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195)
“药研,我跟长义说两句话,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药研藤四郎笑着点头,还体贴地帮两人关上了门。
九原杉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噔噔噔跑到屋里,把怀里的花盆放在矮桌上,然后在软垫上坐下。山姥切长义脚步顿了顿,在他对面落座,拨弄着半成品的纸鹤,默然不语。
九原杉就这么盯着他,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还是打刀先沉不住气,“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你到底……”
九原杉绝不承认他有时候就是坏心眼故意想看山姥切长义炸毛的样子,等到打刀付丧神被他盯的坐立不安,才把面前的花盆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是送给长义的。”
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盆,里面是洁白如雪的软泥和冰蓝色的肥料颗粒,花盆上精密繁复的符文被灵力点亮,整个花盆看起来漂亮的像是什么奇异珍宝。
灵力能让枯木逢春,一瞬间满树繁花,这一盆九原杉特意控制了灵力的输出速度,这么一晚过去,之前埋下种子的六个小坑都冒出了嫩绿的小苗,早上刚浇过一次水,现在看着着实水灵可爱。
“是银莲花,长义不是喜欢吗?我把这个送给你。”
山姥切长义看了那个花盆一眼,每一个细节都是他喜欢的样子,虽然他从未跟审神者说过他喜欢什么。
这份礼物真的非常用心。
“好好的,干什么送我礼物?”
“对不起。”九原杉垂眼,睫毛忽闪忽闪蝶翼般轻盈,“对不起长义。”
“哈?”山姥切长义看他的眼神非常疑惑,“好好的你在说什么……”
“无论怎么说,刚刚临世到新的主人身边,一定很不安吧?”九原杉抬眼看他,神色认真,“我没有好好安抚你引导你,就那样使性子冷待你,对不起。”
山姥切长义收紧了手指,那只天蓝色的纸鹤瞬间变得皱巴巴的,打刀的声音也有点干涩,“说,说什么呢,反正我,我也无所谓。”
九原杉自动忽略打刀的此类说辞,继续道,“花种是我从山上找来的,符文是我亲手画的,花也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假手他人,长义喜欢吗?”
“要是愿意原谅我的话,就收下这份礼物,好不好?”
山姥切长义看着快被小孩戳到他眼前的花盆,微微咬牙:审神者根本就是自说自话,他哪里……可是,让这么个小孩子费心哄他,他还能怎样?
“不过一点小事,我又不是那种软弱的刀。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又没有怪过你……”
九原杉知道山姥切长义这么说就算是不气了,一下子绽开笑脸,“十天,大概十多天就能开花,到时候长义带着盛开的银莲花来找我,我可以实现长义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小孩从长义手里拿过那个皱巴巴的纸鹤,灵力扫过纸面,瞬间抚平了所有的褶皱,他在纸上画了个符,然后那张天蓝色的彩纸就自己变成了纸鹤的样子,摇摇晃晃地飞起来,围着审神者煽动翅膀。
山姥切长义跟着九原杉的时间不长,还没见过这个,不由自主地睁大眼,视线追逐着飞舞的纸鹤。
九原杉勾起嘴角,山姥切长义虽然比山姥切国广存在的时间更为悠久漫长,但事实上,长义才更加孩子气。
“这个也给长义。”九原杉趁着打刀付丧神被纸鹤分散了注意力,迅速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然后溜之大吉。
纸门拉开又关上,审神者和药研的脚步声远去。被留在房间里的山姥切长义这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啊……”打刀愣愣捂住被审神者摸过的地方,似是想抱怨,但那个人早就跑了,他也就悻悻闭嘴。
被灵力包裹的蓝色纸鹤身上有一层微光,翅膀每煽动一下还有莹莹光点洒落。明明长着一副轻灵美丽的样子,但飞翔的动作看起来却笨笨的,时不时就要努力扑腾翅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
山姥切长义嫌弃地撇嘴,“笨死了……”
打刀这么说着,还是小心扶了纸鹤一把,不让它掉进茶杯里去,然后把那盆银莲花放在屋里半遮荫的地方,开始在网上查询银莲花的养殖要点。虽然他是懂一点的,但还是再好好研究一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山姥切长义在那里翻着网页刷刷刷记笔记,旁边的纸鹤被自己的创造者亲口说出了送给山姥切长义的话,就一直围着他打转,打刀只能给自己的水杯盖上盖,不然这只笨鸟迟早死于海面坠机。
……
九原杉带着药研藤四郎一直往后院走,短刀有点奇怪,“大将,我们去哪儿?”
“神社。”
地方不远,几句话间就到了,一栋孤零零的建筑,周围是一片荒草。九原杉推开门,正对着大门就是供奉神像的地方,神龛下还有几个软垫。
这个神社不大,比起神社更像是一间静室,虽然连注绳、贡品什么的都不缺。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神系非常复杂,除了特别出名的那些,没人能认全。
青浦家别院的神社里所供奉的神明似乎就是地方上的小神,药研藤四郎没认出神像的身份。
“是后面那座山的山神。”九原杉跟短刀解释了一句,这间静室被纸人式神打扫的窗明几净,但还是因为长期没人来,空气里稍稍有点霉味。
九原杉从壁柜里掏出一只香炉,点上熏香。
“大将是要静坐修习吗?我在屋外守着您。”
九原杉摇头,“药研进来陪我,不用关门。”
药研藤四郎无奈,跨进室内,把软垫移到离审神者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才跪坐下来。
短刀既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到审神者,但也不想被小孩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只能这么不远不近。但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心思,比如说他自己并不愿放弃做近侍的机会?短刀说不清。
从来都是人心最难分辨。
从冰冷的凶器变成拥有人身的付丧神,有节奏的心跳,温热的鲜血,可以触碰他人的指尖……他不再是只能被人带着走的护身刀,他现在可以自己行动,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还是没法完全明白,“人心”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只要完成现在的他能做到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了。他要守护好大将,只要念着这一点,就永远不会迷茫。
审神者跪在神像前闭目祈祷,但那神情真的很难用虔诚来定义。太过清澈平静,就没有了对神的信仰,比起神道要求的把身心都奉献于神明,更像是练习剑道前单纯的静坐冥想。
药研藤四郎神色温柔地注视了小孩一会儿,也跟着闭上眼。
空气中的霉味儿已经被驱散,那熏香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没有名贵香料的厚重味道,反倒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就像是躺在青草地上,周围都是盛开的花朵……
审神者诵念咒文的声音原本非常稚嫩,但这会儿却像是隔着泛黄的光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悠远舒缓的像是一场梦……
九原杉伸手接住药研倒下的身体,把自己的软垫折了几下放在短刀脑后给他当枕头。
柜子里的纸人式神顶着小毯子过来,九原杉抖开毯子轻轻盖在短刀身上。
他在纸人重新铺好的软垫上再次跪下,抬头看着面前的神像,“如果我虔诚祈祷的话,神明大人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实现我的愿望,守护我想要守护之物吗?”
“抱歉,”片刻后小孩自己笑起来,“是我太贪心了,山神大人。”
“守护重要之人的事情,果然还是得我自己来。”
……
药研藤四郎久违地睡了很香甜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短刀坐起身看着天边的霞光,神色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在守卫大将的时候……”
九原杉伸手拉着他站起来,软软笑着安抚短刀,“不是药研的错,是我用了点小手段啦。不要生我的气,药研。”
“中午饭都错过了,药研饿了吗?一起去吃饭吧……”
九原杉拉着短刀的手在走廊里跑起来,秋天的风吹起金色的落叶,温柔地拂过脸侧,岁月安好,他们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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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表轻盈漂亮的仙纸鹤为什么笨笨的?
山姥切长义:是因为我之前把它揉皱过,先天缺陷吗?
九原杉:当然是因为……那样才比较像长义啊。
山姥切长义:……Σ(▼□▼メ)可恶,你,你……
九原杉:(*^^*)
第164章 近侍
最奢侈的梦,
也不过如此。
命运对待他,
还是保留了,
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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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根岸荆山把九原杉要的金珠送过来,珠子不过指肚大小,上面设计了精巧的卡扣可以打开, 九原杉亲手给所有金珠的内壁雕刻了守护符的符文。
这个跟御守是一个道理,不过特殊材质的金珠可以反复填充灵力, 不是符纸那样的一次性用品, 比御守贵重的多。
这样的金珠一共10对儿,每一对儿都是一颗刻着刀剑的刀纹,一颗刻着九原家的家纹。
这礼物的寓意, 再清楚不过。
刀剑们都收下了审神者的金珠, 这也代表着他们承认了自己归属于九原杉,不是作为时之政的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 而是作为家臣和主公。
九原杉把属于山姥切国广的那对儿金珠系在打刀的刀绪上, 摸了摸他的刀鞘,出神半晌, 回头才发现今天的近侍髭切笨手笨脚到现在还没弄好。
九原杉亲手帮他把金珠在刀柄的丝线上系好, 念叨太刀, “你这样还怎么照顾我啊,自己都照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