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一下子都苍老了十岁一样,缓缓说:“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太气了,可这几个人又是极品绝世傻瓜中的傻瓜战斗机,让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能恨恨地生自己气!
可恶,这种他看不惯又打不死的样子真的太让人火大了!
观月父女的生活方式委实和他的生存方式差别太大了。
两个都是那种绝世罕见的善良大好人,特别是观月先生,真怀疑他是怎么从那个异常歧视混血孩子的年代活过来的,经常有那种街头不良少年受了伤,居然也好意思来他这里卖惨蹭药!
这他都给!
他甚至还无偿为附近的孩子们玩耍时摔破的伤口进行处理?
为什么不收钱??!!
这会亏本的啊!!!
少年看着,心都在滴血,更可气的是观月玉枝看到了也不拦着点,对爸爸做的决定百依百顺,甚至觉得做得很对。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绝世傻不拉几傻了吧唧傻到气人傻到让人忍不住一把拽住大力摇晃的纯白傻瓜蛋啊???!!
他罪恶的资本主义魂终究还是忍不住熊熊燃烧起来了!
少年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让他们堂堂正正地用话语一决胜负吧!
观月先生听到了,有些惊讶:“诶?可是孩子们平时都很喜欢我啊?”
少年:那是因为你平时给他们巨好吃的手工零食!他也很喜欢!还抢不到!
“而且有时候那些不良也会来帮我搬东西,过节的时候还会送我礼物哦!ww”
观月先生的逐渐化为了一个Q版小人,头顶都是开心的小花花:“你看,你昨天说很好吃的那几道中华菜,就是前面老板娘送的哦!他们家孩子经常来找我玩,她是不是人很好呢~”
少年:可、可恶,还真的挺好吃的!他从来没吃过中式早茶呢……真香!
观月先生笑眯眯:“所以说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啊。”
观月玉枝在一边举着画笔路过,快乐声援观月先生:“我觉得爸爸说得对~”
少年:“……”
对阵,惨败。
少年痛定思痛,是不是自己脑袋有问题?
还是说真的傻的是自己?
活了十六年,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怀疑。
第76章
少年怀疑观月先生总是在用各种理由留他下来,而且他有证据。
一开始,他只是每天各种找借口,让少年帮忙搞这帮忙弄那。后来借口用完了,就开始问他想不想去上学。
少年坐在饭桌上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人都傻了,一双蓝蓝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看向了观月先生,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要。”
“诶?为什么啊?阿玉说,你平时都在自己看金融类的书。”观月先生说:“呐呐,其实你是想要学习的,对吧?”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
少年冷冷地说完,但是又总觉得语气不太妥,只好又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话:“学校里教的,太傻,而且那些所谓的日本学生……哼。”
混血被看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是近几年,大家因为对颜值的看重,这才稍微态度好了些,但是只要一被人知道是混血的孤儿,态度画风立刻就180度转变,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流着肮脏的血一样。
观月先生笑:“是吗?我看你在看**教授的视频,还以为你会想去呢。”
少年捏紧了筷子,暗自低下了头。
就算他不去,也可以……
“如果你想去的话,英语可是要通过考试的,而且应该也是要有上过学的记录的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观月先生道:“你才十六岁,还来得及。”
过了好几天,他自己就灰溜溜地去找观月先生了。
“我想去上学,但是。”少年抬起头,眼里满是坚毅:“先说好,就算我到了国外,也不会花你的钱。而且这笔账,我是要还清的。”
“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可这样一来,他便要却欠下观月先生很大很大、很难还得起的人情。
观月先生眉眼带笑:“好啊。等将来等你有钱了,就请我过电视剧里那种三等人的生活呗?”
一旁的电视里,刚好放的是倒卖贩子从那些中华倒腾来的碟片。
电视剧很古旧,放的是香港TVB的《封神榜》。
少年疑惑地望过去,小小的电视屏幕里,黄妍对父亲黄飞虎说:“从前,我过的是三等人的生活,等吃、等睡、等死。但是我嫁给杨戬以后,我过的就是一等人的生活!我每天等杨大哥回来,一起过清贫但幸福的日子。”
少年不懂中文,平日里也听不懂中华街上街坊邻居的讲话,但是他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一幕。
他很疑惑,中华的三等人还有人抢着去做的吗??
少年因为没上过学,只能进普通的公立高中。
就这,还是校长看在他是极为罕见的理科天才的份上收下的他。
填身份资料的时候,少年因为没有姓氏,笔锋可疑地顿了一下。
“其实你也可以填我的姓氏。”观月先生建议。
“哼,我才不要当你的儿子!”
他拒绝的干脆,观月先生也没有勉强,甚至还拿出手机给他查查好听的姓氏。
少年上学就和以前在横滨生存一样,极为勤奋刻苦。
尤其是外语这样从来没学过的东西,他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样能够让他变成人上人的东西。
晚上回到家,观月玉枝还要辅导他继续学习英语。
她舍弃了晚上画画的时间,帮他做错题本和单词册。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附近的邻居都开始以为少年是被观月先生收养的孩子,但是只有少年知道,他不是。
——
唯一有些让少年担忧的是,观月玉枝的异能力,开始了迅速的生长。
她开始不能控制自己异能,甚至情绪波动都必须很小,否则很容易误伤他人。
渐渐地,原本活泼的观月玉枝,开始安静起来,在学校也不得不独来独往,尽量避免与他人的接触,只是寂寞地蜷缩在画室里,日复一日地画着一个人的画。
“听哥的话,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异能,再忍一忍,等哥有钱了,就给你搞个八百平米的大床,几个公顷的豪宅,你想随便脑谁就脑谁,知道不?”
离开日本的时候,少年已经很习惯对观月玉枝的称谓了,完全就是以兄妹相称,但是独独对观月先生,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叫他“观月先生”。
可能是出于对自尊心的保护,亦或是想要憋一个大招的心理吧,他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话。
“裕也好厉害!”
在夸奖孩子上,观月先生从来不吝啬形容词,每天不把他从头到脚夸上几遍根本不会停的,今天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形容罢了。
“哼,我真正的厉害你还没见识过呢。”
上飞机前,他在关卡口对观月先生说,语气里有着属于少年人的春风得意:“你可要等我回来,别再没事去危险的地方乱晃了!”
“你就放心吧!”
“我还欠你好大的人情没有还上呢!听到没,别又当耳旁风,说了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
“裕也好啰嗦的说~”
“我啰嗦?谁要啰嗦你!哼!”
观月先生和观月玉枝逆着光,站在关卡处看着他,冲他挥挥手,一大一小的身形几乎融入了刺目的光芒之中,一如他们初见的那一天,阳光辉宏盛烈明媚。
少年走上了飞机。
他离去的轨迹在蓝色的天空上划下一道奶白的痕迹,渐渐地与这对父女的命运线偏离了。
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短暂的相会以后,就这么永远而又决绝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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