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把这个故事纳入了“军队”中,那么它有很多的怪物可供差遣,人们对于黑暗、奴役和恐惧有太多幻想,它可以让这些具现化。
韦安往前走去,随意地越过数条防御线,没人阻止他。
无论他还是归陵,在这场远征中都变成了某种传说中的人物,极端和超现实的战斗在把他们神化,成为这场远征的主心骨。
韦安的周围,开始不断出现明灭怪物的形态。
那是藏在空气中的卵,它们畸形的模样在他身周或脚下亮起,绚目、恐怖而残忍,被火瞬间烧毁,归于死寂。
韦安走路还不太利索,他行进的道路不断闪烁,仿佛恶灵的霓虹灯般怪诞又疯狂。
在这部电影中,人类都是这畸形的无助受害者,而他走在这里,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执行人,没人知道他们要什么,这些人的目的早已在历史中迷失,人们只看到强大和恐怖的东西。
不远处士兵惊悚而崇拜地看着这画面。
使用“超自然力量”,本身就带着可疑、黑暗和邪恶的元素。
前方雾中有什么正在升起。
一个新的剧情点,仿佛在道路尽头升起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城堡,霉变半塌,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这当然是韦安角色的剧情点,走进这片力量聚集点的只有他,它会为他升起一个舞台。
他的“角色”死在这里,并且被邪神所攫取,成为其复活的工具。
韦安毫不犹豫地走进仓库巨大的阴影中。
这里四处透着不洁和污染的气息,他并不觉得自己被吞没,他始终能隐隐感到“毁灭之神的眼睛”。
这是深域系统的力量,有点像导航系统,他总能看见。
当走进黑暗中,韦安前方凭空出现一辆破旧的机车。
韦安骑上去,发动引擎,他之前在这地方出过车祸,不过反正也摔不死他。
早些年他完全失去了方向,现在他找到了一条灾难的路,朝向的地方极度危险,但他毫不犹豫地朝仓库深处驶去。
韦安当然知道归陵的眼睛不在任何一个情节点中。
那是它架构的核心权限,是终极武器,是它维持统治的暴力系统,夺回它的困难是难以想象的。
他也不指望自己这趟能够顺利地拿回来,但他必须尽最大的力量去看,去寻找和调查。
它是以何种方式放置它,怎么把它嵌在自己深渊一般身体的核心,如何的异化和使用它。看到的越多,他定位越准。
韦安穿过一间巨大的仓库。
这里堆放着曾平整但已腐朽的木板,上方有通风系统,一套很旧的操作台,他能感到黑暗中慢慢浮现出畸态的人形。
电影里,这座工厂看上去像是生产什么有可怕隐喻事物的地方,不过其实是一座家具厂。
只是在看似无害的商品背后,也会有危险的生产过程——这里除了木头的残尸,吊车、圆木、大型的锯子和粉碎机杀伤力都很惊人,衍生片电影的导演充分利用了这些。
如果有需要,它能真在这里制造家具,也能玩杀人游戏,这所有的基础授权来自古文明给予归陵的系统,最初是用来毁灭它们这些东西的。
眼前的一切让韦安愤怒,他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些说自己是“神使”的人,从归陵那里拿的权力。
他一点也不怀疑,最终如果他们真能毁灭恶灵世界,这只眼睛也会被拿走——他们肯定有什么措施——让那继续成为他们的武器,制造下一个奴役人类的工具。
他们就是些贪婪的杂种,不顾一切攫取更多,将其变成自己的资产。
韦安感到迫切和焦虑,他想让归陵完整,一秒也不想等。
电影里别的角色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像人类一样从黑暗中走出来。
不同于那些“村民”,这部电影是现代联邦拍的,和他在街上看到的人没太大区别。
韦安死死盯着前方,这些生物在显形的一刻,身上就燃起火焰。
下一瞬,它们如披着人皮的蛙类一般猛地朝韦安跳过来,一跃有数十米,好像里面是别的古老生物。
但这些生物跳起时,空气中凭空出现一根巨大钢铁的钉子,仿佛古怪的剑一样掷出,把它们深深钉在天顶或墙板上。
这些东西狂乱地挣扎,发出惨叫,仓库里到处是钉着燃烧的人形,它们挣扎的样子丝毫不像人,连皮肤上都张开了一些怪异的小嘴,在尖叫。
韦安像钉住了深渊来的不可理解的生物,场面宛如地狱。
火焰在木料厂蔓延开来,也映上韦安的面孔,他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像冰冻住一样,大片的火像在从他眼睛里烧起来,他非常专注,这种专注能毁灭一切。
韦安从火海中掠过,前方是完全的黑暗,又在几秒之内被他点燃。
在源头电影中,“好勇斗狠的青年”就是个反派角色,是只会搞破坏,并且导致社会动荡的那种人。
他没什么深入人际关系,没有牵绊,对一切都很冷漠。他处于社会底层,但又不肯老老实实死掉,老想把怒火撒在什么地方。
这个年轻人在最初的迷茫之后,迅速掌握了各种杀人技术,像对很多年轻男人那样,能杀死别人本身就是胜利,是成功,这是野蛮而盲目的思路,但对他们很有吸引力。
这种人挺多的,韦安以前办案子时就碰上过不少,他不觉得这种角色能得到更好的未来,从出身到长成的性情和智力,他都没有发展空间。
他身上那种空无与愤怒像一个黑洞,后来还把邪神带到了人间。
韦安想,这些故事似乎反复在说一个类似的主题。
在某片土地诞生的畸形子女,彼此吞噬,充满了残缺和伤痛的生命、无意义的死亡、残酷的争斗。
没人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为何诞生。
韦安加快车子的速度。
他碰上障碍直接毁掉,无论是关闭的门还是墙壁,碰到很大落差时还用上了金属桥。
他牢牢关注着这个世界建设和毁灭的核心权限,那是他的东西——当然了,属于归陵,于是就是他的。
更多畸形的怪物从黑暗里爬出来。
有些还挺麻烦,很难杀死,速度越来越快,能腐蚀金属,还试图偷袭。
韦安甚至遇到一个血红的人形生物,有产生金属锋刃的超能,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口。
他简直能感觉到背后那个怪物吞口水的声音,他的能力,能进行物质转换,以及大规模建造,连具体的规格选项都有。
不过这些东西都被他钉起来,燃烧。它们很久不死,挣扎和尖叫,韦安在这片地狱的火焰中骑行。
他想着归陵。
那人的眼睛,他的授权,这么多年一直属于那些奴隶人类的恶神般的群体。
经历这场灾难时,他在想什么?带来这一切技术的古文明是什么样的?他从来不说。
在科学部那么多年,归陵已经不再说关于他自己的事,他残缺得太厉害,被分解得太严重,再也难以拼回以前的形状。他自己也不再想记起了,感觉自己活着,只会让伤痛更难忍受。
韦安极少听他提及自己的痛苦,他不说他的绝望,他是否试着自己解决某些事,或永远也解决不了。
大火之中,韦安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方,自己又在干什么。
他想起昨天的梦境,他好像还在持续地做梦,他走进了月光下的荒原,看到了奇幻故事里的东西,一切都很不真实。
被恶灵造出来的人形生物,深处的噩梦和与之战斗的军队,还有毁灭之神眼睛。在故事尽头某个不可能到达的地方,那神明眼瞳幽暗古老的颜色,让他心潮澎湃,十分迷恋。
他走进了一个冒险故事,有了同伴,羁绊深入骨髓。他曾很难想象这种关系,但是现在他有了,这是虚假故事中唯一的真实。
他第一次感到这一点,虽然他找到的光那么微弱,但是他唯一能抓住的。
归陵让他“别走太远”,但韦安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
他只能跟着他,无论他会把他带向何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动手
韦安很快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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