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吓得脸色发白:“这楼里的鬼可真多啊。”
殷长夏也有些害怕:[老婆,你能感知到附近有几只鬼吗?]
宗昙:[……]
不过骚动现象很快就停止了,比任何时候都快。
唐启泽摸了摸后脑勺,总感觉奇奇怪怪。望向殷长夏时,目光莫名又落到他身上了。
不能怪他被吸引啊,喜欢美色是人之常情。
殷长夏的肤色也太白了!
那双脚像是被山巅的雪养出来似的,形状宛如被玉石细细雕琢而出的工艺品。
可随着唐启泽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骚动现象又再次发生,这次比上一次来得更狠,窗户的玻璃裂出一道蜘蛛纹的缝隙。
唐启泽抱住了脑袋:“救命啊!”
然而他发现自己只要挪开目光,这现象就会停止。
难不成……是不准他们看殷长夏?
唐启泽:“……”
哪只鬼这么神经病?
—
快到七楼,光线也亮了不少,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透了出来。
这才早上,还没到夏天最热的时候。微风从缝隙里透入,令潮湿燥热的老楼也多出一丝凉爽。
殷长夏回头看了郑玄海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郑玄海对外固然狂,可也狂不到掌控者的头上,飞快的说了句:“知道。”
见识了殷长夏的手段,他不敢再生出异心。
柯羽安和戴嘉迎面走来,瞧见殷长夏的身影,他们急忙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冷汗:“大佬,我们刚才遇到鬼了!”
殷长夏:“发生了什么事?”
柯羽安哭唧唧的说:“两个受害者的名字都弄清楚了,叫尹安、颜艾!我刚查到这里,水龙头就开始流血,装了整个洗脸盆那么多!绝对是闹鬼了!”
尹安、颜艾?
殷长夏眼皮直跳,这几个人的名字缩写,全都是Y&A。
那个杀人狂到底什么恶心人的癖好!
在奸杀了杨爱之后还不够,还专门找这种谐音的女孩,难不成是移情作用?
又一处的拼图,被拼接到了故事的某个角落。
殷长夏顿时毛骨悚然:“没出什么大事吧?”
柯羽安搓了搓自己的肩膀,满脸的惊恐:“我一直听到什么‘还给我’之类的话……”
殷长夏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终于明白了。
白裙女鬼要找的东西,恐怕是那个十字架。
大约是白裙女鬼不确定到底在谁的手里,才会犹如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玩家下手。
她死得太凄惨,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也丢失了。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不明白女鬼为什么要找十字架。
难道十字架有什么特别?
正当殷长夏百思不得其解时,宗昙忽然开口:[那是尸骨。]
恐惧感不断攀升,令殷长夏的呼吸也变得紊乱。
七楼被阴惨惨的阳光照着,夏日的蝉鸣叫个不停,如此热闹的场景,殷长夏仍旧感觉冰冷沁骨。
殷长夏捏紧了心口的衣服,呼吸了好几下才松缓了下来。
真是吓人啊。
原来那只白裙女鬼,是想要回自己的尸骨。
柯羽安见他脸色不对,好奇的问:“大佬,你怎么了?”
殷长夏:“听你们这么一说,吓着了而已。”
柯羽安:“哈哈哈哈哈,大佬就是大佬,活跃气氛一流!”
殷长夏:“……”
唐启泽也朝着郑玄海使眼色,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体贴和气度!
郑玄海之前还觉得唐启泽是胡诌的,然而连柯羽安都是这么说。
一个人他不信,这TM都两个人了!
郑玄海也开始深信不疑,并且成为了那第三个人。
殷长夏:“……”
他怎么好像见证了邪教的产生?头头还是他本人。
殷长夏连忙对柯羽安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号码牌有保护作用,如果杀人狂袭击你们,记得一定要用号码牌。”
柯羽安点了点头,他倒不是害怕杀人狂,反而是这栋楼里的其它鬼。
毕竟他们还有制约杀人狂的手段,可没有对付其他鬼魂的手段。
等到柯羽安和戴嘉走远,殷长夏表情凝重的压低了声音:“盛乾的事情之后,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引出那只白裙女鬼,从她口中套出信息。”
唐启泽和郑玄海纷纷点头。
他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对付盛乾。
—
几人暂时分开行动,终于回到了708,殷长夏累得眼皮都撑不住。
他几乎是倒在了沙发上,长久的支撑让他脑子眩晕,唇色微微发白,整个人都犹如快要猝死一样的疲惫。
如果不是凭着心口的那股劲儿,鬼骨又多多少少治愈着他的身体,殷长夏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这一闭眼,睡意便铺天盖地袭来。
殷长夏一觉睡得极沉,仿佛陷入了梦魇,永远无法苏醒。
他像是被关到了棺材里面,外面拿了尸油密密封死,他转过头来时,看到一人身穿红衣,闭着眼躺在里面。
是宗昙?
他得了宗昙的鬼骨,难不成也受到了宗昙记忆的影响?
外面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又像是隔了雾气那么远——
“当初为你取名宗昙,多适合你?”
“就像你这命一样,昙花一现,注定不能长远。”
“不断怨恨吧,以凶镇凶,那其余几口棺材,可得全靠你的怨气啊。”
殷长夏感受着那一点点被抽光空气的滋味,棺材被密封死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没有空气了。
会被活活憋死!
视线里是满目黑暗,棺木赤红,仿佛用鲜血浸泡过,充斥着不祥。
这感觉太过真实,令殷长夏不断挣扎了起来。
他的心脏快要凉透,像是被丢入深海当中,又寂寞又恐惧。
不……!
殷长夏猛地苏醒了过来,汗水湿濡了他的后背,令殷长夏浑身都抖动了起来。
他满脑子都是当时的感觉,嘴唇泛白,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那样。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依旧是那身如火的嫁衣。
他站在窗口,眺望着远方。
黄昏时分的暖光,也无法落在他的脸上。
宗昙:“醒了?”
殷长夏仍心有余悸:“……嗯。”
宗昙:“是不是快到中元节了,怎么下面全是烧纸的?”
殷长夏:“游戏离中元节应该还早吧,或许是最近死了人,她们烧点东西,也当做安慰。”
宗昙沉默着,眼底带着些许深沉。
他死的时候,怎么没人给他烧纸?
一次也没有。
他被困在凶棺当中,数年的等待,那种孤独感一点点蚕食了身体。那一方狭小的天地,便是他的所有。
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收到了一人的拜祭,仿佛从遥远处而来。
那一炷香穿透了凶棺,抵达了他的眼前。
——他接受了。
宗昙:“现在想来,也唯有你一人,拜祭过我。”
殷长夏微怔,忽然想起他刚到凶宅的时候,的确帮任叔点了一炷香。
原来是宗昙收到了那柱香?
殷长夏眼神微闪,忽然很想问问梦境里的事情。
然而他却瞧见,宗昙走到了门口,注视着烧纸的那户人家。
殷长夏觉着好奇,也跟着宗昙一起走到门口。
前方点燃了黄纸,白烟袅袅升入天空。宗昙站在白烟前,白烟也萦绕在他四周,像是被点燃的是他自己,随时都会随那些烟雾一同散去。
那股烟阻隔了空间,仿佛让他和阳间的距离变远,明明相隔不过一线,那一线却被拉长。
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任何人。
无归处、无来处。
他的身上偶尔会传来,这样强烈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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