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258)
"鹤丸, 别,别走,别丢下我。"
鹤丸国永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不松手的孩子,什么都没说,轻松地挣脱了小孩的手离开。
九原杉一急, 站起身去追他, 鹤丸猛然回过头, 用很早以前跟小孩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厌烦又阴冷的眼神看他。
再来一次,更为年幼的九原杉还是被他这种眼神刺到,顿时停下了脚步,连头顶的猫耳都跟着抖了抖。
鹤丸国永脸上勾起恶劣的笑:看,这小孩从来都不会接受真正的他,这些日子的亲近,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另一振鹤丸的影子罢了。
但是,"我不是他。"
鹤丸国永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衣衫烈烈,脚步跨的又大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九原杉的视线中。
小孩失了庇护,眼眶里的泪水都不敢落下,自己找了个角落把身体缩成一团,肚子饿的一直在叫,却不敢跟其他刃讨食。
他感觉三日月宗近好像不太喜欢他,不然就不会说一些让鹤丸讨厌他的话。
"啧,"明石国行看了那边躲起来的小孩一眼,又皱眉看向再次回到锅前拿着勺子搅阿搅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为何非要揭穿此事让鹤丸殿难堪,他撂挑子了,这种小鬼你照顾得了吗?"
三日月宗近见锅底下的火快灭了,给里面加了一大把柴,又拿起旁边的湿布巾擦手,"明石殿就没感觉到吗?鹤丸殿之前已经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那个奶娃娃糊里糊涂的认错刀,他难道也要将错就错跟着玩过家家?"
"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处境,明石殿很清楚吧,鹤丸殿很该清醒清醒了。"
说是这么说,三日月宗近也没有苛待九原杉的意思,无论将来是有人找来小孩跟着他们回去,还是没人来小孩就此留下,都是活着的对他们才有用。
现在想来,他们没对这孩子用那个阵法,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明智之举。
不然就得杀人灭口落个干净。
萤丸对他们两个说什么没有兴趣,一直在观察那边有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九原杉,这会儿他突然转回视线抽了抽鼻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糊的当然是被三日月宗近搅成末的红薯,等两振太刀手忙脚乱地灭了火,别说是红薯了,就连加进去的几条鱼都只捞出了鱼骨。
三日月宗近从锅里上方没糊的部分舀出一碗鱼肉和红薯的混合物,倒进碗里放在九原杉面前,"就只有个了。"
小孩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动那碗东西。
"唉,不吃吗?现在可没有挑嘴的条件……"
萤丸早就不爱说话了,今天却被三日月逼的不得不开口,"三日月殿,勺子。"
太刀总算意识到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把脑袋伸进碗里吃东西的小猫,而是一个小孩子。
等他从厨房找到勺子洗干净放进九原杉面前的碗里,食物也凉的差不多了。
虽然给九原杉食物的是不太熟悉的三日月,但小孩实在是饿极了,顾不得碗里明显的焦糊味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在场的三位付丧神看他肯吃东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接触的审神者无论人品如何,都是生活能够自理的成人,这么小只的主人,他们可没养过。
三日月看鹤丸养猫的时候没什么压力,但人形的幼崽看着比小猫还脆弱,太刀心里也没底。
正当他们放下心来的时候,正在吃东西的九原杉却突然咳了起来,勺子和小碗都落在了走廊的木地板上,周围瞬间一片狼藉。
小孩咳的满脸通红,捂着喉咙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喂,你怎么了?"明石国行和三日月宗近看着小孩挣扎,有些无从下手。
萤丸指了指倾倒在地上的糊状物,"里面有鱼刺,可能是卡到了。"
三日月闻言拍了拍小孩的背,力道越来越大但孩子还是没把鱼刺吐出来。
……
鹤丸国永在外面转了一圈,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那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十多岁变成了现在这样小,人也傻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何况小孩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如果没人能找到这里,那一切都跟他刚开始想的一样,这猫被他捡到了就是他的,小孩怎么看他根本不重要;
如果有人找了过来要带他离开,那他们也是用很低的成本白赚了这么多天的灵力,总归不吃亏。
想通了这些,鹤丸国永就拿着找到的几株麦穗往回走了。
他越在外面逗留越不放心,三日月宗近在生活琐事上是个不靠谱的,明石国行也……
他们确实不靠谱,他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而已。
鹤丸国永回来后看到几乎快被三日月折腾死的九原杉,迅速接过了小孩,疾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喉咙里卡了鱼刺,大概……"三日月宗近自知理亏,被拍开了手也不生气,自觉让开了位置。
鱼刺虽然小,但卡的不是地方,刺激的九原杉一直在咳嗽,小孩气喘不顺,唇上已经有些青紫,明显是缺氧了。
不能这样下去……
鹤丸国永:"本丸的医药箱应该还在手入室,快去拿。"
明石国行这时候也不犯懒了,迅速转身跑向手入室。
可等鹤丸国永从医药箱里找到了镊子,小孩还是咳的停不下来,只好让其他三刃一起上手强行压住九原杉不让他动弹。
鹤丸把小孩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温声道:"乖,张嘴,很快就会好的。"
九原杉很听鹤丸的话,这会都快失去意识了,还是努力压抑着咳嗽的欲望张开了嘴。
鹤丸趁机用手指卡住小孩的牙关,在经过了好一番折腾后,终于用镊子取出了鱼刺。
鹤丸怕小孩在他用镊子的时候咳嗽伤到自己,一直紧绷着神经,出了一身汗,其他的刀也不轻松。
三日月宗近松开按住小孩胳膊的手,坐在地板上感叹:“感觉比被审神者逼着连续出阵三天三夜还要累……”
明石国行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这都是谁惹出来的事儿?
九原杉慢慢缓过劲儿来,因为喉咙里残存的异物感又咳了几下,然后就趴在鹤丸怀里默默掉眼泪,他现在是没多少分辨能力的,就是觉得委屈。
鹤丸也没再推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没事儿了,别怕。我不会再把你丢给三日月了。”那就是个只会被人伺候的,哪里能照顾好娇嫩脆弱的幼童。
九原杉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鹤丸立马察觉到不对,稍稍撩开他身上散乱的纯白浴衣,就看见了小孩瘦小脊背上好大一片青紫的巴掌印。
鹤丸猛然抬头,正好看见三日月宗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鹤丸国永这回是真的有点火了,“三条宗近!”
……
时空转换器旁边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髭切漫不经心地用袖子抹掉自己脸上溅到的鲜血,却任由本体上的血水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入地面。
"兄长……"膝丸没阻止髭切杀死有马狩的那些助手,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啊……"
髭切眨眨眼,微微上翘的眼角配合着绵软温柔的声音有种纯然无辜的感觉,"我在做什么?惣领大人不是说了吗,必要的时候杀了这些人也不能让他们落在稽查队手里。"
膝丸眉心微蹙,明明他们都甩脱稽查队的人了。他不怎么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却很担心髭切,自从九原殿下死去之后兄长就……
"嘘~"髭切朝欲言又止的膝丸竖起手指,把目光转向时空转换器那边。
金色光芒暗下去的时候,出现在髭切面前的是一期一振、小乌丸、笼手切江、日向正宗四刃。
他们,全都是香取由乃的刀。
一期一振看了那边的尸体一眼,讥讽道:"京野大人知道吗,你总是这样随意杀死盟友?"
髭切一点也没有被有过节的刀抓了个现行的紧张感,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惣领的命令。"
"呵,"一期一振缓缓抽出自己的本体,"虽然主人莽撞又不成熟,做错了很多事情,但她毕竟是我们的主人。"
"所以,你理当面对我们的复仇,髭切。"
面对围拢过来的四振刀,髭切轻笑,"真是不自量力呢,你们。"
"弟弟丸,这是我的事儿,你一边儿去别插手。"
膝丸听话地退后了几步,让出地方给他们。
髭切并不是在说大话,他和膝丸都是京野瞬一通过秘密渠道弄到的,和稽查队的刀同出一源,战斗经验也比临世不过两年的这四刃强出太多。
所以明明是一对四,也稳占上风。
髭切很快就厌倦了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折断这几振刀的动作非常干脆。
一期一振四刃对这个结局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原本就是抱着向死之心而来,只为做完自己最后该做的事情。
"髭切,你这样的,绝不会有,好结果 ……"
"啧,"髭切的本体利落地划过一期一振的喉咙,阻止了他在咽气前的唠叨,"这种事情,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立于满地鲜血中的太刀漠然地看着周围的尸体和刀剑碎片,"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
这座一直处于荒废状态的本丸,连风里都是陈腐的味道,膝丸看着自己的兄长,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肘丸,你做什么那副表情?走了,麻烦都解决掉了,去找惣领会合吧。"
髭切甩了甩本体上的血,最后还是蹲下身拽住尸身上的白大褂擦干净刀上的血渍,这才归刀入鞘。
叮铃。
在髭切起身的时候,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跟地上的刀剑残片相撞,发出了金属相互敲击的清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