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为此感到奇怪,他总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护工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掉。
尽管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但晚上入睡之后,他们却有着相似的梦魇经历。
被忽视的年轻人有些气馁,微微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声“真是的叔叔”,便转身离开了。
宜图被梦里惊悚的场景折磨的快要断气,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逃离了故事集。
醒来的刹那,他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
然后,他便与黑暗中一双微亮的眼睛对视上了。
宜图心头一震,浑身都僵住了。
而突然出现在他房间内的贺先生甚至没有一句解释,他只是平静的看了看他,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呆坐在床上的宜图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贺先生是个残废,他一个人不可能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也就是说,这个空间里,除了他和贺先生之外,理应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宜图下了床,他在漆黑的屋子里寻找贺先生的身影,所寻无果。
却在房门口瞥见一点猩红,以及掐灭那抹猩红的高大背影。
那人走了,宜图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就在宜图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可能的念头时,贺先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他是我侄子。”
“侄子?”宜图皱起了眉,不是所谓被复活的爱人么?
“嗯,他有些时候会来看望我。”
宜图不太能理解,“可是先生,现在是凌晨三点……?”
谁会在这个点来探望叔叔呢?
贺先生点了一下头,“唔,阿懿他是私生子,可能身份不方便吧。”
“是这样么?”宜图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
贺先生却没有再搭话的意思,宜图便推着轮椅把他送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宜图醒得很早,帕姬还没来送早餐,他已经捧着那本故事集在看了。
贺先生叫了他一声,宜图便放下书服侍老人穿衣服。
“你找到答案了么?”贺先生费力的抬起手臂,垂眼问道:
“那本书……我看了很多遍,我找不到,它们看上去好像只是普通的恐怖故事。”
宜图应了一声,“是啊,可是先生你说过答案就在书里的。”
“没错,答案一定就在书里,小意是不会骗我的。”
宜图的动作顿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同一个人,尽管他们名字的发音相同。
“您的爱人小意确实没有骗你。”宜图突然收起了手,站了起来。
贺先生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
宜图没管他,直径跑去书房拿来了故事集,举在手上。
“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你和小意说好的约定时间,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小意确实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贺先生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不知道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宜图无所畏惧:
“这本书被创作于1974年的春天,你拿到书的当天或者也有可能是不久,你和小意就被迫分开了。”
“你们可能真的有约定会再见面,但谁也不确定时间。”
“后来你被遣送回国,这之后仅过了一年你喜欢的小意就死了,死在了1975年。”
宜图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贺先生握着轮椅把子的手也越加的用力,好似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一样。
“当时的你并不知道,一直到1977年,你才得知这个真相,后来你发了疯被关在了这座庄园里。”
年迈的老人因为他的话,被彻底激红了眼,却死咬着牙关没有说一句话。
宜图这才得以继续说下去,“你要找的所谓约定时间,其实就是这本书被创造出来的时间吧。”
“1974年,这本故事集在小意的笔下诞生了。”
“1974年,小意还没有死,你或许和他在一起,又或许不在。”
“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只要你能重新回到1974年,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听到这句话的贺先生“嗬嗬”的笑了,“我怎么可能回到1974年?”
宜图愣了一下,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是啊,没有人能让时光倒流。”
“所以你妄想着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能接纳生死跨越时间,就像那本故事集中的卡牌人一样,无限死亡又无限循环。”
“这本故事集是你的灵感来源,是你创造新世界的基础,可你忘记了它诞生的时间。”
“因为新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皆在故事集诞生之后,时间是你的轴向,游戏世界无法违背它而存在。”
宜图想了想,说道:
“是我一开始想错了,故事始于1974年的春天,并不是指你和小意的故事开始。”
而是,这本故事集的开端。
贺先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忘了一些事,又偏执的在寻找一些东西。
现在宜图告诉了他,他也便能想起一些模糊的东西来。
“你知道么,有些人天生反骨,身体里携带着残暴的疯子基因。”
“我是这样,阿懿也是这样。”
贺先生抬头眯着眼,平静的注视着黑暗。
其实回忆起他的一生,二十四岁之前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
他的母亲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独子,父亲也是中国某位富商的儿子。
两者的结合,生下了秉性自私傲慢的贺恬礼。
如果贺恬礼没有在二十四岁出了那么一场车祸,他也不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二十四岁之后,他成为了那个圈子里的笑柄,尽管病虎仍有余威,但咬人确实不疼了。
更何况那个时候,贺恬礼的父母为了拥有一个健康的继承人,已经在备孕当中。
听起来就像个笑话,他这么多年得到的宠爱因为身子残了,也跟着一起无情的流逝掉了。
贺恬礼那个小他二十六岁的弟弟出生后,他就越发无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尤其是看到那只弱小的、只会哭闹的小婴儿时,那种彻头彻尾的疯狂就达到了顶峰。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杀人,可惜被看护宝宝的女佣发现了。
这之后,贺恬礼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那可爱的小弟弟。
他甚至被父母送去了疗养院,用来治疗他满脑子的血腥和暴力。
医生说他病了,心灵坏死的很严重,但又告诉他这只是一种精神创伤,是可以修复的。
只要他能感受到、并愿意主动接受到爱。
可惜贺恬礼不愿意。
他把整个世界都隔离在外了,陪伴他的只有死亡纪录片,还有一些不知哪里找来的动物尸体。
贺恬礼确实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他的父母仍旧给他很多钱,足以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他甚至能用钱买来一个真正的活人,玩一样的杀了、刨了。
当他真的做出这样的行为时,再次很不凑巧,他的父母来看望他并发现了这一恐怖的事情。
当时他的刀子刚刚才在女性黑人的肚子上划了一刀,连脂肪层都没有完全划开。
他甚至还给她打了昂贵的麻药,就怕她醒着尖叫败了兴致。
贺恬礼很不理解,他居然背到了这种地步。
随后他就被发怒的父亲丢回了老家,中国某一个落后的省份。
他的爷爷也听闻了他做的那些荒唐事,找了一些人没有好脸色的又把他丢到了自家某一座偏僻的山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自己唯一救赎。
第249章
陈意是家中的长子,在他的下面还有两个小他三岁的双胞胎妹妹,和一个小七岁的弟弟。
和大多数人相同,陈意的家境很一般,出生于农村早年贫穷。
等到七八岁的时候,陈父陈母进了贺家的林木加工厂,跟着一起搬家到了加工厂的附近。
上一篇:黎明沉眠[星际]
下一篇:鬼替身/我的老攻是只鬼?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