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168)
“上川行定?九原松?哈,算什么东西?”
昏睡中的九原杉因为手上的疼痛微微颤抖、眉头紧皱,唇齿间溢出几声小兽般的呜咽。
“呦,叫的还挺好听。”青年轻笑一声,收回脚,“轮番上吧,全来一套再嘴硬的付丧神都得屈服,何况这么个小鬼。咱们干这个可是专业的。”
“哦,差点忘了,这可不是一点灵力就能修好的付丧神,可不能太粗暴。”他转过头,对着黄脸中年和那个鬼气森森的青年吩咐道:“还是用‘温柔’点的手段吧。”
“百倍放大痛觉的新药不是到了吗?还有成瘾的那个,全给他注射进去,以后有的是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日子。”
……
比起九原杉那边,那些人对压切长谷部更是不客气。真的是在短时间内把所有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逼问的问题却跟九原杉没什么关系,全都是关于上川行定的一些机密。
稽查队的刀都是受过反刑讯训练的,身体和精神的强度也不是普通刀剑能比,直到刑讯的人都累到要休息了,全身没有一处好肉的打刀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反倒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四点信息:
第一,他们必定已经不在时之政了,而是经过了时空转换,处在某个历史时期。因为牢房太简陋了,除了困住他的枷锁的冶炼工艺和上面的符文灵术属于现代,其他无处不透着古早的气息。而决定性的证据是,周围很冷,刑讯他的人也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应该是冬天,而时之政现在正值盛夏,季节明显不对;
第二,主人和他一起落在这帮人手里了。不光是他的猜测,之前他们用小孩威胁过他,不过他没反应,对方大概认为他只是上川行定派到九原杉身边的监视者,还是忠于上川行定,也就没继续用这招;
第三,他们主要是冲着上川行定来的,九原杉应该只是被牵连。但这一点也很奇怪,因为刚到上川行定身边半年的小孩知道的东西必定没有一直在上川行定身边的他知道的多。而掳走小孩的难度和事败后的代价要比只抓他大的多。毕竟付丧神经常落单,而审神者一定是在重重保护之下。这么做不合常理;
第四,他招不招都没什么意义。这也是他觉得对方掳走九原杉这一行为很奇怪的原因。看对方下狠手的架势和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明显并不打算拿他们和上川大人谈判交易,招供之后大概就是杀人灭口,那么掳走审神者到底意义何在?
有四种可能:
对方太蠢,根本算不来帐。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蠢成那样也不可能成功从医院里带走审神者;
要么是对方疯了,只是在不计后果地报复上川行定,要么是对方有所依仗,根本不怕面对后果。
这两种可能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坏消息。还不如是第四种可能,他们别有目的来的好呢。但他不敢拿审神者的安危去赌。
情况真的是相当相当不妙。根据他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情况,对方明显是蓄谋已久,有条不紊,还带着他们进行了至少一次时空跳跃,那么留下的可供追查的痕迹就会非常少。
这就意味着,上川行定和其他刀剑就算能找过来,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到底是多久?没人能保证。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主人,主人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还被打断了治疗。现在落在这群人手里,要是被他们折磨的话……很可能根本就坚持不到上川大人来。
他必须采取行动。
……
刑讯暂时停下,打刀被送到了地牢的一个单间里。这里条件简陋,栅栏都是剥了皮的树干做成的,连漆都没有。他虽然独自一刃,但还能隔着粗疏的木栏看见旁边那间里关着的刀剑付丧神。
这伙人之前干的就是贩卖刀剑付丧神的勾当,所以剥夺付丧神的行动能力、折磨他们,才会干的这么顺溜,工具也是一应俱全。
这个据点地点足够隐蔽,不然也不能逃过稽查队上次的清剿。周围的一切都破败不堪,唯独他身上的镣铐、身后固定他的墙面还有用在他身上的刑具下了血本。
送他来的人显然对这些都很有信心,因为以前从未出过问题。所以他们把打刀锁好后就懒洋洋伸着腰走了,一路还商量着跟厨房要什么菜来配酒。
压切长谷部装作失去意识的样子低垂着头,但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他醒过来以后见到的这些人都是些行事散漫、不成气候的家伙,人品糟糕是够糟糕了,但跟之前从医院把他和审神者带出来的人神出鬼没、让人猝不及防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是一伙人。
似乎是入夜了,周围越来越安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狗吠。地牢里更加寒冷,靠近顶部的窄小通风口上透过来的光线一点点消失,整个地牢只有入口处燃起的火把一个光源,视野非常差,即使是夜战还算不错的打刀也看不太清楚了。
一直装死一动不动的打刀突然抬起头来,倒把隔壁和他一样被固定在墙上的其他几振刀吓了一跳。加州清光甚至差点叫出声来,只不过因为被关太久滴水未进,嗓子太干没法儿出声罢了。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宗三左文字、陆奥守吉行、歌仙兼定、蜂须贺虎彻,一共五刃。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在了刀贩子手里,都是还在被调/教中,尚且不能出货的商品。
他们当然把那些刑具差不多都尝过了,但压切长谷部被送进来时的惨状还是把他们震了一下,即使是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的他们也没见过哪位付丧神会被折腾到这种地步。
全身都是各种刑具造成的伤口:烧伤、割伤、烫伤、腐蚀性液体留下的痕迹……打刀的出阵服早就变成碎片和翻卷的血肉混作一堆,估计挑都挑不出来了。
那双最受审神者喜爱的紫藤花色的漂亮眸子也被烧红的铁签戳瞎了一只。打刀现在居然还没碎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这大概也是那些人停下来的原因所在。
这得是有多烈性才会被往死里整啊?陆奥守吉行咂舌。他们毕竟是商品,用刑具和药物折磨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屈服听话,而不是要他们死。可是这振压切长谷部……
然而等打刀用仅剩的右眼看过来的时候,对面的五刃都推翻了之前压切长谷部和他们一样是商品的想法。
那只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冷冷盯住半张着口的加州清光,声音沙哑破碎、音量压得极低,但却像是瞬间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谁敢叫出来惊动看守,我要他的命。”
第141章 狂犬
现在正是最重要的那一刻,
将以往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化作那一瞬最惊艳的刀光。
~~~~~~~~~~~
对他们这种处境的刀剑付丧神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力的威胁,如果注定无法逃脱的话,现在就碎刀说不定还能轻松一点儿。
但是五刃还是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这振压切长谷部气势骇人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 他们天然会站在同类这一边,而不是把他们当作货物贩卖的那些人。
压切长谷部那句压低声音的话比起威胁更多的是一种提醒。只是打刀太过焦心, 没有余力跟他们好声好气商量。
打刀付丧神借着火把快要熄灭的微光, 用剩下的右眼仔细打量着困住自己四肢的镣铐, 然后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带有符文的东西都要耗费灵力的缘故, 平常关押付丧神时用的这种镣铐比起对他们上刑的时候所用的, 符文要少很多。这样的东西, 靠着技巧再加上自身出色的体力,应该没太大问题。
训练有素的打刀在镣铐的限制下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腿就卸下了自己的脚腕,然后在对面五刃压抑不住的惊骇目光中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左脚。
然后是右脚、左手……骨骼、筋肉、神经、血管、皮肤……这些人体组织被扯断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人类的身体被破坏时的感觉,第一次让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剑感到心里发寒。
到了最后的右手, 打刀挂在墙上无处借力,只能用血淋淋的残肢撑在墙面上, 最后甚至用上了牙齿……
昏暗的地牢里, 当遍体鳞伤四肢残缺的付丧神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的时候, 围观他的五刃都忍不住呼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即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刀剑付丧神, 刚刚那场景也有点挑战神经。
只有轮廓能看出点人样、因为忍痛面色无比狰狞, 眼里的光却像是火焰在燃烧的打刀付丧神,着实有些震撼人心。他们是指可怕那方面的震撼。
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难以想象,但从始至终,打刀咬烂了唇,只有几声闷闷的痛哼。这份毅力和决断,很可怕。
“你要去寻仇,血海深仇?”加州清光用艰难分泌的唾液润了润嗓子,干涩着声音极小声问,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搭话。打刀这面目狰狞,死也要出去的样子,实在是很像要报仇。
歌仙兼定欣赏压切长谷部的魄力,但并不赞同他这种行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即使挣脱了镣铐也寸步难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压切长谷部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要节省体力完成最紧要的事情。
自从上次他为了和另一振自己争夺审神者的注意力擅自单骑出阵差点碎刀后,他一直都是带两个御守的。
一个在出阵服的口袋里,已经被敌人搜走了;而另一个则是藏在本体的刀柄中。那两个御守都是主人亲手制作,亲手放在了他身上不同的地方。
审神者的本意是让他保重自己,最好永远不要用到御守,因为知道他会珍惜主人特意送他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为了主人……
就是现在,那个御守的存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虽然打刀如今并不能确定刀柄中的御守到底有没有被搜走?本体那里有没有人看守?御守生效后的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他顾不得这些了,即使拿命去赌他也得赌。现在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意味着审神者的处境可能更加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