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讲师走了进来,拉响了课桌上的铃铛,在说着什么。
可这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却也好像敲响了兰斯的警钟……啊啊,原来是这样吗?最近这些奇怪的、复杂的感情,那一个梦里乱来的偷吻,还有现在这有点酸涩的情绪……
他喜欢上了学长。
…
兰斯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
他不擅长掩饰这些,可是当兰斯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却也很容易。毕竟,很少有人敢肖想舍弗阁下;除了几个朋友外,也没什么人会问起兰斯的感情经历。
他又去过几次塔菲索亚。
兰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缓慢增长,距离神诞日过去已经快一个月,这种感觉还没有彻底消失。为了让兰斯更好地协同自己的力量,塞拉斯一直都有带着他加练。
生活一直很平稳,只是让兰斯有些担心的是洛。
它吸收了神恩后就一直沉睡到了现在,断断续续的情形并不足以弥补兰斯的担忧,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扯扯它的叶片。现在那些叶片可不像以前那样孱弱,就算兰斯用尽全力也很难扯下来。
“算了。”兰斯抱着盆栽,无奈地倒在床上,“看来是没法在今晚前看到你了。”兰斯自言自语着,缠着洛翻滚了好几圈,最终自己塞在床铺的深处。
其实除了每个月的噩梦,兰斯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他从来没想象过的美好。有吃有穿,还有住的地方。能学习,身边也有朋友,还有尊敬的师长,与有趣的生活。他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而这样的变化,他也觉得很好。
兰斯轻轻笑了起来,带着这种想法,慢悠悠给自己哄睡着了。
睡啊睡……梦,沉了下去。
…
再次出现在噩梦里的时候,兰斯根本没有思考太多,身体就本能地行动起来。他推开窗,轻巧地跳了下去。在落地的时候卸掉下坠的力道,兰斯脚步不停,径直朝着黑暗奔驰而去。
早在上一次,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梦境奇异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无声无息的,却也是致命的。
比如,祂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比如,这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再比如,重重叠叠多出来的建筑。而现在,在祂还没有彻底降临出现的时候,兰斯要抓住这短暂的空隙先去确定那些出现的建筑不会影响到他。
当然,当然,这也可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或许在那些黑暗里面会隐藏着更多的危险,只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没有在这残酷的月色里被逼疯,兰斯的意志已经足够坚韧。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兰斯的脚步声。不过那已经非常轻微,不再和之前那样明显清脆。他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让那些声响变得轻之又轻。否则在黑夜里,这无疑是一道清楚的指向标。
哒。
几乎无声的跳跃,淹没在群星的颤抖里,
兰斯再一次听到了星辰的哀鸣,他本不该,或者人类永远都不应当听得懂这些。但他已经在日渐的接触里,仿佛学会了另外一种古老、冰冷的语言。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那种语言弹动时的感觉,仿佛连灵魂都会跟着颤栗,发抖。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兰斯的本能总会这么告诫他,可这也某种程度上帮助了他……毕竟,他会更加准确地知道祂降临的时间。
哪怕如此,尽管如此,这一次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砰——”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兰斯顾不上掩饰喘息声,摸向耳边的赤焰石耳钉,取出法杖后就开始低低吟唱。大门猛地关上,四周的光亮淹没下来,只剩下纯粹的黑暗。然后,直到这个时候,手腕的刺痛才让兰斯稍微回神。
血液还在不住往下滴。
这是刚才在奔跑的时候兰斯割伤的。
用血,可以稍稍吸引到祂的注意,有些时候,还能为兰斯争取时间。
他用法术将那些血液涂抹在其他地方,而现在,这溢出的血液是该处理了。兰斯闭眼喘息了两声,又摸了摸赤焰石耳环,他熟练地找出了药剂一口闷下去,感觉到身体的虚弱被快速地填补。
他刚才进来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检查这座教堂。其实他也不报什么期待,毕竟就算再怎么检查,也不过是空荡荡的建筑物。只是在没有亲眼查探过前,人总是会留有一份隐秘的希冀。总觉得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虽然所有的光芒都被他施法吸收了,但兰斯有在黑暗里视物的办法。他低低地念了起来。
“崇高的光明之钥啊,您是光明,是预知,是封锁黑暗的钥匙。请您赐予我明亮的眼睛,能够窥破一切阴影。”
兰斯的眼睛在黑暗里亮起微光,而后他眨了眨,看向教堂内部。
他还算平静的表情终结于在看清教堂内部构造的那一瞬,他惊得往前走了几步,震惊地看着教堂最里端的神座上——
入眼的,是一座模糊不清的雕像,隐隐约约似乎有着人的形态,却又不完全是,在这怪异疯癫的黑暗里,却莫名有着宏伟的圣洁感。
兰斯悚然,这里怎么会有光明之钥的神像?
第33章
兰斯早起在客厅看书, 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几乎陷了进去,要不是扎比尼特地绕过去, 都看不到他的人。
可哪怕扎比尼的脚步是无声的,可是在他靠近的时候, 兰斯还是下意识抬起了头。那一瞬的眼神无比锋利,然后缓和下来,软绵绵地说道:“你今天起得真早。”
扎比尼看着外面的天色:“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没多久。”
这听起来像是一句谎话, 扎比尼顺手摸了摸他的脸, 冷哼了声:“你这手都快成冰块了。”
……是了, 快接近冬天,天气越来越冷。兰斯起来看书的时候, 忘记弄个保暖术了。
“毛毛躁躁的。”扎比尼随口吐槽, 丢了条毯子给他。兰斯顺手将自己裹了起来,蛄蛹了几下躺下来。
“你看起来像是个男妈妈。”西蒙飘了过来,在另一边坐下来,“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再过几天,估计要下雪了。”
兰斯就窝在沙发里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好像有了困意, 就半眯着眼睛睡去。
扎比尼和西蒙对视了一眼, 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扎比尼就坐在单人沙发里, 皱着没打量着兰斯的脸色, 然后又朝着西蒙使眼色。
两人不知道用眼神打了几百遍,打到兰斯惊醒, 爬起来吃饭,又准备去上课的时候, 好像才有了定数。
扎比尼拦住了要去上课的兰斯,干巴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兰斯,你真的没遇到什么时吗?”
“我能遇到什么?”兰斯平静地说,“每天上课,下课,然后去塔菲索亚。”
扎比尼的眉头越皱越深。其实兰斯说得没错,他最近的生活的确是这样,有时候他们下课结束后会一起回来,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有意外。
“可是你最近看起来……有点苍白。”
“可能是早上冻到了。”
然而,扎比尼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还要再说,兰斯却已经匆匆开口:“扎比尼,我上课要迟到了,有什么事情,中午我回来再说吧。”
见此,扎比尼也不再说话,看着兰斯远去。
西蒙在背后推了他一下,无奈地说:“你这么直白地问,谁也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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