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大家芥川君(19)
我听到费奥多尔轻柔的提醒。
“芥川君,您年轻的朋友来了。”
很长一瞬,我碰了碰仍残留着他温度的脸颊,还没细思费奥多尔的话,身后便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
某个人在奔跑着趟过雨水。
急促的、甚至称得上失措。
“……芥川,你身边那家伙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俄罗斯人又亲切又好心,贴面礼告别又提醒芥川他的朋友来了。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给我使劲地夸:好心!好心!
中也:……
芥川:……
注:贴面礼这个其实不太符合斯拉夫人性格……但这是有原因的。
关于地上乐园的评论出自芥川龙之介侏儒之语。
中世纪基督教分为天主和东正教。拜占庭帝国信仰东正,俄罗斯受其影响很大。而且三次陀思信东正,所以我就这样设定。
1812年……这个是陀思以拿破仑为原型虚构的小说中出现的情节。
不好意思,手打不过来,脑子也不能一下全记住了,所以只能这样。(但是我总感觉有时候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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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可是码了三章(叉腰!)
第16章 少年人的友情
是中也吗?
我推开费奥多尔的手,果然,一扭头便看到了中也。
他正大口喘着气,右手按在膝盖上,伞呢歪歪扭扭靠在肩上,橙黄色的工装夹克湿了大半,在肩膀裁剪处留下深色的水渍。
“我正要找你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中也过来。
中也估计是累了,散步似的慢悠悠晃到我这边。他抿了抿唇,声线很平。
“我刚在家,想着你出门没带伞,就来找你了。”
我惊讶地说:“这么说我们刚好错过了?我也是来找你的。”
这实在太巧了。
中也吝啬地牵起嘴角,瞥了费奥多尔一眼,“这家伙是谁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愣了下,随后指着费奥多尔对中也说。
“刚认识的朋友,中也,这是费奥多尔君。”
然后我故技重施,正准备介绍中也,费奥多尔对此却早有猜测,“这就是芥川君的好友C.A了吧?”
此前我已经和费奥多尔模糊地介绍我我的好友C.A。这种介绍其实并非我所愿,可费奥多尔抢先示好坦诚地说了果戈里种种——据说是他不错的朋友。
因此在他问及我朋友的时候,我投桃报李,挑了中也的几件趣事说给他听。
现在费奥多尔这样猜测也是理所应当。
中也板着一张脸,“是我。”
气氛蓦地尴尬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中也问我,“不晚了,要回去吗?我们可以把空余的伞送给他。”
“这就回去了?还想在去出版社前和您多聊一会呢。”
事实上,我十分为难。最初只要找到中也就行,可偏偏后来又遇到费奥多尔这个读者,他又陪我走了那么长路、伞还是坏的……
最终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中也,我们先把费奥多尔带到最近的便利店那里吧。”
费奥多尔冷淡点点头,“劳烦芥川君。”
中也嗤了一声,声线却扬了几分,是一种稍显活泼的语调。
“你自己去就是了。不用管我。 ”
不……总感觉气氛更加糟糕了?
我回看了费奥多尔一眼,他的表情十分微妙,饶是我自诩对情绪,十分敏感,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至于中也,从几天前我便放弃了揣测他心理的念头。
“……那就这样?”我不大确定地说。
话音未落,中也已经转身离开。
和费奥多尔对视一会后,我率先迈开步伐,“便利店很近,几分钟就到。”
费奥多尔低低“嗯”了一声。
接下来便一路静默。
我们很快买好了伞,告别费奥多尔君时,他这样说:“芥川君有个好朋友啊。”
“中也本来就很好。他温柔大度又有才华……”
但凡有人夸赞中也,我都很高兴。况且这个人还是我的读者。费奥多尔在我心里的印象一下UPUP飙升了许多。
费奥多尔想必是被我这副自卖自夸的样子逗乐了,轻笑几声,“是吗?总之,敬少年人的友谊。”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不知怎的,让我心里一寒。
——我一定是疏忽了什么。
可直到费奥多尔离去好久,我又重新回到基地,任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我的疏漏。
即便问罗生门,他也不大搭理我,还不耐烦地让我闭脑,说我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太多了吵得他根本睡不着觉。
罗生门是这样说的,【你可以思考,但不要用脑。】
【……罗生门,你真是越来越讲道理了。】
///
费奥多尔回到据点的时候,只有普希金一个人呆在那里。
他喝得酩酊大醉,听到开门的声响立刻眼巴巴望着那里,见来人并不如他所愿,便又哭又笑起来,失焦的瞳孔怔怔地看向前方,嘴里叨念着稀里古怪的话。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费奥多尔本还有些厌倦,听了这指意不明的话却神色微动,氤氲笑意在他眼里浮开。
“普希金,你是对的。”
他解下大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处,悲悯一般道。
“少年人的友谊,本身便具有了一切爱情所有的特征。”
得意洋洋的炫耀、默默无语的奉献、百般遮掩的羞恼、避讳如深的坦诚、毫不掩饰嫉妒的占有欲……年轻人的友情从来都是这样。
费奥多尔无声地笑了笑,那是期待的不得了的光亮。
接近芥川君是故意的,好心提醒是有意的,不合习俗的礼仪也是早有预谋……
要问为什么?
——芥川老师当然要站在他这边啊。
///
到了晚上,我高兴地发现,经过白天一遭,中也再也没有回避我的视线。
他和我普普通通地说话、普普通通地笑,普普通通地应下我的请求……诸如拿下那本书啦、关灯晚一些啦……
不再刻意戴面具遮挡他的脸,也不再和我闹别扭………这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这说明中也之前的别扭闹完了啊。我和他岂不是又恢复之前那种融洽自如的氛围了?
然而高兴也只是半天、一天……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受不了了。
他是不再回避我,可这种不回避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和他本该亲密无间的朋友,但现在亲密依旧亲密,却好像是隔着一层薄膜的亲密。为了证实这种猜测,我特意花了几天的时间观察中也。
早上倘若我起得比他早,去叫他的时候,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抱着枕头和被子呼噜噜说着含糊不清的推辞话;
偶尔有观点分歧的时候中也不会再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和我争辩;
连以前偶尔玩得开心时的夜间晚乐都再也不举办了,第四届枕头大战永远等不到他的开幕式;
时不时红彤彤的耳尖也没有了,他现在简直变成了个石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