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夏越发担心起唐启泽,分散的时候不知道唐启泽跑到了哪里。
十五分钟后,两人终于抵达了树屋。
这是一颗撑住博物馆的巨树,从一楼的A馆生根,直接冲到了B馆顶部。它的枝叶茂密,层层叠叠,分叉极多,犹如一朵张开的巨型花朵。
主树干遒劲有力,蕴含着极强的生命力。
在约莫三分之二的地方,藏着一栋树屋。
殷长夏要取得的食材是水猴,他将手指放到了心口,启示之书就展露出了水猴的资料。
[水猴,美洲神话的食人水怪,C级怪物。]
[半人半猴,尾部长着一只手,尤其喜欢吃人类的眼球。]
游戏对考核官还真是优待。
殷长夏大致的了解到了信息,正思索着先去树屋,还是先去猎杀水猴。
与此同时,树屋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哭音。
“呜……”
这个声音极其压抑,倘若不是精神高度集中,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殷长夏:“树屋有人?”
可他的声音,显然无法传入到树屋当中。
他们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里面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裴铮首先爬上了树屋,他拿出了武器,一条有生命力似的绞丝,像是蜘蛛丝一样黏在了树干上,裴铮很快便爬到了上面。
殷长夏眼皮直跳,总感觉裴铮所用的武器和江听云的很类似。
不过他的确被低级邪物入侵了身体。
也不知道那只残疾狗怎么样了?
殷长夏也正要爬上树,却不如裴铮动作灵敏。
裴铮站在上方,留意到了殷长夏后方的几颗树木,隐隐耸动着什么。他拧紧了眉头,一只怪鸟忽然拍打着翅膀,猛地冲上了天空,翱翔着朝他们袭来。
裴铮:“殷长夏,快上来。”
那只鸟拍打翅膀的时候,黑色的羽毛不断掉落。它的舌头被拉长,不断渗出鸟嘴里的津液,带着硫酸一般的腐蚀性,很快就把腐叶给灼出几个窟窿。
裴铮的语气带上了催促:“快。”
原来是遇上了怪鸟,所以才有玩家不慎躲入了树屋?
裴铮终于理顺了事件的经过,也想进入树屋探查,看看血玉的线索。
没想到殷长夏竟然还没有爬上来。
裴铮:“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刺激!?”
殷长夏:???
他涨红了脸:“我……爬树不行。”
裴铮一脸‘你看我好骗’的表情。
殷长夏掌心都磨破,所幸目视着裴铮:“你的绞丝呢?能不能带我上去?”
裴铮:“绞丝上面可是有毒的。”
殷长夏:“那你带我,我的手掌磨破了。”
他说得毫无半点旖旎,语气里满是平静,只是陈述着事实。
裴铮:“……”
早就知道殷长夏的长相极其出众,用这样的脸来说这种话,根本无法让人生出厌恶的情绪。
他的目光缓缓放到了殷长夏的身上,果真瞧见他本来白皙的肌肤上,多了几道被磨红的痕迹。
有种让人想要凌虐的美感。
裴铮目光幽深,他怎么这么……嫩?
虽然用这个词形容不太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只是裴铮仍旧没有动,不知道殷长夏在搞什么鬼。
想了半天,裴铮终于得出了结论:“你是想故意刁难我,觉得我会气急败坏,然后你好专心对付那只怪鸟?”
裴铮心沉了沉,没想到殷长夏比他想象得还要疯。
他收起了刚才的想法,看轻敌人是最大的败笔。
怪鸟已经袭来,整个体积大得犹如人身。它的眼睛根本不像是兽瞳,反倒和人类的眼睛很相似,就连鸟头上的耳朵,也是和人类的一模一样。
这一幕无疑是令人胆寒的。
殷长夏催促了起来:“快点!”
裴铮没有行动,可伴随着殷长夏的情绪波动,身体里那只邪物又醒了。
它在啃咬着自己的灵魂。
裴铮万般僵硬,立即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妈的!
向来不爆粗口的裴铮,此刻也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殷长夏是主人吗?
怎么主人一叫唤,它就摇着尾巴过去了?
裴铮依旧阴暗的想着,绞丝并不是所有人能够操控的,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A级道具,帮助他多次死里逃生。
绞丝已经和他的灵魂绑定。
可那只邪物操控着身体,动用着绞丝,飞快将殷长夏抱起,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完全没看出任何的操控困难。
裴铮:“……”
脸疼。
况且殷长夏要求的是拉,在它这里反倒成了抱!
宗昙:[……]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切了这只手。
碍眼,不爽。
两人终于抵达了树屋,在怪鸟即将袭来的最后一刻,殷长夏拿起匕首朝着前方刺挡,刀刃划了过去,直接将怪鸟的耳朵给切了下来。
怪鸟疼得叫了起来,眼底带着怨毒,鸟嘴里的津液随着舌头飞溅而出。
江听云直接拿手一挡,那些津液就落到了他身上的衣衫上面。
衣衫具有防御功能,并未使肌肤受伤,但还是灼出了几个小洞。
裴铮:“……”
麻了。
怪鸟似乎还想反击,用那尖锐的鸟爪,快要抓伤殷长夏和江听云。
江听云操控着绞丝,把它的身体捆住,而怪鸟的力气极大,竟然在想方设法的挣脱。
绞丝即将断裂!
与此同时,殷长夏终于打开了树屋,拽着江听云钻到了里面。
怪鸟气急败坏,可它却不敢靠近树屋,仿佛这里有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一样。
怪鸟盘旋在树屋附近,凄厉的喊叫起来。
“叽……!”
也许是在殷长夏这里吃了亏,仇恨值瞬间拉满,令怪鸟不肯离开。
殷长夏冷汗涔涔,站在树上战斗,整双脚都是虚软的。
他喘了一口气,这才努力站起身来,瞧见了躲在角落当中的时瑶。
她的眼瞳空洞,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吃什么。
殷长夏走进了她,将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时瑶?”
时瑶缓缓转过头,手上还满是鲜血,嘴里也塞满了什么肉类,还有许多白色的绒毛,没有处理干净,只是一味的‘吃’。
殷长夏被吓了一跳,恍惚间瞧见了墙角摆着的死兔子。
她在生吃兔子?
内脏、肠子、肉、还有兔毛,此刻全都塞在她的嘴里!
在看到殷长夏的时候,时瑶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继续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发出令人腮帮子发酸的咀嚼音。
殷长夏厉声喊道:“时瑶!”
时瑶这才醒了过来,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她正准备喊出殷长夏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堵住,满满都是血腥味。
时瑶眼瞳紧缩,蹲在一旁剧烈的呕吐了出来,生理泪水也一并掉落下来。
殷长夏拍了拍她的后背,表情也变得凝重。
等到时瑶总算是恢复了些平静,殷长夏才看向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瑶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
她的眼睛也有些迷离,牙齿不断的打架,碰撞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张嘴的第一句话就说:“殷考核官,我能凑近点看你吗?”
殷长夏:“……”
你是有多执着我的脸!
瞧她实在太过害怕,时瑶的脑子里又被种了白色虫卵,殷长夏叹了口气:“随你。”
时瑶又害怕又苍白的露出一个笑容:“殷考核官,您真是个好人。”
殷长夏:“……”
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心!
时瑶不断的擦着嘴里的血污,总感觉那股恶心人的味道一时之间无法出去。
但眼下明显有比害怕更重要的事。
她开始向殷长夏报告自己的所见所闻:“我本来和郑考核官一起,想尽快找到食材,可刚刚走到一半,就发现了一件让我们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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