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找江寒屿,尽管他根本没想过找到那人之后又要说些什么。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他心心念念想着那人,一时之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焦虑。
当宜图来到那熟悉的别墅区,门卫保安正坐在亭子里,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你好先生,请问您有门禁卡或是熟人来接么?”
宜图冲他友好一笑,“可以等我一下么,我喊我朋友出来接。”
“好的。”
保安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就连宜图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江寒屿的电话响起时,他正在给危洲包扎伤口,而手机扔在了较远的桌子上。
“电话。”危洲出声提醒。
江寒屿“恩”了一声,并不觉得这通电话会是那家伙打来的。
但是他还是快速的站起身,心里想着万一呢。
来电显示,图宝老婆。
江寒屿划过接听键,那人清冷的声音便传来:
“寒屿,可以来门口接我一下么?”
一瞬间,江寒屿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出去了。
宜图没出去,就坐在车子里冲男人摇手,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
不过是刹那,所有奔涌而出的情绪得到了安抚,江寒屿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到这来了。”男人的声音冷静的过分。
宜图边开车,边回答他的问题。
“想见你。”
江寒屿“哼”了一声,质疑道:“想见我?我还以为你不需要任何人呢。”
宜图沉默了,男人心脏一跳,正懊悔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的时候,便听到自家老婆内疚的声音: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钻牛角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
宜图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轻声道:
“不全是赌徒游戏,也有以前很美好的回忆,思考人生的意义,又质疑曾经信奉的真理……”
“嗯,想明白了么。”江寒屿问。
宜图摇摇头,“没有。”
“因为我发现,这世间太多人和事不值得我去考虑,不值得我去浪费时间。”
听到这,江寒屿才终于放心下来,刚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便听宜图又说道:
“寒屿,我要杀了夜王。”
江寒屿一愣,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
宜图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带着偏执与疯狂,是毫无温度的、异常兴奋的血腥。
第178章
第二天清晨,沈月舒正和楚惜隐在厨房准备早餐,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汽车声。
猜到八成是江寒屿回来了,沈月舒放下餐包,过去开门。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房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人却是许久未见的危洲。
“月月。”男人的目光落在沈月舒白皙的脸上,薄唇轻碰之间,念出了他的名字。
危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长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几个月没见的缘故,沈月舒觉得他消瘦了许多。
过长、零碎的发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不常见的阴郁。
沈月舒自然不会觉得男人的这一变化,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快速收起复杂的情绪,问道:
“你怎么来了?”
危洲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沉默,直到江寒屿两人从车上下来。
“宜图?”沈月舒一脸惊讶,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八成是去找江寒屿去了,无奈一笑道:
“你怎么能半夜一个人偷跑出去,好歹叫上我或者许蘅一起。”
宜图脸上露出一抹歉意,“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江寒屿皱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动的危洲,“不进去是打算在外面当望夫石么?”
危洲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窘迫,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沈月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拉住了宜图的胳膊,“你……”
宜图知道他要说什么,递给沈月舒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想我应该没事了,阿月,你不用太替我担心。”
他说完这个,又想起来某人拜托他的请求,于是继续说道:
“危洲他只是过来小住几天,香香他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他一人。”
听到这话的沈月舒,心里并不好受。
危洲的家庭成员关系较为复杂,他除了除夕那晚会回家住一晚,其余时间都是在沈家度过的。
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应该是他和危洲一起度过的第七个新年。
“原本我是不同意他过来这边的,但昨夜里他和寒屿刚下了一座十级牌场,因此危洲的手臂还受了伤。”
听到这话的沈月舒一愣,“什么?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玩家们在牌场里即使是受到了再严重的伤,除非致命,否则只要出了牌场,也会全部愈合如初。
而玩家一旦把伤从牌场里带出来,这就意味着这人离死不远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宜图连忙解释道:
“危洲他没事,他的伤也不是牌场造成的,而是一名特殊玩家。”
“寒屿没有和我多说,不过我想你应该认识,她叫……”
宜图的话还没说完,沈月舒便已然猜到了那人的名字,脸色冷了下来。
“煞女百猎,梅花King最狂热的追随者。”
宜图听到那人的名字时,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煞女百猎和沈月舒一样,擅长使刀,两人也曾多次交手过,并没有分出胜负。
一来是因为,那时危洲还在他的身边,百猎不敢过于轻敌。
二来也是无论百猎手里的长刀还是短刃,都受到沈月舒本领的控制,从而作废。
但唯独有那么一把,不受沈月舒的控制,夜煞之牙。
夜煞作为一把禁忌之刃,以恐怖的破坏力闻名。
被其伤到的玩家伤口不仅无法愈合,即使是出了牌场之后,伤口依旧会持续溃烂,直至那块肉彻底坏死。
所以,如果有人被其伤到了致命部位,出了牌场也没几天好活。
而这并不是夜煞之牙最恐怖的地方,夜煞最令所有玩家恐惧的是,它具有杀死身份牌的能力。
每一位赌徒游戏的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牌,有些时候玩家身死,并不代表真正的死亡。
只要身份牌还在,或是被技能牌复活,或是被配偶带出,得以新生。
而夜煞之牙,就是天生为弑牌而存在的。
沈月舒曾亲眼看见,被百猎杀死的一对配偶,男人没能及时捡起女人的身份牌。
百猎便用夜煞刺穿了那张人皮牌,一瞬间女人凄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百猎极度兴奋的脸上。
那也是沈月舒第一次知道,原来玩家的身份牌是可以被摧毁的,薄薄的牌身也能喷出那么多的鲜血。
夜煞之牙不仅具有弑牌的能力,还能重创大部分的神阶武器。
被其咬住的武器,重则被吞噬,轻则损坏功能,恐怖至极。
而煞女百猎又是夜王最疯狂的追求者,以及他养出来的一条忠诚走狗。
想到这,沈月舒表情复杂至极,“还好你出事的那日,百猎只是安分的守在了夜王的身边,没有跟着分身一起。”
听到这话的宜图笑了一下,表情捉摸不透,淡声道:
“放心吧,捡回来的一条命,我哪敢再丢啊。”
两人谈完之后,这才一起进了客厅。
刚一进来,宜图便发现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转头一看,原来是危洲和楚惜隐在暗中较劲。
前者脸色阴沉不发一言,后者脸上则带着得体的假笑,时不时还要故意说上几句。
“阿洲,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再过几天,我和月月就要回沈家过年了,欧骋和许蘅八成也是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别墅就冷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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