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阮白在进屋前又去翻出了这根麻绳。
果真,这位所谓的‘吉米先生’并没有让阮白失望。
罗布听到尤迪尔的名字便愈发疯狂,阮白也没管他,慢悠悠地在整个储藏室内翻找起来。可惜的是,好运并未降临。哪怕翻了好几遍,整个储藏室内也没有阮白想要找的尸体。
窗外远处的天色已经逐渐泛起鱼肚白,阮白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沉默思考。
难道……克拉克的尸体不在这里吗?
他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半晌,扭头用鞋子碰了碰挣扎了半天累得快没什么生气的罗布,“诶,罗布公爵,你在这里应该也待了挺久的吧。有没有见到过一具尸体?”
罗布闭上猩红的眼,一句话也不说。
阮白倒也没失望。
罗布被他耍了半天,要还是真心实意的配合他,指不定是脑子里长了脓包。
阮白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手指轻轻点了下它的鼻尖,“你也帮忙找一找,闻闻看房间里有没有尸体的味道。”
小黑猫软绵绵得叫了一声。
阮白在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便继续找尸体。
他一边翻找着,一边从记忆里寻找克拉克和朱利安的经历和喜好。克拉克喜爱阳光,喜爱温暖,如果朱利安真的恨极了姐姐,就应该挑选一个阴暗、没有光明的角落。
阮白的目光缓缓看向巨大的书架。
手指拂过书架上一层一层的书籍,忽然,指尖往里一推,整个书架发出哐当的声响。
几秒钟后,在阮白的注视下,这个巨大的书架竟然开始缓缓的朝着右边移动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一道暗门露了出来。
阮白打着手电筒便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非常小,阮白一米八的个子只能弯曲着身体,艰难地小步小步往前挪。电筒的光往前一打,只有一平左右的空间内,一具尸体以诡异的姿势靠坐着。
金发,缪尔斯一族的长裙。
阮白用手电筒抬起尸体的下巴,露出了克拉克完全没有半点腐败痕迹的脸。
旁边,飘落一张羊皮纸。
上面写着一句话:我永远憎恨缪尔斯。
第17章
这是与阮白在爱丽丝墓中日记看到的相差无几的话。
阮白弯腰捡起牛皮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在克拉克的尸体周围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似确认该尸体无害,便又爬到了青年的肩膀上,用两只爪爪攀着阮白的肩膀。
眼下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让阮白想要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将克拉克的尸体带出来并不容易实现。轻声说了句抱歉,他便没有再犹豫,一边后退一边拉住尸体,尽可能地用最小的伤害度将尸体脱离空间。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克拉克的尸体保留了这么多年竟与真人无异的模样,多半是保留尸体的人用了心思。
待到尸体被轻轻放置在储藏室内,被粗麻绳绑住的罗布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被困在这个地方没有几十年也该有百年了,却始终不知道竟然还有一具尸体陪伴他。
罗布的表情不大好看。
阮白既然已经找到了今天的目标,便也准备离开了。然而走前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往回一转,一双漆黑的眼眸又直直望向了罗布。
阮白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便黑得像夜空,也像深渊,轻易就能将人溺毙,让人迷失其中。罗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悄悄挪开了视线。
在这短短的半夜不到的时间内,他被阮白当成了猴子耍,气得恨不得将阮白千刀万剐,像当年尤迪尔杀死他一样,用铁锤一寸一寸敲碎他的骨头,让他只能如同废物一般苟延残喘。没人比罗布更清楚,当一个立于权力顶峰、骄傲自信的男人被废时,痛苦得不止是身体,还有那过于强硬的自尊心。
但罗布又有些不一样。
这么长时间了,那颗自尊心早已像落入轮胎下的玻璃球,碎到连玻璃渣都没有剩下。他想,阮白要走就赶紧走,没了他作为最后一人献出鲜血,总归还有下一个
等了那么久,也不差接下来的这点时间。
但很遗憾,阮白又看向了他,笑意逐渐取代了眼底的深意,他看到阮白冲他露出一个无害又温柔的笑容,身体哆嗦得愈发厉害起来。
“干、干嘛?你不是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出门的时候劳烦帮我把门关上。”他扭开脑袋移开视线,竟还憋屈地说了句谢谢。
罗布公爵表示,阶下囚不就得这样吗?
“别紧张罗布公爵。”阮白脸上笑意愈深,“我突然想起点事情觉得可以问问你。”
“什么事啊?”
“尤迪尔死了以后,他的尸体去哪儿了?”
罗布:“……”
罗布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刚才的害怕和憋屈都是假象。那双蔚蓝色的眼里透露出讥讽,他缓缓扬起头,用一种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又嘲笑的语气反问阮白:“尤迪尔的尸体在哪儿,你问我?”
他笑了一声,“以我和尤迪尔生死仇敌的关系,当然是将他剁成了碎块喂鱼了啊。”
“你骗人。”阮白看他,“如果他的尸体不在了,那么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阮白的目光上下仔仔细细扫了一圈罗布,将他所有的神情全部收入眼中,半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该不会是……你也不知道吧?我来猜猜看,或许是你也想过要找尤迪尔的尸体,可惜的是找不到了?”
储藏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转。
三秒后,暴怒从储藏室内传出,响彻整个双子古堡
“我杀了你!”
…
咻。
王汪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睡得正熟,突如其来的狂怒将他从梦里拖拽出来,甚至吓了他一跳。迷迷糊糊的目光扫过卧室内,没发现什么异样时,他重新抖了一下被子打算继续睡觉。
也正是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有过敲门ptsd的王汪抱紧了被子,颤颤巍巍喊了声:“谁啊?”
“阮白。”
哦。
那没事了。
凌晨五点左右,玩家小队剩余的成员聚集在大厅内。
他们面前的沙发上,克拉克的尸体紧闭双眼,安静的仿佛一个睡美人。
当然,前提是忽略那双都掩盖在长裙之下,被削断了的腿。
董海的目光死死盯着克拉克,眼中隐藏着其他人看不懂的憎恨。他大概死也不会忘记,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克拉克碰了他一下,他也不至于混成这副模样。仅剩的一条命让他在各个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担惊受怕,就怕最后的性命和第一条第二条一样,莫名奇妙的消失。
而除却董海之外,其他人皆是有些意外和惊诧。
刀疤轻轻碰了碰克拉克的手臂,竟然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肌肤细腻,完全没有死亡多年的僵硬。再一想克拉克这张恍若睡着的脸,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小声问阮白:“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把她交给缪尔斯公爵吧。”
清晨,远处的地平线终于开始泛起一丝白光,紧接着从远往近一寸一寸将黑暗侵袭湮灭,旭日东升。
缪尔斯公爵和比尔管家带着克拉克的尸体站在阳光下,空气中缓缓浮起一层薄薄的血雾。热烈明亮的光线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光线将血色褪尽,只留一层薄雾。缪尔斯和比尔管家便走在一排一排的墓碑之前,停留在了爱丽丝的墓前。
缪尔斯公爵手执红宝石权杖,微微弯了弯腰。
比尔管家沉默地站在身后,目光平淡无波,却又似在缅怀。
董海脱离了玩家小队,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上二楼的时候,他的耳边逐渐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引诱着他,无数次将他内心的欲望一寸一寸放大,紧接着,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四楼通往五楼的阶梯上。
上一篇:落难的魔王不如猪
下一篇:我凭酿酒征服帝国[直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