——知道你正在做的事能够拯救整个巫师界确实很神圣——但更多时候,只要想到谁在与他并肩作战,他心头的格莱芬多雄狮便驱散了怯懦。
德拉科的眼神亮了一下。“好。”他轻声答应后,便把嘴唇紧紧抿住,视线在地面和他的脸上来回移动,最终他走到他身边,手臂拢住他的脖子。
冰凉的物体滑进罗恩的衣领,他低头看了看它。项链再次被拆分成两条吊坠,此刻的它们正因为距离过近而闪烁白光。
“邓布利多建议我这么做。当初交接仪式的时候,这一半就在你身上,所以其实……你也算项链的半个主人,它在你这里或许能发挥更大的效力。“
邓布利多也这么认为吗?他能让项链发挥更大的效力?罗恩可没忘记它是布莱克家族最珍贵的黑魔法物品,德拉科和他当初又是如何被它折磨精神的。名义上,他们是它的主人,但事实上,他们无法“驯服”它,甚至对其中蕴藏的未知感到恐惧。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它属于你,却不受你掌控;能让你强大,也能在顷刻间剥夺你的生命?
还有命运,罗恩想。这真是绝妙的讽刺。那些痴迷黑魔法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对自身的命运感到愤怒呢?而那些安于命运,或者说对自己的命运充满归属感的人们,也没有一个不是对黑魔法敬而远之、深恶痛绝的。在这两条路中间,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有邓布利多在荒原中央朝他们招手,告诉他们偏离正道是被允许的。可在邓布利多心中,他们到底算什么呢?
好了,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作风。罗恩踢了踢脚下的土坑,向德拉科告别。在离开前,他瞥了一眼房间内的厄里斯魔镜,镜中呈现出一团雪白的混沌,如今他的欲望如恐惧一样无常,厄里斯魔镜与博格特都难以辨认。在镜子即将给出一个答案之前,他转身离开了。德拉科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同一件事。
第二天,他们在夜巡后回到魔镜所在的房间。德拉科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提着一只小皮箱,里面装着邓布利多从哈利那儿借走的隐形衣。他也给罗恩带了一件斗篷。鉴于门内的记忆空间是一个有魔力的生命体,他们事先不知道自己会降落在哪一段记忆里,因此伪装是必要的。等罗恩穿好斗篷,两个人又用魔法在脸上做了点修饰。“不能让现实中本该认识我们的人发现我们,更不能和空间中的自己接触,否则我们的灵魂就回不来了。”德拉科提醒。罗恩拍拍他的肩:“在这段记忆里我们还没出生呢,不过,你说得对,每个细节都必须小心。”察觉到罗恩的安抚,德拉科微笑了一下。“我会保护好你的。”在将项链放入镜子的时候,他小声说。
这是罗恩第一次真正进入项链内部。尽管斯内普和德拉科都向他描述过这条漫无尽头的走廊,但当他的双脚降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还是感到内心震颤。除了上空浮动的青白色云雾外,这里就像是麻瓜皇室的行宫,令人好奇一扇扇紧闭的门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德拉科看起来对这里不能再熟悉了。他领着罗恩在走廊之间来回穿梭,很快就走到四扇更高、雕琢也更为精致的大门面前。“门上的锁是施过咒语的,能够感应正确的血的气味,所以我们只需要——”德拉科说着,将玻璃瓶的瓶塞拔开,凑近其中一扇的门锁。罗恩的心砰砰直跳,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害怕——然而门锁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陷入了沉睡。
德拉科将血液移到另一扇门的门锁下方,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罗恩心里有点失望,可是直觉告诉他,如果邓布利多刻意回避用斯内普的血,这其中一定有……
“看!”德拉科的惊呼打断了罗恩的思绪。他看见瓶中的血液仿佛被一股吸力吸入锁孔,与此同时,锁身上的纹路慢慢被染成的红色。整个过程异常漫长,罗恩的注意力完全被血液的走向吸引住,等到锁身现出一幅女子头戴冠冕的肖像画,他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攥着德拉科的斗篷。
因为走廊里变得太冷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彼此呼出的雾气形成一道墙。“我从没听斯内普说过这种事!”罗恩大声说,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快把他震聋了,“你有碰见过吗?”他看见德拉科摇头,并且张开嘴打算说点什么,然而门在这时彻底打开了,寒风怒吼着将他们拉进门内,罗恩能够记得的最后画面是一片刺眼的白光,接着,他就在加速下坠中晕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泛白的天空中横斜着光秃秃的柳树枝桠。一阵寒风吹过,一团积雪从不知那棵树上掉下来,正巧砸在他脸上。
“该死!”罗恩拼命将脸上砸碎的雪块掸干净,他侧过头,发现德拉科就躺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乌黑的斗篷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就在这时,又一个雪团狠狠砸在他身上。罗恩赶忙站起身来,然而他的斗篷已经湿了一大片,雪水顺着衣领流进他脖子里,冷得他直打哆嗦。“我讨厌冬天。”他咕哝着低下头整理鞋子,这个举动却让他有了意外的发现。
他刚才倒下的地方环绕着一圈小小的脚印。罗恩的视线沿着脚印向前延伸,一直滑进河岸边的小屋门口。小屋处在一条巷子的出口,看上去十分简陋。罗恩艰难地走向德拉科,一边寻思着是否应该寻求那屋子人的帮助,他们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可德拉科说过最好不要与空间中的人过多接触。等他走到德拉科身边,才发现他身边同样围绕着一圈脚印,身上满是雪屑,看起来那个孩子已经“研究”过他们好一阵子了。德拉科的额头受了伤,罗恩掏出魔杖,低声念了个简单的治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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