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的速度很快。而且我能感觉到,你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很强。”
猗窝座一口否定了我的说辞。
“你之前不是下弦鬼一吗?”他疑惑不解:“不应该啊……下弦都是一群弱的发指的废物,你甚至还没用血鬼术。”
见猗窝座陷入我究竟是强是弱的疑惑中,我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没想到吧,我手速超快哒!
你说的没错,我的速度就是很快~
六个上弦我都写好了剧本,其中尤其以一三六的完成度最高,猗窝座可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怎么可能潦草对待?
我从洋装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叠油纸包好的稿纸,打算先用嘴遁拖上一小会儿。反正我看无限城决战里,猗窝座就三番五次地试图勾搭勇子哥,结果被勇子哥甩了脸子,他一气之下说自己就喜欢跟人说话。
那看来是话唠属性无疑了。
“你话一直这么多吗?”我慢慢拆着外面的装线,虽然头也不抬,但声音我是听的一清二楚,“在跟恋雪说话的时候,也会说这么多吗?”
猗窝座愣了一下,就好像我突然说了一个他不能理解的词:“你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我惊诧地看着他,发出了直击心灵的三连问:“猗窝座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起的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变成鬼的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
“……狛治。”
这两个名字就好像是一把钥匙,一下子就打开了猗窝座心底记忆的潘多拉魔盒。
他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脑子里乱的很,各色各样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就好像是有人举着一台已经彻底紊乱的收音机,在他耳边嗡嗡乱叫!
【一定治好你……】
【救你……】
【保护你……】
烦死了,那种无聊的人生,有什么好回忆的?
虽说是这样,但是猗窝座还是不打算去理会那样的声音,就像那些早就已经远远抛至脑后的过去,他一点都不想回忆了!
“虽然大人说了要把你活捉带回去,不过从你与我无异的身体状况来看,即使我过程暴力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猗窝座说着,颇有些孩子气地笑了。
“你可是我们所有任务的重点……仅次于那件事之后。只要把你带回去,就算是没有杀掉一个柱,也没关系。”
说着,他便屈膝重心下移,左脚往下用力一踩,地面甚至都被踩碎了一片。他摆出进攻的姿势,左手握拳放于腰侧,右掌十指并拢,向前伸直。
“术式展开——”
那我可是万万打不过的!
也就是在这一同时,我也同样发动了暴力式入梦的血鬼术!
暗红的鲜血泼溅在飞舞的稿纸上,雪白的稿纸在半空中亮的耀眼,宛如被火整个儿烧了起来一般!
我的双臂轻柔地舒展开,薄荷绿的瞳孔紧盯猗窝座。
就在这一刻,向我发出攻击的猗窝座与我四目相对,正好遂了我的愿。周身了无斗气的我不仅没有杀意,也没有怒意,什么都没有,也就是通透世界那样的“无”。
我确实对他毫无任何负面情绪。
——
就在这一刻,上弦之鬼与究极生物曾经同源的术式,一通展开——
“破坏杀·罗针!”
“入梦吧。”
第174章
吉原花街的夜晚居然可以那么安静。
我能感觉到有普通人类在向这里偷偷看过来,就我所能目及之处,都有星星点点的目光,想必猗窝座也能感觉到,这也是令他有些烦躁的根源所在。
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猗窝座脚下骤然亮起的巨大雪花阵就像是没电了一般,渐渐地消散在了空气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很重,越来越想就此坠入梦乡。
他在与久违的睡意斗争。
“狛治哥?”
似乎有一个女孩子在他背后怯生生地叫他。
可是他回过头,那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淹没在黑夜中的街道。从这里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吉原那头浸泡在死寂中的群山,就像是他苍白而毫无起伏的胸膛一样,死气沉沉。
猗窝座回过神,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人拉住了。
那是一个身穿桃粉色和服的少女,裙摆上点缀着点点雪花纹路,生的俏生生的,就像是于阳光下莺时三月的第一朵桃花,明媚地他睁不开眼。
她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就好像是没看到那三道身为罪人印迹的刺青。猗窝座低下头,少女的手臂就像是一段嫩柳枝儿一样,他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整个儿掐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动也没动,就好像自己心甘情愿地被少女拉着一样。
这不对劲,这很不合理,这不是你。
猗窝座,快点醒过来,看一看你的任务,不要沉湎于梦境中了!
他想要把手抽出来,可少女的劲儿怎么就这么大,自己僵硬地像一块石头!他的喉咙里上下咕哝了一下,可还是什么都没说,放任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少女对自己做这些事。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这位少年!”
猗窝座在听到这句爽朗又傻里傻气的话的时候,向前伸出了手,就像是于黑暗中摸索的盲人,亦或是在深水中挣扎的溺亡之人,在空气里胡乱抓了一通,当然什么也没摸着。
这个场面应该看起来很好笑。
但是没有一个人笑。
所有人都在注视这位上弦之叁,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失控起来,开始慌乱,纠结,患得患失,像是一个人类一样。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在半梦半醒间的朦胧睡意中挣扎。
是斗气与梦境的战斗,是鬼与人性的交锋。
——
我没有给猗窝座编写美梦,而是一个回忆梦。
我只是原原本本地把他半生飘零,一身血泪的过往复述了一遍,只不过我作为一个作者,会写的比原有的更加诗意、更有感染力一些,让他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更加痛苦一些。
原作里,猗窝座也回忆起了自己的生平,但是这并不能消磨他的斗志。
究竟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自毁之意?
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厌恶弱者,崇尚强者”的理念,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是厌恶弱者,其实是在厌恶那个弱小、无法拯救他人的自己。他将师父所教授的守护之拳染上了鲜血,践踏了师父所珍视的素流,甚至还违背了父亲死前的遗愿……
他想杀死的那个弱者,其实就是自己。
就像是原作里,妓夫太郎用“蠢货”、“废物”、“呆头鹅”来骂无法保护祢豆子的炭治郎时,其实骂的是无法保护妹妹的自己。
鬼明明都失去了记忆,身体本能地还会记得生前最刻骨铭心的只言片语,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猗窝座摸索着向前面走去,然后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突然跪了下来。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匍匐在地,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面部,用力到指尖都攥紧。
当他回忆的越多,他也就越来越绝望。
“这不……我……”
堂堂上弦之叁,居然在梦境中崩溃到哭了出来,他捂着脸,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师父……恋雪……我都做了什么啊……”
猗窝座终于想起来了。
他才不叫什么猗窝座,他叫狛治。
他曾经有一个为了让他不再偷窃为自己治病,继续拖累儿子,竟然在房梁上上吊自杀的父亲;
他有一个爽朗而又武艺高强的师父,会一边揉乱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对他说“我刚刚已经把身为罪人的你乱拳干掉啦!”,然后教他许多做人的道理,让他行事向善,身体力行地教他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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