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颤抖得只能用力按住桌面,徐灼的呼吸有些喘,离得近了,他几乎是被动的接受那股想要触碰的欲望在心底翻腾,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之前还能稍微忍耐一下,但自从尝过了,知道了味道,再忍耐就会异常艰难。
从来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的野兽,第一次尝到肉,哪怕只是肉沫,都会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徐灼低声说,说话像裹着口水一样含糊 :“殊殊,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白殊坐在床上,高高地俯视着望下来,偏圆的眼睛微敛着,脸上神情又冷又淡,整个人都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徐灼吸了一口白殊身边的空气:“这样就好。”
足够和他平视,他能够看清他脸上露出的一丁点表情。
他也确实看清了。白殊眼睛眯了眯,一般他做出这种表情,就已经处在生气的边缘了,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外壳的东西,冰凉的触感抵在徐灼胸口。
徐灼低头看了眼:“这是什么?”
现在的防身用具做的很有欺骗性,白殊不意外他不认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电棍的开关键上,操纵着它在徐灼的胸口游走,随口道:“……玩具。”
白殊的眼眸盯着徐灼,手上的电棍给了他些许安全感,如果徐灼不是怪物的话,真打起来有电棍加持他也未必会输。
黑色金属外观的电棍一路从徐灼的胸口移到脖颈上,电棍很小巧,只有使用它的人知道里面蕴含着能麻痹一个成年男子的电流。
白殊握着电棍贴着徐灼的肌肤,稍用点力就能感觉到他脖颈下皮肉组织里流动的血液。
金属棍状物品冰凉的触感带给徐灼的感受应该是不大的,他自己也是冰凉的,但那根金属物品在白殊手上,从他胸口游走到脖颈时,他身体里的“血液”突然活了起来。
冰凉的物品像带着燎原的火星,轻易就能点燃遗留在身体里的燃料,徐灼突然觉得很渴,眼也不眨地盯着白殊,看他拥有操纵着能让他改变身体温度的开关,还是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淡漠。
他的身体感官都集中在了被那个金属物品触碰到的地方,喉咙火烧火燎的干渴,这种渴和想要舔舐白殊的渴求不同。
他也无法仔细辨别出这种渴究竟有哪里不一样,他得打起万分精神才能应对慢慢移到他脸上的金属物品,按在桌面上的手背上冒起了青筋,他莫名舔了舔唇瓣。
白殊握着电棍落到他脸上,只要他手指轻轻一按,徐灼就会因为受到电流麻痹,身体暂时无法动弹,但他将电棍移到他的脸上,用电棍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你不喜欢我的眼神,我也讨厌你擅自把我从床上弄下来。”
用电棍在徐灼脸上拍,这个动作是有一点轻蔑的,仿照了电视剧里拿钱拍人的脸,白殊料想了徐灼会生气,就算他脾气再好,这样直白的带着点侮辱性的动作,都让人感到不快。
就像对方毫无预兆地把他从床上弄出来,动作快得根本没给他挣扎抗议的机会。
他撩起眼皮等着徐灼生气,徐灼却忽地深吸了一口气,眸光灼灼:“殊殊,你为什么不动了?”
他的语气平缓得近乎有种难耐感,里面似乎有一千只蚂蚁在挠,在那股莫名的渴望之下,他都没精神再去听白殊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唇瓣看了半响,徐灼有点目眩神迷,身体上的每个感官都在陶醉,喝醉酒了一样飘飘然。
白殊没有碰到他,只用一根像钢笔一样的东西在他脸上点了点。
白殊“嗯?”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徐灼深吸一口气,攥住白殊的手。白殊的手是软的,皮肤白皙滑腻、骨节细长,握在手里稍稍重点都会担心捏碎他的指骨。
徐灼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殊殊,你再碰碰我,我喜欢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白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拿着电棍是在威胁徐灼,让他不要那么不把他的意见当回事,虽然放在往常,他是不介意徐灼的动作的。
拿着电棍的手被强硬地握着,白殊挣扎了下,握着他的手就放开了,他皱紧了眉看向徐灼,电棍拿在手里威胁不是,不威胁也不是。
其实他应该让徐灼知道这根电棍会带来怎么可怕的杀伤力,如果他不是怪物,是会感到忌惮的。但这同时也是他的秘密武器,告诉徐灼后他怎么保证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就导致了白殊现在心里不上不下地憋着口气,正常人听到他的话不都应该知道他在生气吗。
变.态就了不起吗?
手里的电棍重重地戳了戳徐灼的胸口,白殊恼怒道 :“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近,也不要突然把我从床上弄下来。”
不管徐灼有没有感受到威胁,他的话都放在这儿了,再有下次白殊就直接电他了。
他用了点力,把徐灼戳得离他远了点,然后从书桌上起来,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那点力气在徐灼看来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看着白殊转身背对着他,徐灼拿起桌面上一支歪倒的笔,学着白殊的样子在他胸口碰了碰。
笔也是冰凉的,但徐灼握上它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不同的。
它和白殊手里拿的那支带来的效果天差地别,白殊拿着就像拿着能燎原的火星,这只笔则普通得让他连碰都不想再碰一下。
徐灼面无表情地将那支普通的笔碾成了碎片,他甚至都没用什么力,只是想了一下,这支笔就像被时间分解,回归了最原始的状态。
白殊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他打开电脑找了一部经典电影来看,这是他的作业之一。
等莫杰希和孙江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白殊坐在椅子上看电影,徐灼坐在床铺观察白殊,他们进来时,徐灼还没收回视线,眼神直勾勾的,连眨动眼睛频率都没有。
莫杰希和孙江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徐灼身边,轻声说:“灼哥,咱多少有点痴汉了。”
他们的声音放得很轻,白殊做作业时一般不喜欢别人打扰,虽然他从来没说,但都在一个宿舍,大家自然而然就发现了,看到他专注的样子就自觉地不制造出噪音。
到了晚上,白殊又和宿舍的人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回来时天色已经是深夜了。
今年的秋季似乎毫无预兆地一下向冬天迈进,寒风凛冽中,校园里根本没几个人在外面晃荡,白殊他们急急忙忙地赶回宿舍,隔绝了呼啸的风声身体才感觉稍微回暖了一点。
睡觉时,白殊是特地把电棍攥在手里睡的,睡衣的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他睡前看了下镜子,脖颈上青紫的痕迹越发可怖,这种就算碰着也不疼的痕迹,越来越像怪物打下的标记。
它打下这样的标记是想干什么,吃了他?
还是留来做过冬的储备粮?
白殊统统不知道,他现在就好像走在高空的绳索上,周围一片漆黑,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可他连掉下去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又落到一个高空绳索上都无法确定。
白殊睡前做了很多设想,睡着时却意识昏沉,露出来的脖颈不自觉地扬起,像被缠绕的猎物扬着脖颈挣扎的样子。
他又梦见了那条诡异的蛇,它出现在他的梦里,白殊已经不算意外,但梦里似乎不只有那条诡异的蛇。
白殊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小,他周围全是陌生的环境,长得有几人腰粗的参天大树,树叶枝繁叶茂,阳光照在茂密的树叶上投下斑驳细碎的光影。
他躺在一个年长者怀里,对方粗糙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随后旁边响起一道声音,那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应和一声,把他放在了摇椅里。
风温柔地送来一缕清凉,一条只有人类两根手指粗的小蛇慢慢悠悠地爬到摇椅上,接替了那个年长者的位置,在他脸颊旁边悠然地盘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
白殊醒来睁开眼对上天花板,还有点懵懵的反应不过来。
他没想到昨晚的梦境会是那么平和,他确实梦到了那条蛇,但对方缩小了好多倍,因为缩小了所以杀伤力也锐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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