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戏精贾赦(32)
满朝文武:“…………”
御史台闻言恨不得集体高、潮了。光明正大说御赐之物转赠的,普天之下第一人啊!贾代善当年都只说情况紧急借自家侄孙。现在不参都对不起御史两个字。不落井下石的那也能参个蔑视皇权,落井下石的能够告谋逆造反!全看他们一张嘴!
“皇上……”
之前被周尚睿授意的御史犀利的陈词起来,说道激动处跪地直呼,层层立意拔高的,就差剑指谋逆:“还望皇上明鉴,王莽谦恭未篡时!贾家倘若真无二心,又岂会如此肆意妄为?屡次三番,屡次三番纵容子弟,犯下欺君之罪?正人君子者,皆向周公为榜!”本朝仰慕周礼,定国号为周。周公姬旦,向来是皇家推崇的人物。
白居易这首《放言》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正应和了今日之景!
御史有些小开心,文思敏捷不过如此!
朝臣们:“…………”
站在最前头的二皇子恨不得去堵御史的嘴。他皇祖父,也就本朝太、祖爷,那啥起于微末,定国号的时候,就心心念念自己幼年私塾外听到的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定国号为周。
到后来,太、祖爷知晓周公不是皇帝,算摄政王,成王才是。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老人家临走前,把四王八公都叫到了床榻前,托孤,说得还是这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他父皇是幼年登基,全靠四王八公老一辈拉扯着,抵御外敌,清扫余孽,让人有精力安心学文治国,坐稳帝位。本朝能够开国君臣和谐,没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是件奇闻了。
他母妃费劲了不少心机,才打听到这些旧事。包括国库欠银之事:皇祖父病了,旧病复发,伤痛难忍,神智也那啥了点,说是自己没履行当年约定—我有肉吃,兄弟也喝汤的缘由,上天对他惩罚了。所以要给兄弟们弥补。“兄弟们”那时候也乖觉,最后北静王出面,各家拉了些银两走,让皇祖父安心养病。但同时也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拟了欠条。
后来,休养生息,国库也有钱,老一辈走得走,他父皇也没提及这事。渐渐就没人知晓这个中原委。
当然,据他母妃分析,这也许是他皇祖父的招。幼子,武勋强盛,文官低位,像四王完全能够拥兵自重,亦或是反了,跟赵匡胤一样,黄袍加身。
这个不知名的御史着实能耐,从欠银说道周公,连番让他父皇勾起旧情来。
这样子会让他这个瑞王没法找贾敬继续修房子的。
而且那匹取名叫红枭的马貌似本来就是戎狄送给贾代善的,他父皇转个手赐,还是收好处费的那种。
啧啧,越发不想听人瞎扯了,他不想饿肚子,中午约了贾敬吃饭继续看房子的。
二皇子忙给自己这派老臣使眼色。
德嘉帝看着又出列陈词的御史,神色带着冷意。他非常不想看到这一幕,他想让贾赦想好的剧本无处可演。
嗯,贾赦竟然找贾珍,还有穆莳筹划,他想笑都笑不出来。
最起码,找贾敬聊一聊啊!
贾家难得一个文武双全,有脑子的。
还有你们这些废物!区区纨绔耍个字眼,就全都入套了?!傻逼!
这届朝臣,果然是只会勾心斗角,满眼皇权富贵的一届!
朕要培养小鲜肉!
就在德嘉帝腹诽的时候,贾赦克制着听不懂典故带来的晕眩,声音矜持含蓄,说道:“还望皇上明鉴,诸位大人维护皇上您的威严,情绪激动了些。虽然抨击的很没道理,伤了我贾家的名声,但他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当年事,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小臣也是可以善良大方的原谅他们的。只要道歉信给我一封就好。置顶……就是在我贾家宗祠内念上十天半月就好!”
愚蠢的年轻人呐!
当官没十年二十年的,不要来越级挑战他们这些靠爹靠祖父传承的!
他们的官龄是累积的。
哎………古代木有渣浪可以置顶,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第22章 大朝会下
满满当当的乾清宫此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满朝文武都傻眼了,包括提前知晓要一掷千金豪捐大计的贾敬。
说好的安安份份捐个钱,刷个好感度呢?
贾敬抬眸,目光含着冰霜凝结出的大字—安安份份等着挨揍!深沉无比的看了眼贾赦。这一眼让周围一群勋贵们都为之一颤,恨不得毫无礼节的抬手揉揉自己的心脏。很好很好,一对比,心理万分平衡了!
贾敬铁定比他们更心理煎熬!
坐得高看得远的德嘉帝见状,嘴角不自禁上翘了一分,脑海回旋了一句—“啊,油腻沧桑的中年人,是他,是他,就是他贾敬!”
想当年,贾敬也是个玉树兰芝的风华人物。好几次还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在“别人家的孩子”比赛里输过。天晓得,贾敬中举那年,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的煎熬,默念两遍眼瞎眼瞎,才把探花点给旁人。
那人叫……叫什么梁来着,反正顶多算个清秀而已。为此,他下一届又点了个清秀的,想说明自己是看内涵的。直等林如海有内涵又有脸,他才松口气,乐呵让自家闺女出来相一相。岂料,这探花郎,刚游完街,就被贾代善那老流氓绑了。
回想往昔,再想想如今,贾赦不告诉贾敬计划让人参与筹划的理由就是如此—怕他敬哥老得不成样子了。他贾赦要当个全天下顶顶好的弟弟!
德嘉帝感觉自己思维有些走岔路了,他邪门的觉得这个好弟弟逻辑完美无比。毕竟,皇帝也是人,他也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而且,贾赦虽说剧本提前泄露,演技不好,但心还是好的。连对付有点野心的弟弟也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个分家,还得看情况是五五还是七三分。
—根据贾赦的算计,捐钱是为了跳过“父母在不分家”的俗礼,来分家,免得贾史氏过分偏心眼。哪怕不离荣府,也得析产。按律,财产是七三分,嫡长子七成,剩下的三成嫡子和其余庶子再七三分。贾家没个庶子,就兄弟俩。贾赦的打算是,若贾政表现好,他乐意五五分。五成捐给国库!贾政还心大,那就捐七成。
想想自己那帮骨肉相残的儿子,再看看贾赦这个做派!
德嘉帝心理已经毫不犹豫偏了,面上却是含着龙威,冷喝了一句:“放肆!”
一听这话,朝臣们都训练有素,跪地齐声一句:“还望皇上息怒!”
通常一个人生气,少不了有劝架的。哪怕是帝王盛怒,也得有人硬着头皮开头求情几句,缓和一下氛围。更别提,有些老油条们听着皇帝这开口,总觉得自己似乎耳聋耳鸣了,德嘉帝今日的怒火中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喜悦?!
德嘉帝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过颇有眼色的大内总管戴权递上的茶盏,面色沉沉喝了一口,就像在喝降火茶一样。
朝臣们:“…………”
空气中透着一股凌迟处死的窒息感,大殿刹那间愈发死气沉沉。
耐不住自家亲外孙,全族的希望—二皇子又给他使眼色,李阁老在一片静寂中率先出面了。他虽然估摸不好皇帝气贾家还是气小年轻御史,但他别的不擅长,各打五十大板还是会的。脑海飞快斟酌了一下词句,李阁老出列启奏:“还望皇上明鉴,荣公后裔有些直性子,但其为人子,为父铮铮直言也是人之常情,本分也。这……”
李阁老轻咳了两声,揪了两把自己精心蓄养的山羊胡子,这疼痛感都没让自己想起上奏最狠的姓甚名谁,不由得眉头拧出了褶子,只道:“这御史身负监察之责,上奏劝谏也是本职之事。老臣依稀记得因这御马红枭一事,先前也被被上书过,那时……”
故意拉长了语调,李阁老视线缓缓一转看了眼贾敬。
“那时也是因宁府后裔贾珍骑马之事?贾将军,老朽没记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