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侵蚀人的意志,制造绝望的情绪,以及产生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异常疼痛。
尤其对拥有精神类卡牌的玩家来说,这种疼痛感会更为尖锐难忍。
在污染源触及的瞬间,就能使人丧失全部的行动力,宛如废人。
而一旦神智迷失,则就意味着无法控制任何使徒牌的释放,也无法使用任何武器。
唯一能用来保命的只有被动触发的侍徒牌,而大多数人并没有那种好运,能拿到神阶侍徒牌,恰恰又是能解除精神污染的那一类。
被陈焱精神污染过的玩家,一般只有等死的结局。
他们大多会在疼痛的折磨中很快死去,长则几分钟,短则数十秒。
神阶牌的溃散,以及武器和异兽的消失,是死亡开始的第一征兆。
在这之后,玩家会不由自主的出现流泪、抽搐等行为。
直到最后,他们会彻底疯掉自我伤害,以此加快生命的终结。
陈焱太熟悉眼前这一幕了,即使是王座玩家红心queen又如何呢。
他没有阻止宜图去窥探陈淼的记忆,甚至是故意让其知道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可那又如何呢,没有人能从他的精神污染里活着走出来,尤其是对精神传递格外敏感的宜图。
空旷的大厅内,几根蜡烛亮起幽幽的光芒,众人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被无限的拉长。
夜王的身后没有影子,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宜图痛苦到扭曲极致的模样。
男人饶有兴趣的掏出怀表,蹲在宜图的面前,满脸笑意的数着时间。
“阿焱啊,你见过最能忍的人撑了多久呢?”夜王问道。
陈焱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
“六分零九秒。”
夜王有点惊奇,微微挑眉道:
“那可真不短了,毕竟现在时间才过去两分钟不到呢。”
“咱们可爱的红皇后,怎么都哭成了泪人。”
男人伸出手,想要扳开宜图遮挡住脸的手指,以便更加愉悦的欣赏。
然而他并没有能扳动。
即使是被疼痛折磨的意识不清,宜图依旧还有一丝神智尚在。
他的力气很大,双手死死的遮住了扭曲变形的脸,以免夜王将他最后一点尊严也践踏在地。
几番尝试之后也没能得偿所愿,男人不怒反笑,他抓住了宜图的头发狠狠的向后拉扯。
即使这点疼痛对于此时的宜图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夜王知道这人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
“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想着和我作对是么?”
男人的声音很是轻柔,不仔细听还以为是恋人的低语。
只有陈淼知道,一旦靳子瑞露出这种神情,势必是发疯的前兆。
事实证明,陈淼想的没错,夜王站起身后,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只是眼眸充满了阴鸷与戾气。
他不喜欢伪善的人,尤其是像红心queen这样,集坚强、勇敢、聪明等等美好品质与一体的人。
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恶心,简直令人作呕。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大家都是污泥烂根,为什么就是会长出一朵洁白的莲花呢。
靳子瑞想不明白,但这并没有关系,毕竟他的乐趣就在于此。
怎样才能彻彻底底毁掉一个人,那必然不是肉体上的折磨,也不是单纯的施加疼痛。
而是让善成为一种罪恶,让美成为一种悲剧。
夜王想了想,目光恰巧略过那十个噤若寒蝉的玩家,其中一人的断臂还在往下缓慢滴血。
男人突然笑出了声,他让陈淼强行扳直红皇后的手臂,过程中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折断这人的手指。
可他的确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陈淼迟疑了几秒,便喊过陈焱帮忙。
两人终于将红皇后的手扯了下来,夜王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上。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可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倔啊。”
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厅内的玩家们听的清楚。
“你不是喜欢援手与人么?现在我就要让你看看,你所信奉的东西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夜王转头看向那十人,其中不乏有被宜图救过的玩家,他笑道:
“红心queen可是救过你们中不少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报恩的机会。”
“用你们自己的手臂来换他的手臂,放心,我只要一条手臂而已,不会真的伤及性命。”
此话一出,顾灵与其他被宜图救过的几人,面色当即一变。
夜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有人愿意么?”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夜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穿牛仔裤的顾灵身上。
“红心queen可是把你从那群恶人手里救下来的,你也不愿意报恩么?”
顾灵的嘴唇微微颤抖,红皇后痛苦到抽搐的样子还在眼前,她强忍着惧意开口道:
“我并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恩情。”
“他是救了我没错,但是恩情我早就还过了!”
“我按照他的要求给了他奖励值,也开了该开的门,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
尽管顾灵的声音在抖,但她神情依旧镇定,又是字字在理,夜王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真是能言善辩,避重就轻啊。”夜王无奈的摆摆手,“勉强放过你吧。”
顾灵当即松了一口气,她的那番话看似在理,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
红心queen对她有恩是没错,但人都是自私的,谁会损坏自身利益去当什么大好人呢。
夜王伸手一指最角落的瘦小男人,咧着嘴角笑了。
“虽然你只有一条胳膊了,但如果不是红心queen,你恐怕早就死了。”
“你不想救自己的恩人么?我可记得你当时说……”
“无论什么事都愿意替他做,这话还当真么?”
被男人点名到的小稻,身体都快抖成了梭子,额头上的汗缓缓滑落。
“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不想死!我真救不了他,我就一条胳膊了啊……”
“您换别人行不行?再说他好不容易救了我,肯定不想看见我为他而死……为了我恩人,这事我也不能做啊!”
小稻找不到像样的理由,只能颠倒黑白,惹得男人哈哈大笑。
夜王死死的踩着宜图的右手,柔声道:
“你听到了么?他说他不救你,可都是为你好啊。”
宜图发不出声音,因为舌头早已被自己咬的鲜血直流,双眼翻白,很少才会有一次的清醒。
夜王知道他还在硬撑,没有真正的崩溃,真正崩溃的人会发出疯子般撕心裂肺的叫喊,非常凄惨。
男人看了一眼怀表,时间仅仅过去四分多钟。
他连忙收起了表,知道红心queen撑不了太久,而这场游戏,只有红皇后清醒着才好玩。
靳子瑞冲小稻招了招手,笑眯眯道:
“既然你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手臂报恩,那不如这样吧。”
男人接过陈焱递过来的武器,不是一把砍刀也不是任何利器,而是一把很钝的铁锤。
“你用这个把他的手臂锤烂,我就放过你。”
夜王说这话时仍然在笑,只是小稻看得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怎么,不愿意?”男人脸上的笑收敛了,眼神很寒。
小稻被前面的人拉扯着往前推,他没有别的选择,几乎哽咽道:
“我愿意我愿意,别杀我!”
仅有一只手臂的他接过陈焱手上的那把铁锤,很沉。
他咬着牙忍着心里的难受,走到了宜图的跟前。
夜王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好声安慰道:
“别这么丧气嘛,虽然他救了你,但你的手臂还不是被他割下来的?”
“你可别忘了,他是红心queen,明明能分辨出生门和死门,却故意不出声提醒,害你丢了一条胳膊不说,还故意假装好人。”
随着夜王的一字一句,小稻的表情从绝望到震惊,再到毫不遮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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