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心脏骤停?”突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死不了。”路鹤里随口答,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病房外,身后跟了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
“你是谁?”那人皱着眉,上下打量路鹤里,语气不太好,“跟江焕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路鹤里被不相干的人质问,有点不爽,挑挑眉毛,“老子是他爸爸!”
那人一愣,疑惑的目光望向旁边的小吴。小吴看了路鹤里一眼,昧着良心向他解释:“好朋友,好朋友,我们江队的好朋友。”
“哦,你好。”那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把手伸过来,“我叫江业左,是江焕的父亲。”
路鹤里:……
他咽了一口唾沫,迅速换上一脸亲切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双手握上来,用力地上下摆动:“哦,叔叔您好您好,我是小江的同事,您叫我小路就行。不好意思,同事之间偶尔开开玩笑您别介意。这几位小兄弟是……”
江业左温和地笑了笑,指指身后的三个年轻人,“阿非,阿部,阿弥,是江焕的弟弟。”
“我靠,童……”路鹤里惊得差点脱口而出,连忙打住,“同在警队工作,小江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来来来,东西给我,我帮你们拿,哎哎哎太见外了,别客气别客气,快坐坐坐。小吴,愣着干什么,赶紧倒点水呀!”
第64章 看了,还舍得让焕哥为你送死?
站在医院走廊里的小吴:??
我在医院走廊里能倒什么水, 双氧水吗?
“不用麻烦了。”江业左客气地说,“听说江焕出车祸了,我来看看。”
这话说的, 哪里像个父亲, 连楼下邻居都不如。路鹤里目光闪了闪,脸上依然热情地笑着招呼:“嗯嗯嗯,您不用担心, 小江已经脱离危险了。来来来, 几位小兄弟坐。”
他热情地跟几个Omega握手, 指尖不动声色地划过阿弥的虎口,脸上表情没变, 目光也没多在他脸上停留, 心下却一沉。
枪茧。
江焕没看错,那个劫走阿璧的人,八成就是他。
在工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家属免不了要兴师问罪, 小吴见风使舵,连忙把路鹤里推出去:“这位是路队, 我们警队跟江队平级的领导, 叔叔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他哈。”
路鹤里心里直骂娘,搓了搓手, 以警队领导的立场赔笑道:“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代表警队给您赔个不是。小江出这么大的事, 我们警队肯定有责任, 您放心, 我们已经请了基地最好的专家, 医疗费警队肯定负责到底,工伤补偿也会及时到位……”
“这都是小事。”江业左摆摆手,“伤到什么程度?”
“也、也不是很严重,”路鹤里咽了一口唾沫,“颅骨骨折,肋骨骨折,小腿骨折,脾脏破裂……”他偷偷看了一眼江业左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江业左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路鹤里有点纳闷,江焕出事这都快四天了,这当爹的不来看就算了,居然压根对他的伤情一无所知?
“哎哎,可不是嘛,你说说……”路鹤里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讪讪道。
江业左向病房内张望了一下:“主治医生呢?我想问问我儿子的情况。”
路鹤里总不能说,我把您儿子亲心脏骤停了,主治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只好尬笑两声:“在里面查房呢。”
反正小兔崽子也是装的,医生很快就会出来。果然,没多久门就开了,医生揣着手出来:“没事,没有心脏骤停,别大惊小怪的。”
病房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患者要见家属。”医生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努努嘴,“进去吧。”
“哎,谢谢。”路鹤里刚往里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正牌家属就在旁边,连忙侧身让了让,装作帮他推门的样子,“您进,您进。”
江业左点点头,“谢谢。”
江业左刚迈进门,就听江焕躺在床上说:“学长,他们走了,我还要喝汤。”竟然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江业左顿了顿,走到床头,端起保温桶:“是这个吗?”
江焕一愣,侧过头。
江业左拿起小吴送来的勺子,搅了搅,闻一下,皱眉道:“这什么东西,一股怪味。”
“你别动,那是给我的。”江焕冷冷道。
江业左把盖子盖回去,“扔了吧,让阿弥去给你买点来。”
“别动,放回去!”江焕怒道。
江业左顿了顿,把保温桶放回原位。
病房外,路鹤里热情地拉着几个童养媳的手,以长辈的立场嘘寒问暖:“多大啦,毕业了吗?”
这几个Omega年纪差不多,长得都很好看,和阿璧一样,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从小精心保养,生活过得很好。路鹤里看着他们嫩得能掐出水的皮肤,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没刮干净的胡茬,突然有点人老珠黄的自怨自艾。
阿部和阿非以对待哥哥同事的态度,很乖地答着话,只有年纪最小的阿弥一声不吭。
“嗨,这孩子,有点害羞哈。”路鹤里打着哈哈,好像缓解尴尬一般,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哪上学?”
阿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然而抬起眼皮,目光却有着和年龄不太符合的沉静,突然背了背身子,隔开阿部、阿非和小吴,低声开口:“路队长,不是已经查过我了吗?”
路鹤里目光一闪,很快笑着点了点他的脑门:“哎呀,你这小孩,你们那个小兄弟阿璧被牵扯进这么大的事,我们查查他的社会关系是常规操作,怎么还跟哥计较上了?”
阿弥看着他,突然嘴角一弯,意味深长道:“哥,你查不出什么的,我是黑户,连上学的身份都是假的。”
路鹤里目光一凝,就见阿弥向他靠了靠,低声笑了一下:“别查了,查我和阿璧,你猜,最后会查到谁身上?”
路鹤里侧头的时候,已经不是跟小辈客套的亲切大哥,而是一个刑警眼带厉色的审视和警告。但阿弥一点也不怕,挑挑眉毛:“阿璧已经死了,你再查下去有什么好处?你不怕死,也不怕我们焕哥再为你送一次命?”
“江焕是个警察。”路鹤里冷冷道,“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阿弥盯着他,突然一笑:“那些信,你看了吧?”
路鹤里眉头一颤,就听阿弥低声说:“看了,还舍得让焕哥为你送死?”
路鹤里大脑空了一瞬,他没想到连自己和江焕,都在他们的算计里。
阿弥低低地笑,“路鹤里,你不是我们的敌人,焕哥也不是。只要你们两个早点抽身,火烧不到你们俩身上。我知道焕哥喜欢你,但我不是阿璧,我对Alpha没兴趣。”
“你是J,还是A?”路鹤里看了他一眼。阿弥之所以敢这么跟他说话,就是因为路鹤里手里没有任何证据,现在抓不了他。但即便如此,阿弥也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给他,看起来跟阿璧不一样,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说出口的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他的笑是冷静的,客气的,还带着一点冷淡和疏离。
路鹤里上下看他一眼:“你把自己暴露到我面前,就是想警告我一下?”
“我想阿璧和陈明远都警告过你了,”阿弥用气音说,“但很明显,路队长是个不怎么听劝的人。所以,我只好让焕哥警告了你一下。”
路鹤里眼中精光一聚,就听阿弥说,“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是怎么知道你和阿璧见面的?”
路鹤里心一沉。
“阿璧的死,不是焕哥的决定,是我们的决定。”阿弥嘴角勾了勾,“他背叛了我们。我们有自己的目标,而他的目标只有焕哥,所以他死了。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刹车片年久失修,有些失灵。即使焕哥那天没去,他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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