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刚刚结束长期任务回来的军雄费鲁利!!
“虽然费鲁利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手,但他已经做了机械义肢。完全不影响活动!”恭俭良在禅元身上蹦跶来蹦跶去,一点都不安分,“我和他说了哦。他除了私生活混乱点,没有孩子,一切都挺好的。”
当时和费鲁利在一起的副队长,侥幸回来,后因术后并发症半身瘫痪,和费鲁利缠绵两年后,还是走了。
费鲁利和所有军雄一样,平静地接受同伴的离去,接受一份过渡文职工作,独自疗愈病痛。
他喜欢找恭俭良说话,却不太喜欢看见禅元。
“如果他发现白玉身上有寄生体,会直接杀掉白玉。”恭俭良兴致勃勃道:“这样也很好。白玉会走得很快。”
禅元已经没心思去想细节了。
他敷衍“嗯”了两声,和亲子的争吵久久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六十五)
白玉案重启,警方、基因库和辩护方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攻坚战。
禅让因“恶意伤害雄虫和幼崽身心健康”“恶意损害实验体”,被自己的亲父提起公诉,被迫交出白玉和幼崽的看管权。
交权的那天,是他第一次牵起白玉的手。
“你别以为攀上我雌父,就能安然无恙一辈子。”
“……”
“你是圈养雄虫,你从出生在寄生体世界的那一刻,就是不对的。”
“……”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一句话都不说。”禅让把白玉的手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后牙槽说一句磨一句,“白玉。白玉。你以为自己能去哪里?你以为——”
小雪斯有些害怕地缩在雄父怀里。
父子两低着脑袋谁都没有看向禅让。
他们没有看到禅让顿住发不出声音的嘴唇,也没有看到他不甘而愤怒的双眼。
在这无声的世界里,他们只听到细长若索的呓语。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白玉,你是我的。是我把你挖掘出来。是我。你应该是我的。”
(六十六)
白玉和幼崽住进了新家。
军雄费鲁利是个相当随意的雄虫,挑了个离恭俭良家同区的房子,再让白玉和幼崽选一间屋子住。
“以后你们就和我住一起。我可能会带雌虫来过夜。”
白玉没有反应,小雪斯有些好奇,边把自己藏在雄父身后,边冒出半个脑袋,睁大眼睛看着军雄费鲁利。
费鲁利忍不住摸摸幼崽的脑袋。
“随便挑。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也住不下。”
白玉还是没有反应。
最后,费鲁利做主把采光通风最好的位置给白玉。因为害怕白玉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他购置一大堆安全用具,装在窗户下、楼层下。
恭俭良兴致冲冲带着一串幼崽过来时,设备已经安好了。
“我今天要住你这里。”
“行啊。”
“崽也要。”
军雄费鲁利看一眼后面那一串,笑起来,“这么多。我不做饭哦。”
恭俭良一想到能看到小雄虫,心情棒极了。他道:“没关系!我来我来!”他兴致勃勃在费鲁利家厨房捣鼓一下午,最终被费鲁利拽出来,强行点了外卖。
“他怎么样?”
“不太好。”军雄费鲁利举例,“比你当年还要糟糕一点。”
“他会杀人吗?”
“那不会。他都不一定会动。”
两人说完,上楼看了看白玉,又看了看雄虫幼崽,谁都不敢贸然动静,送完吃的就出来了。倒是那几个小雌虫,一直很闹腾,跟着祖父去看了小雄虫,咕噜咕噜冒悄悄话。
“是之前那个。”
“他真的好小哦。”
“他不吃饭吗?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和长辈们不同,幼崽们额外喜欢趴在门口悄悄探头。小雪斯背对着他们,他们叽叽喳喳;小雪斯紧张拉上被子把自己整个藏起来,他们叽叽喳喳;小雪斯躲在雄父怀里,屁股对着门口,他们还在叽叽喳喳。
“他的屁屁好可爱哦。可以亲亲吗?”
“不可以对雄虫这么说。”
“为什么?我们还是小孩子呀。”
几个雌虫崽思考,啥也没想明白。他们有点像雌父的迟钝,又有点雄父的散漫,一窝玩久了性子也相似起来。
除了夜明珠闪蝶种的老六。
恭俭良喊崽从不按照年龄,他只按照家里大小排序。
老六代表这个崽是目前住在家里的第六个。如果全家一起聚餐,十几个幼崽围坐在一起,还会出现大老六和小老六,分别代表上一批里的老六,和这一批的老六。
小夜明珠喜欢当“老六”,一众哥哥里他也最喜欢“大老六”。
面对呆呆兄弟们的讨论,他双手叉腰朗声道:“怕什么。我们只是亲亲他,又不是和他结婚。”
雌虫兄弟们如梦初醒。
“对哦。”
“雌父雄父也没有结婚。但他们可以亲亲。”
“祖祖们结婚了呢……结婚要打架,我有点怕怕。”
小夜明珠大手一挥,“所以,我们可以亲亲,但不会和他结婚。”
他才说完,就被一只手抓住,丢到边上。其余崽也被利落地轻踢道边上。禅让整理下自己杂乱的便装,推开门走进去,把小雄虫抱出来。
关门。
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
小雪斯和一众雌虫幼崽面面相觑。
前面还说要亲的小夜明珠第一个嚎叫起来,“祖祖!祖猪猪——叔叔爬窗户啊呜呜呜呜,叔叔还丢我啊啊呜呜呜呜。”
(六十七)
禅让爬墙翻上来找白玉。
他语言都还没组织好。
恭俭良抄起消防斧连着砍七八下,冲进去把人拽出来,丢出去,一气呵成。
小雪斯吓坏了,啪啪掉眼泪,没啥哭声,嘴巴大张着不断喘气。雌虫幼崽们如临大敌,还是小夜明珠想起雄父的招式,琢磨这找根破叶子,叼在嘴里,吊儿郎当跑去哄雄虫。
小雪斯哭得更厉害了。
“你来干什么?”恭俭良问道:“我警告你啊,不许把人送回实验室!这里有费鲁利,不会让寄生体靠近的。”
禅让不说话。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被禅元揍过的地方还涂着膏药。作为“蜕壳”能力的拥有者,他也不是什么病痛都用“蜕壳”解决的。
恭俭良道:“支棱?”
禅让不说话。
他其实也没什么过激行为,纯粹是站在原地看着白玉。恭俭良拽他出来时,他也不反抗,顺其自然极了。
似乎,他真的只是来看看白玉一样。
许久,恭俭良都快不耐烦时,禅让开口了,“雄父,雌父真的没有把你锁起来吗?”
(六十八)
一个人吃饭,远没有两个人抢着吃香。
禅让是家中老二。他生来有一个光芒无比的哥哥,什么好东西都是年长的哥哥拿走一份,余下的再给他一份。
穿的。吃的。住的。用的。
安静也是。
至于雄父雌父的爱,禅让觉得自己和哥哥都是吃这对夫夫的剩饭。
雄父只关注雌父,正如雌父都是在照顾好雄父后,才来照顾他们。
“想要一个只属于我的存在,很难吗?”禅让低语道:“听说雌父把雄父锁起来过!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六十九)
恭俭良出手把禅让送进医院。
白玉没有任何反应。
他还没有从最后一场凌迟般的爱事中走出,痛苦迫使他沉溺在虚幻中,肢体开始变得漂浮。他的世界除了自己唯一的雄子外,什么都不重要。
禅让是最不重要的存在。
只要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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