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十年前照桥母亲给琴酒准备了一条后路一样,他也应该尽早掌握住能够保护自己家人的力量。
“现在想想,母亲实在是太有远见了。”
“没能见到照桥夫人的风姿真的很遗憾,不过,从大将身上,依稀能够看到夫人是怎样一个聪慧的美人呢。”
药研轻声细语,这本来也是不好叫别人听见的隐秘,就算月见即使放出结界,他也本能地放轻声音。
“不过,以您的力量,就算琴酒阁下陷在牢狱中,也是能把他带出来的吧?”
如果只是一般的罪犯,那药研这样说也没错。只是,他到底对人世、也对琴酒太不了解了。
“我担心的是,阵哥不会给自己走进牢狱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自从知道琴酒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压在他的心上了。
“死亡不是重点,我自然知道。”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担心。
说到这里,药研也明白了自家大将的意思,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前几日和家里的价格付丧神之间讨论过的话说出来。
对于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琴酒阁下,他和长谷部倒是觉得除了杀气太重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身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对这种血腥气还挺习惯的。
不过,他们三人中神性最深的三日月殿却说过,这位阁下身上有着一股极淡的属于非人的气息。自家主君言语中曾经透露出来,这位阁下早年经常受伤,要不是恢复得比常人快,命都该没了几回。
三日月殿说过,这种恢复能力,应该就是那种异常带来的。
那振天下名刀也嘱咐过,暂时别把这件事告知小主君,免得他更加担忧。
不过,看着月见这么忧心,这把以忠诚出名的短刀内心一时间充满了挣扎。
说,
还是,
不说?
第108章
老迈克做了三十九年的酒保。
还是个刚从高中学校出来的小伙子时,在老板的手下当侍者。过了几年,混上了调酒师。直到现在,有了自己的酒吧。
可以优先的站在吧台之后,拿着干净的亚麻布擦拭着灯光下闪烁着晶亮光芒的玻璃杯。高兴的时候,和各式各样的人聊聊他们买醉的理由,不高兴的时候就不理人。
反正,吧台后还有着别的调酒师。
今天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日子,气候不干不湿,酒吧里的人数也不多不少。
角落里的舞台上,歌手抱着话筒,用着不高不低的声音轻轻地哼着婉转的旋律。
老迈克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也许是年纪大了,现在的他比起生意带来的美刀,更喜欢这样平平常常的氛围。
“欢迎光临。”
门口的铃声叮铃一下,老迈克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直到感觉有人在吧台前坐下之后,他才放下手中干净地没有丝毫灰尘的玻璃杯,开口就是千篇一律的,“想要喝点什……”
最后一个字被他狠狠吞进了喉咙之中。
这真的还是那个每年会来几次的熟客吗?老迈克怔楞了一会儿,然后在对面浑身上下写满了危险两个字的男人看过来前猛地将头低下。
是的,琴酒每次去美国的时候,如果有空的话偶尔回去这家酒吧坐坐。
虽然他对身为酒保的老迈克说得话从来没有脱出点单的范围,但是有些人别说几年才去一次,就是一辈子只在他人的生命中出现一次,也足以他人像他深深的记在心底。
老迈克是一个拉斯维加斯酒吧的老板兼酒保,见过的人不说成千上百万,几十万总是有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的男子一样,不过是面对面,就让人的整个后脊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黑风衣、黑礼帽,高领针织衫。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打扮。墨绿色的瞳孔看过来的时候,就像是有一把见过无数血的刀刮过来,让人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他杀死。
然后十年过去了,他也渐渐习惯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客人。也不知道是自己胆子变大了,还是对方逐渐收敛看上去没那么恐怖的缘故,老迈克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怕他了。
当然,像和别的客人一样搭话他还是做不到的。
不过,今天的感觉格外不一样。
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这位先生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肆意的侵略感让老迈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第一次觉得室内恒温器的温度调得不够高。
如果说,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客人的时候,还能强压下手脚的哆嗦、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上来请他点单的话。现在,老迈克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跪在地板上了。
“……还是老样子吗?”
事实上,老迈克的表现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老样子。”
就像是雄狮不会去在意爪子底下柔弱的羔羊一眼,他的异样同样没有引来琴酒的主意,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老迈克低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欺骗自己眼前的人不存在一样,然而事实却是,他正在为他调酒。
他的手虽然苍老,但是拿着调酒壶时却异常沉稳,专心致志的样子完全沉浸在了眼前的酒液中,没有一丝半毫的心思去猜想对面的‘老客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巨大的变化。
在赌城这样的地方当了三十九年的酒保,老迈克知道,如果他还想安安稳稳地活到第四十年的话,有些事情就连想都不能想一下。
不够,现在看起来,他也应该退休了。
将调好的酒搁在杯垫上推过去,老迈克悄悄地缩在了吧台的角落里。他很庆幸,今天的生意清淡,另一个替班的调酒师不会来。而等现在店里的这些客人都临离开之后,他也能早一点关门。
相信他,有了这一位浑身上下写满了危险的‘老客户’存在,这个过程绝对会变得快速无比。
即使,琴酒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吧台边,除了喝酒什么都没有做。
也许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他的确是在发呆。
好听一点,是在思考。
组织人口中的琴酒似乎被塑造成了一个能动手就绝不废话的角色——他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思考,甚至,他脑子无时无刻不再思考。
否则,琴酒不会保持现在这样的高任务完成率。
可是,人类总是被自己的眼睛给欺骗,他们总是更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觉得他就是一个冷酷的杀手,而杀手就只是被掌握在他人手上的一把刀而已。
就连那位先生、乌丸莲耶也是这么想的。他多疑,但是在他内心,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赤井秀一倒没有被欺骗,但是他现在自顾不暇,卧底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和组织的人聊这个。
事实上,需要琴酒思考的事情比组织中绝大多数的高层都要多。
虽然,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某个擅长被麻烦找、现在居然还学会了自找麻烦的小鬼。
但是,这时候的琴酒想的不是某个顽固扎根在他不大心眼上的小鬼,而是难得地在考虑自己。
他很少会思考自己的事情,对自己,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流程。
下决定,然后执行。
毕竟不是轻不得重不得、需要斟酌力度、轻拿轻放的小鬼。
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知道。
就比如,组织里的人体试验一直是有问题的。
现在想来也没那么难以解释,既然乌丸莲耶那个老家伙知道了彼世的存在,甚至还知道美洲彼世还处在混战之中,没有和日国彼世建交,这种堪称隐密的事情。
他想要活下去,会用一些非人类的东西也很正常。
组织里,他是最后一批接受实验的。用的,也是宫野志保父母留下来的最后一份药物。
不过,就像是之前的实验中,只有贝尔摩德成功的活下来了之外,他也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不同的是,贝尔摩特得到了青春和生命,而他得到的却是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超越常人的恢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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