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97)
小小蜗茫然的探着触角四周瞧了瞧,也有点懵,不知道爹爹怎么就不见了,他小嘴一瘪,作势就要哭了出来。
云隙连忙把腹足前的小灵芝叼到他跟前,“宝宝不哭~,饿了吧~,吃吧~”
小灵芝傻乎乎撑着圆圆的伞盖摇啊摇啊,一脸‘我超好吃的’招惹蜗。
小小蜗长了个吃心眼,平常小气吧啦的,弄点东西除了跟爹爹分享外谁都别想吃他的东西,不知为何,这一次倒是突然大方起来,弯下触角拱了拱小灵芝,呆萌的看着云隙,意思是要和他分享。
云隙有点惊讶,心想这东西真乖啊,然后抖了抖触角,被小灵芝馋了好久了,他又不好意思跟小东西抢吃的,没想到小东西会这么大方。
他刚张开小嘴,打算啃一点尝尝,还没啃到小灵芝边上,就被人蜗口夺食给夺走了。
牧单醒来时就看见这一幕,被吓得三魂去了六魄,来不及多说,直接抢过小灵芝,将他化成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在臂弯里,哭笑不得道,“小隙儿,这是你孙子。”
你孙子!云隙心里反驳,然后转念一想,他孙子还就是自己孙子,再往化成人形的小灵芝身上一瞅,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他连忙化回为人形,小心翼翼接过小灵芝。
小灵芝丝毫不记要被吃掉的仇,傻乎乎挥舞着小手搂住云隙。
云吞的一双孩儿和寻常人家的不同,极有灵气,懂事的快,乐呵呵抱住云隙的脖子,含糊不清的嘟囔,“顺…纸…”
云隙直乐,“孙~子~是~你~,我~是~爷~爷~,叫~爷~爷~”
小灵芝乖乖跟着学,“顺~纸~是~泥……”
云隙,“……”
牧单看他眼,“教孩子不能这么教,他听不懂。”说罢,他扭头摸摸小灵芝的脑袋,简单道,“爷爷。”
小灵芝欢喜一点头,“嗯啊!”
平白无故占了个大便宜。
牧单,“……”
云隙噗嗤笑出来,笑的肚子疼,躺在床上,不顾形象要打滚,脸一挨床,就觉得脸边一凉,他斜睨看去,小小蜗抖着触角噘起小嘴亲了他一下,奶声奶气喊道,“耶~耶~”
两人在小渔村了逗孙子逗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海底洞府里众人寻两个小东西快寻疯了,云隙带人去的时候,云吞一把冲上来将小小蜗和小灵芝抱住,吓得眼底发湿,快哭了。
后来云吞才想起来,是爹爹出事的时候,他手里的木匣子倒在了云隙袍子上,里面的小蜗牛趁机叼着小灵芝,粘上了云隙身上,一粘就粘了一路。
海底洞府终归是小了些,容不下这么多大神出入,苍歧同牧单一合计,一行人打算暂时将千幕城作为根据点,等众人伤好之后再做他日的打算。
大军过后,必有凶年,天上交战,引起人间祸乱横生。流火飞溅,将稻田林木牲畜烧死了不少,节气异常,导致田中庄家毁了近半,整个冬日过去,田中种苗几乎没有抽芽,江海颠倒,滋生出不少疫病,这一场仙界与妖界的战争让凡间吃尽了苦头。
见此情景,苍歧悔不当初,顾不上多说什么,立刻带着云吞等人投入救死扶伤之中,希望能尽微薄之力,尽量让凡间秩序恢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那谁谁死了,今天说点题外话。
其实我特喜欢种田文,就那种种种花,养养草的温馨小文。
每次开新文我都告诉自己,这一本一定要比上一本更白一点。
每次写到阴谋和战争的时候,我都想痛扁自己,你一个写萌文小白文的纠结这些干啥啊,干啥啊!
但小说从头白到尾就会没意思了,所以我也只能努力琢磨矛盾,琢磨比较合适主角的矛盾,让自己别辜负每一个梗。
很感谢大家给的建议,一语中的,很厉害,我已经尽数收下。
(哈哈,我觉得蛮厉害,不像我,看其他大大的文的时候,脑子里就三句话,卧槽小受好帅,卧槽小攻好帅,卧槽大大好帅2223333)
我是完结一篇开一篇,所以对新文也是抱着阴谋战争少一些,卖萌多一些的心愿,坚持自己的尿性...呸风格,长成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小树苗。
然后,趁机做个广告,放了两个预收,有兴趣就瞅瞅,没兴趣的话......我过两天再问问哈哈哈哈哈。
预收:
《阁主今天又没喂鸟》炸毛好吃小黄鸟受 X 阁主大人攻
《爷就是这样的兔兔》身残志坚老流氓兔兔受 X 温柔内敛痴情僧侣攻
最后最后最后,万分感谢给小天使的老爷们,飞吻给你们。
第85章 小蛟龙
千幕城里不复往日繁华, 街上萧条少见人烟, 巷子里低矮的房屋大半倾颓, 露出半拉被烧的发黑的门梁, 从外面就能看出当时主人逃荒时的仓惶,桌子板凳乱了一地。
十里之外的良田再不见当日的稻浪翻滚, 只有一眼望不尽边的焦黑。
地上处处是大火焚烧过后的坑洼和狼藉, 路边商铺门扉禁闭, 他们走了一会才看见了客栈。
客栈门前挂着惨白的纸灯笼,灯笼上蒙着一层黑灰, 门里坐了个消瘦无神的中年男子。
苍歧上前问,“先生可还有空房间?”
掌柜的有气无力撩了撩眼皮,“有, 都是,不收钱,收粮食, 你有粮食吗?”
苍歧摸了摸, 他身上连个谷粒都没有, 只好顺手幻出一只灵芝问可否行。
掌柜的看着灵芝无动于衷,脸上蜡黄消瘦,他叹了口气, 说, “三个月前还算个宝贝,可现在……顶不了饿,没用。”
千幕城临海, 也算得上鱼米之乡,即便遇上大荒,百姓家中也应该会有存粮,不该如今一副弹尽粮绝的模样,说话间,门外的断壁残桓里冒出几颗黑黝黝的脑袋,是一群衣衫阑珊的难民乞丐,正盯着他们,脏污的脸上有几分虎视眈眈,像一群精疲力竭的饿狼。
云吞不忍直视,轻轻看了眼,然后微讶,扯了扯苍歧的袖子,低声说,“是~苏~渭~”
提起这个名字,苍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望着年初还繁荣昌盛的人间,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这眼前的一幕和他扯着太大的关系,苍歧觉得自己好似被那掌柜的消瘦的容貌,被屋外躲藏的乞丐正无声质问鞭笞着。
他顶着个为了苍生同齐的名讳,却跟昊坞没两样,做着对不起苍生万物的事。
屋外的苏渭望着这一群衣着光鲜的人,眼尖的认出来了里头的云吞,他踉跄着从路旁堆积杂物的废墟里跑了出来,离得好远就扑跪了下来,披头散发尖着嗓子的哭道,“公子……公子可有见到颜至……他不见了。”
“颜~至~?”
云隙抱着木匣子,里面长出半个指头高的小灵芝,小灵芝的圆平的菌盖上摇摇晃晃爬着抖着大眼睛的小小蜗。
云吞道,“是染儿在人间的名字~”
说完看了站在人群里不显眼的木果子。
掌柜的见他们拿不出粮食,也没力气计较,倚着门窗道,“想住就住吧,就是没热水和米粮了。”他仰头看了眼这几日总算正常的日子,喃喃道了句,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脚步虚浮的回了屋子。
云隙低头在客栈里寻了个长椅,本想坐下来,但上面积灰陈厚,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擦过了。
他拢了拢袖子,看着苍歧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该想想办法解决才是~”
云隙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战后枯败,万物待兴的局面,要说起来,比苍歧还镇定熟练些。
苍歧压下心里的闷涩,略带感激的看了眼云隙,让自己平静下来,交代众人暂时在此处休息疗伤。
客栈里都是空房间,他们一群这妖那妖,种类不少,分别拣了自己的屋子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苏渭认出云吞,也跟着走了进来,但他又没地方去,只好坐在大堂中神思恍惚。
外面天色有些暗了,苍歧看着云吞抱着一双孩儿睡下,自己抽身出了房间。
客栈门没关,入了夜更显得外面萧索可怜,十里之外几乎见不着灯火,风吹过空荡的断壁,发出呜咽的声音。
苍歧沿路而走,原先那一处茂盛丰收之景的良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满地焦土,黑漆漆的,风一吹,一股烧焦和破败的味道。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指在焦黑的土地里翻找。
苏渭跟了他一路,在风里瑟瑟发抖,他喜欢好看俊朗的人,低头摸着自己脏污潮湿的衣裳,羞愧退远了一点,说,“…没粮食了,能吃的早都被挖光了。”
苍歧没吭声。
苏渭又自顾自言道,“三个月前…那一场天火烧光了所有…土被烧坏了,长不出东西…”
他眼神迷离,仰着头顶高悬的明月,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晨上太阳还暖洋洋的,是个丰年的兆头,没料到晌午刚过,天空火红如烧,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从天空落下来无数火球,火球就像雨一样,猝不及防砸在街上,铺子里,高楼亭台中,那火沾上就着,愈烧愈大,被溅上火星的人立刻会被整个火球吞没,汹汹烧成个人形灰烬,连骨渣滓都不剩,才会罢休。
那是孽火,连仙官都扛不住,更别说凡人躯体和楼阁。孽火烧过的土壤三尺之下尽是焦土,良田说废就废了。
苏渭浑身发起颤,想到那如火烧着的天空和无处躲藏的处处天火,一夕之间良田、楼阁几乎烧毁了大半,数不清的焦尸,四处哭喊惊叫的人群,如若不是他还苟延残喘,当真觉得那一日约莫是人间的大限了。
苍歧听他边哭边说,说到最后竟是上气不接下去,嚎啕大哭,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咽,显然已经怕极了。
苍歧沉默的听着,放出银丝在焦土中掘地三尺的寻找,找了好久,银丝终于喜气洋洋缠着一粒种子从土里钻了出来。
苍歧接过种子,在一块巨石下寻到了块未被孽火烧过的巴掌大土壤,他将种子埋进去,暗暗念起咒决。
只见那片局促狭窄的土地里忽然抽出鲜嫩的嫩芽,紧接着,伸出细瘦的枝干朝四周爬去。
身后传来一声吸气,苏渭不知何时不哭了,震惊的看着焦土中嫩绿的苗。
那秧苗爬的极快,没多久后,开出花蕊是淡紫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