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面对面见到已经回来了的少年,摩根脑袋向着办公室的方向伸了一伸。
“我们的月见少年呢?”
“已经是深夜了,摩根,他需要休息。对他来说,这是太过漫长的一天。”
抹了把脸,干练的女探员将自己身上的防弹衣卸下来。
“虽然从他那镇定过头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你说的对,J.J。这是一个过于漫长的一天,我们都该休息了。”
整件儿童拐卖案件在几个孩子全都安全回来的现在本应该就此结束,但是,所有的嫌烦一个都没有被押解在案不说,就连死亡也不是象征正义一方的FBI或是警察扣下的扳机。
可供归档的证物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来自职业杀手的子弹。
这个事实根本就是像FBI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件事恐怕没完。”
众位探员收拾收拾回了下榻的酒店,在这方面,FBI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就住在巴尔的摩最好的酒店,房间的舒适程度能让这些劳心劳力了一整天的探员们很好地放松神经。
顺带一提,月见就住在他们楼上的套房之中。
“尤其现在还牵涉到了赤井探员之前卧底的那个跨国犯罪组织,不知道局里接下来会怎么安排。”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杀了那个女佣和那些人贩子的人一定就是那个组织的人。”
赤井并没有和这些探员一起去他们下榻的酒店,他似乎有自己的落脚点。侧写员们知道这种刚刚从卧底任务中回来探员多多少少会有点信任问题,过于敏感、缺乏安全感之类的。所以,他们没有多挽留,而且挽留也没有用。
赤井秀一不在,瑞德博士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杀了这么多人的那个杀手和月见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所以,如果我们争取的话,局里很有可能让我们继续负责这个案子。”
“那孩子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和月见有过一面之缘、还给他签过名的罗西对此很感兴趣,事实上,一路走的这些侧写员都是这样。做他们这个工作的人无时无刻都面对着各种各样人,好的、坏的,或者,更糟的。
这些人即使原本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在这样的工作中也成为了这方面的专家。
“聪明、思维敏捷,而且很关心小安德鲁,他见到我们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他的。”
不是和月见接触最多的J.J,而是一直站在边上观察着的瑞德博士回答。
“而且有问必答,很真诚。”
金发的对外联络官接口,看起来两个和少年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探员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
“所以说,就像是我们分析的那样,他远远不是一个反社会。”
“但这也说明了,他会有那样的表现都是特地训练出来的。”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训练量,要达到他这样轻轻松松就干翻一队人的程度,以他的年纪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肯定经过了十分严苛,我是说,非常非常严苛,甚至于痛苦的训练。”
“问题是,一个出身富贵,拿出整整九十万美元就像是九块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少年,有什么必要进行这样的训练呢?”
他们对少年的背景调查并不深入,仅仅停留在表面上的程度。但是,从少年一个电话就能让T·U这个新兴却凭着先进的技术,席卷了好莱坞大量资金的光影公司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就向一个不知名的离岸账户转账。
他们有理由相信,少年在他本国内的能力远不止如此。
“这些钱足够他请上一打的专业保镖,还是从海军陆战队退下来的那种。”
“但是,他却孤身一人来到其他的国家,别说保镖了,连一个陪伴都没有。很有可能,就算是在国内,他应该也没有请过保镖。”
“但是,他又被训练得就像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一样。”
“这简直就说不通。”
从警局出来的一行人分两辆车,一路开着接通了手机开着公放聊天。内容不出意外,是某个成功自救,但又将他们带来了新问题的中心人物。
“在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通的,也许就和他那个神秘的保护人有关。”
“事实上,我怀疑,他的身手就是那个人教的。从手机上监护软件,出卖信息的女佣,到策划了绑架的人贩组织,这一切都展示了这个人对照桥月见异常强烈的控制欲和保护欲,这样的人真的会愿意让别人去训练他吗?”
一针见血的摩根在其他的同僚看过来的时候,抬了抬粗粗的眉毛,摊手摇头。
“我认为这不可能。”
同样作为男人,有时候摩根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当然,没有那个人表现出来的那种近乎病态的过度保护。但是,如果小队里宝贝男孩女孩们——特指小博士斯潘塞·瑞德,还有佩内洛普·加西亚——需要体能训练的话,他会非常乐意做那个训练官。
“过度保护,你说得对,摩根。这种带着危险性的训练,他是不可能交给其他人的,他的控制欲让他无法忍受这一点。”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看视频的时候,赤井探员的表情,惊讶而后是愤怒,他应该认识那个保护人,或者说,那个保护人的身手。”
“他在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和照桥月见见过,而且很有可能观感很好。当时他没有将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和少年联系起来,直到今天下午。这解释了他的愤怒,至少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照桥月见是不是知道他的保护人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都做了什么。”
“如果他想,他能把自己的信息瞒得严严实实。”
几人对视了一眼,本来只是睡前的聊天,相当于亨利(J.J的孩子)的睡前小故事什么的,结果却莫名得到了进展。
“你们今天询问过关于他手机中监控软件的事了吗?”
J.J摇了摇头,她准备问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摩根从现场发回来的消息,后来实在太晚了,就没有来得及问。
“不用着急,明天就能知道了。现在,先休息吧。”
最紧急的案件已经完成,对接下来的追查,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就是职业杀手的棘手之处,他们几乎不会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而照桥月见的保护人,简直就是这个行业的个中翘楚。他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令人讨厌的是,这就是事实——接下来,他们也只能等待。
互道晚安的几个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谈论分析的对象,这时候就坐在他们的楼上,一边分心听着浴室中传来的水声,一边看着手中的平板。
没有了一身宽大黑风衣以及里面防弹衣的遮挡,仅穿着一件薄薄浴衣的男子身形修长,已经干得差不多的银发柔顺地搭在肩膀上。
他靠着床头的软垫上,神色很是放松。手中的平板上显示的,正是几个BAU探员的聊天直播。如果,往前翻一翻的话,甚至还能看到巴尔的摩警局‘友情’提供的大量视频。
不独侧写员,赤井秀一,汉尼拔·莱特克,一个都没有拉下。
如果不是汉尼拔作为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严格地遵守着医患协议,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放任何具备通话功能(包括手机、电脑)的电子设备——出于他私下里另一个身份的需要,他很谨慎地不让这些东西在他工作或狩猎的时候出现,他知道这些电子产品就算被关机了,依旧是天然的间谍——琴酒能将他所有的信息都挖出来。
不过,这不妨碍他从这些不是特别清晰的视频中确认对方的狩猎者气息。
无论他的履历多么的漂亮,认识多少的名流朋友,所有认识他的人又是怎么地将他夸得天花乱坠。琴酒就是知道,这个男人是一头披着无害表皮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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