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彻底还原出事情经过,为了不继续刺激他,问泽遗止住话头。
“你帮助三爷卖药多久,又卖给了多少人?”
阻止摧元丹危害扩散,研究摧元丹解药,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四个月,买家二十七人,都是南疆的人族修士。”丹阳仍旧不安。
每个买家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得,他们都是急于求成的修士,买走摧元丹时,均是面露希冀。
可到最后,摧元丹只会毁了他们,让他们彻底成魔。
刚才对他冷眼相看的是苍雀族人,现在换成了在场的高阶人族修士。
南疆宗门的长老脸色尤其差,甚至有个剑修重重拍桌。
“你记得这么清楚,想必也知道他们的信息。”问泽遗脸色也不好看,语调却依旧客气,“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若你手头有解药,也尽数交给药修。”
“我身上还有解药,但不知真假。”丹阳跪地,“我知道的事,我都可以交代,求诸位不要迁怒我的族人,和我的家人。”
“丹阳。”问泽遗揉了揉眉心,“你口口声声想要和外部互通,认为家族固步自封。”
“可你自己呢?明知道摧元丹阴狠,却还是为了利益卖给外族修士。”
“分明有持明宗承诺,你弟弟安然无恙,你却不愿意相信人族,一意孤行酿成大错。”
他冷声:“你骨子里也不过是傲慢保守,没成事的头脑却要成大业。”
“若非异族修士出手相助,你的族人是真会毁在你手底下。”
他不是活菩萨,丹阳做的亏心事,谁也无法替卷入的人族和妖族修士原谅。
他以为自己弟弟不在,他就能安心点燃族祠,赐翎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却不知道若非人族插手,赐翎将会饱受刺激,变成彻头彻尾的傻子。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丹阳一言不发。
他无法将功赎罪了,只能为了弟弟,为了母亲,多弥补些自己的烂摊子。
“副宗主,您看怎么处置他为好?”演月阁长老小心翼翼地问。
问泽遗发起火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原本就冷的长相压迫感极强,别说丹阳,他都喘不过气。
兰山远神色自若地站在角落里,眼神自始至终就没从问泽遗身上挪开过。
他压根不关心丹阳。
“劳烦诸位看紧他,他暂时不能死,得把该说的都说了。”
至于尽快找到买过药的修士,就是南疆宗门们该做的了。
丹阳不是唯一的下家,而持明宗的任务,是尽快找到所谓的三爷,结束摧元丹带来的闹剧。
“是。”
又有了任务,可因好歹后续有明确目标,所有人反倒忙中松了口气。
审问丹阳得借助术法,所以兰山远需要留下。
问泽遗走前,看了眼兰山远的方向。
兰山远回望他,微微一笑。
“系统,调出原文。”
【好的宿主!】
问泽遗在处无人角落,随意翻阅了几页。
这回进度条的变化比之前两次都要明显,足足缺少了十分之一。
书中关于赐翎的内容全都没了,赐翎也和容素一样,彻彻底底从书中消失。
他们的命运,彻底和狗血文没关系了。
容素戏份和问泽遗半斤八两,其实都算得上可有可无。
但赐翎确是个极其关键的配角,所以他一消失,严重影响了书的内容。
书里大片大片桥段删减,而且大多数都是口口戏份,看得问泽遗赏心悦目。
【......没想到宿主真有这本事!】
系统惊叹。
说不定,问泽遗真能成为那个例外,用特殊方法完成任务,到时候它的积分就全回来了。
【对了宿主,您的请求上面已经批下来了。】
它清了清嗓子。
【只要您完成任务,想去想留都随意!】
“好。”
又是个好消息。
问泽遗心情颇好地关掉系统。
“副宗主!”
问泽遗闻声看去,莫且行领着一众剑修,大咧咧地冲着他挥手:“那边有块空地,我们打算去切磋切磋,您去不去?”
原主最喜欢找人打架,他修为奇高却下手不知轻重,害得同门剑修都不敢找他切磋。
可现在问泽遗安分太久,莫且行反倒是不太自在。
“不去了,过会约了人。”
问泽遗一扫方才在帐内冷肃态度,笑着道:“早些约好的,不能推。”
“呦,约了人?”莫且行大笑,“咱们副宗主生得好看,不会是和哪家宗门的姑娘有约吧?”
剑修开玩笑就是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
问泽遗不恼反笑:“哪来的姑娘,猜得差得远了。”
兰山远生得俊雅,却没什么女气,和女修之间的差距,就同阆山的高度一样大。
“嗳,副宗主这是要修无情道喽。”
剑修们喊着没劲,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兰山远刚好从帐里出来,问泽遗坐在树下擦拭剑柄。
通判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发出愉悦的嗡鸣声。
“师兄————”
他抬起银蓝色的眸,借着修士们都在别处歇息,远远地朝着兰山远喊。
“就现在去喝酒,你看行不行?”
第58章 醉意
“师弟是想好去哪了?”
“就去之前宁康待的凤来酒楼。”
四下没人也不用端着,问泽遗笑得眉眼弯弯:“那家酒楼菜还不错,而且指不定能瞧见说书人或者戏班子。”
南疆里头酒楼饭庄不少,可能请得起戏班子,做菜又扎实的酒楼,他这外来人也只知道凤来一家。
而且凤来酒楼有单独的包间,方便等酒过三巡后,他问兰山远些不能让外人听的事。
“师弟喜欢听戏?”
“也不是。”问泽遗道,“只是有戏可听,总比没得听好。”
“好。”兰山远温温柔柔地应下,“记得少要些酒,你不适宜饮酒,我也不胜酒力。”
等得就是兰山远这句话。
问泽遗面上不显:“我听师兄的。”
反正到时候多点些,兰山远也管不住他。
开个阵法,从南疆偏远山林到热闹市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酒楼会开到很晚,可市集过会就收摊了。”问泽遗提议,“若是师兄不累,我们先去集内逛会?”
“行。”
兰山远自不会拒绝。
他施了术法,让外人瞧不见问泽遗一头醒目的银发,也认不出他们二人的身份。
他取了身上挂饰,简单换了件青衫。问泽遗则是临走前着急地套了件蓝白相间的云纹常服,两人都穿得颇为低调。
不用倚仗长袍和易容遮掩,问泽遗的脚步愈发轻快。
市集里氛围热闹,比过节前后少了卖傩面、木雕和藤编的摊位,多了些卖吃食和农具的小贩。
上回卖给他面具的摊位早已不知所踪,一模一样的地方换成了个卖蜂糖的少年,扯着嗓子吆喝。
西南物产丰富,靠着山水吃饭的百姓在水草最为丰茂的季节,面上都是喜气洋洋。
“之前生病没过上节,今天也算补了遗憾。”问泽遗拿着一盒同少年买的蜂蜡,收入纳戒之中。
他向来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无论是凝固时呈现出罕见深琥珀色的蜂蜡,还是些带刺的,皮硬得可以砸死人的野果。
术法没改二人的面容,卖野果的少女抬起头瞧见问泽遗的脸,两颊顿时变得红扑扑的,像是山上的柿子提早熟了。
懂礼貌又不狮子大开口还价的俊朗青年,自然能让人生出好感。
少女老练地放下秤,又给粗麻布里面搭了几颗野果:“今天原本也卖不完,就当送公子了。”
“使不得。”
问泽遗收下了野果,但也多付了五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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