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点的意思就是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头顶鲜红色的倒计时显示他们的通关时间还有六十三个小时多。
“我就说月亮不对劲。”余牧起身挤到窗户前说。
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吓人,就跟剪的人形形状的纸立起来走路。
严禾沉默片刻,小声商量:“余牧,你能减少走动吗?”
“为什么?”余牧扭头疑惑道,“我太无聊了,不走动不行。”
“你这样子吓人。”严禾尴尬道。
余牧倒是丝毫不介意:“吓人吧,我也觉得吓人,我都不敢看玻璃上的倒影。不然这样好了,反正我也变成这样了,去外面放风好了。”
他走到门口想拿下木插销,结果手刚用力就变扭曲了。
孔锥见状拿下木插销,没将门关上:“看到什么不对记得和我们说。”
客厅里放着一个水壶,但是没有杯子,陈声有些口渴,找出碗洗了一下,倒了一碗热水捧在掌心。
“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冷?”左清说,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瓦片挪动声响起,所有人抬头看去。
又是同样的位置,又是那双眼睛,左清看得都无语了,忍不住嘀咕道:“老这样干嘛啊,怪吓人的,有本事下来。”
陈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眼睛。
本该看不出什么的眼睛,却让人有一种温柔的错觉,他还没有收回目光,对方先一步盖上了瓦片。
“这是在干嘛?数我们几个人?”孔锥纳闷。
“之前睡觉的时候就出现过,不知道干什么。”左清挠挠头,“就是我感觉好像是对我不爽?”
陶月言笑道:“他能对你不爽什么啊?那样子就算真的不爽你也看不出。”
“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左清回过神,还要脱衣服。
陈声已经喝完了热水,冰冷的身体变热了些,脸颊恢复一点血色。
他没看左清,笑着拒绝:“不用了。”
左清说:“我不冷,你穿着比较好。”
“不用,我也说过我有男朋友,你现在这样是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吗?”陈声倏然歪了下脑袋,唇角弯起,笑意柔和,黝黑的双眸却深冷一片,只有无尽的疏离。
脑海中闪现他拿着铁锹打纸片人的场景,左清一个劲地摇头解释:“不是,我没那么想,你很厉害……对不起,是我越线了,我只是担心你会冷。”
话音落下,陈声微微仰头,左清也感觉到注视感,跟着仰头,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这次都没有听到挪开瓦片的声音,显然是上面的东西故意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左清甚至还从那双笔画出的眼睛里看出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疯了。
他立刻收回目光,觉得是自己肯定是精神太紧绷,以至于都能从那样的眼睛里看到别的情绪。
“起风了。”门外的余牧忽然大喊一声,起身就要进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风直接将他吹起往后面飘去。
孔锥急忙追上拉住,但风太大了,几乎能将人的脸皮从骨头上吹掉。
他艰难开口大喊:“过来帮忙,拉不住,风太大了。”
客厅里的人急忙冲出去拉住孔锥。
左清抓住门框,和其他人连成一条线抓着余牧。
风越来越大,吹起的沙尘迷乱人眼,呼吸甚至都变得困难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空气变得冰冷无比,像是冬日里零下的天气一般。
陈声脸颊冰冷僵硬,风吹过,刺骨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他甚至觉得睫毛都被冻到难以眨动,手指也越来越无力。
“坚持不住了。”陶月言大喊一声,吃了一嘴的沙,连忙闭上嘴。
孔锥根本没办法拉着余牧往后退,风就像是跟他作对一样,他越想后退,就会被吹得越前。
余牧哭得稀里哗啦:“算了,你放开我得了,听天由命,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儿。”
孔锥不信邪,用力一拉,余牧手断了。
孔锥:“……”
身后其他人:“……”
余牧被吹飞,撞在透明屏障上,被风弄得甚至都感觉不到手臂的断裂的疼痛。
孔锥拿着手艰难地返回客厅里,呢喃道:“完了,这怎么办啊?”
其他玩家欲言又止。
五分钟后,外面的风停了,不远处的余牧早就被风吹成了一团。
孔锥快速跑过去将他抱回来,一阵摇晃:“余牧,余牧,还活着吗?”
余牧:“跟死了没区别。”
孔锥拿起他的手:“对不起,把你的手扯断了。”
余牧十分麻木:“没关系,身上哪里都痛,我已经感觉不到手的痛了。”
陈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电胶布,撕开一点后将手臂黏在了余牧身上。
余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谢谢你陈声,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话听着又惨又好笑,陶月言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副本结束,回到原来的空间中身体就会恢复,你坚持一下。”
“你说得对,我坚持得住,可是这副本怎么通关啊。”余牧盯着房梁,注意到倒计时变成了六十一小时,叹口气,“又过去两个小时了,外面天还是没亮。”
大风虽然停止了,温度还是十分冰冷,一开始都在紧张余牧,也没人发觉太冷,现在放松下来身体僵到不行。
陈声点燃从厨房拿来的木柴烤着火。
余牧躺在不远处,不敢靠得太近,怕把自己点燃。
“不知道除了纸片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怕纸片人了。”严禾搓搓手,小声嘀咕道。
“不管来什么我都不怕了。”余牧说。
火堆很有效果,没多久客厅里温度就没那么冷了。
人一放松下来,再加上无所事事,就会变得十分没精神。
陈声闭上眼,睡了半个小时,听见了敲门声。
“又是纸片人吗?”陶月言问。
孔锥摇摇头:“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徐老太。”
话音落下,外面的人忽然开口:“我是徐老太啊,开门,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再不开门我就报警抓你们了。”
苍老的声音令所有人身体一震,齐刷刷看向木门。
“还有六十小时,徐老太这么快就来了?”左清惊呆了,“这个副本不会这么容易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陶月言分析道,“从来没见过白送的副本。”
灼热的视线自上而来,陈声抬头,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
这次对方没有再离开,和陈声对视片刻,露出线条嘴巴,往上扬起笑了笑。
陈声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进来。
“你在干什么?”左清疑惑道,仰头一看,什么都没。
陈声:“没什么。”
“开门啊。”门外的徐老太再次敲门,骂骂咧咧地,“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不要脸,竟然霸占了我的家,赶紧给我出来。”
“妈,肯定是进贼了,不用说了直接报警。”
“就是,我们把门锁上,别让他们出来。”
两道较为年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对望一眼。
恰好三个人,难道真的是徐老太一家?
“开门看看?”孔锥站起身询问道。
“我来看吧?”余牧说,“你们把窗户打开,把我从窗户那里塞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还能这样。
孔锥一愣,当即把余牧抱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将他的身体微折穿过防盗杆:“看到了吗?”
“再往前一点。”余牧说。
孔锥闻言照做。
余牧什么人都没看到,正想让孔锥把自己拉进去,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那张脸上满是皱纹,就像是树皮上的纹路,再加上极为大瞳孔的双眼,吓得余牧慌乱乱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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