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被他说得脸一红。
连忙胡乱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才董海跑过来跟他说阮白鬼鬼祟祟跑到后面去了,连与他关系还不错的王汪都没有带上,指不定是去做什么坏事。随即又扯了一堆的有的没的,刀疤便真的对阮白的去处起了疑心。
他喝了口牛奶,压住了尴尬。
阮白含笑收回目光,却忽然愣住了。
一滴血落在了地板上。
顺着血珠上方看去,赫然就是沈琼。沈琼一直以来都穿着黑色的便服,乍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出什么,可那血却越滴越快,很快便在椅子边上的地板上聚起了一滩。
阮白抿了抿唇,二话不说便走到沈琼的身边,一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熟悉的粘稠触感很快沾满了阮白的掌心。
他将手伸到沈琼的面前,问他:“你的肩膀在流血,你没感觉到吗?”
沈琼:“……”
少年反手摸了一下,掌心是和阮白一样的痕迹。
他抬眸去看阮白,后者收了目光,又问:“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要去。”
另一只手拽住了沈琼的胳膊,红姐凌乱的发下露出眼睛,眼里罕见地带了几分严肃,她重复着:“要去。”
沈琼便乖乖站了起来。
望着四人一同离开的背影,董海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摸完就是一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上的血液并不浓稠,只有淡淡的几条痕迹。
但依旧表明,他的肩膀也受伤了。
回想起那夜的经历,董海的脸色瞬间煞白无比。
怎么会这样?
…
王汪肩膀上的伤口非常夸张且恐怖,昨天晚上不过只是深了点,今天的伤口便向外延伸,中间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
偏偏,王汪没有感到任何痛楚。
房间内,处理好了伤口的王汪逼逼叨叨嘴上话不停,他在阮白的房间里来回乱转,越想越觉得害怕和惊慌。一慌,他就往阮白的身边跑,“阮白,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肩膀上出现个伤口也就算了,怎么我还不疼呢?”
伤口不疼是好事,但不是这种死了都不疼的不疼呀!
最关键的是,沈琼肩膀上的伤口与他的几乎如出一辙。
王汪抿着唇咽了咽喉咙,他扯了扯阮白的袖子小声问:“阮白,你说是不是这个古堡里的鬼——”
“有可能。”阮白说着看了眼红姐,“您肩膀有不舒服的吗?我可以碰一下吗?”
红姐点了点头。
阮白用指尖碰了碰,红姐的衣服干燥,指尖下也很平稳,看样子似乎没有遇到王汪和沈琼那般古怪的事情。
他收回手敛下眸思考半晌,忽道:“不如咱们来对一下这两天的行程?”
三人都没有拒绝。
或许他们只要找到沈琼和王汪的相似点,就可以判定缘由了。
十分钟下来,四个人面面相觑。红姐和沈琼几乎形影不离,三者对比过后完全找不到特殊的相似点或者不同点。
气氛有些沉默。
正在这时,房间内的窗户突然被敲响。阮白上前开了窗,小黑猫的两条前爪抱着一条鱼坐在窗棂上,竖起尾巴冲阮白摇了摇。阮白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目光落在那小鱼上,忽的一怔。
他回头,“红姐,你和我一样,吃素吗?”
红姐偏头看他,缓缓点了下头。
王汪脑子不笨,听到这话立刻便想到自己面对餐桌上的肉类大快朵颐,而他的肩膀缺了一大块
王汪脸绿了。
第9章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王汪霸占了阮白的浴室,扶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阮白站在门口,隔着一扇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表情逐渐凝重。
不知道比尔管家是否会对他临时换房间感到不愉。
但这浴室,他真的不想用了。
又是半个小时后,阮白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正值王汪休息的空档,青年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怎么了’,阮白便直言道:“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你要是吐好记得出来。”
王汪:“……等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王汪浑身虚脱地靠在沙发上,大手一挥,“小白有事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再去浴室。”
阮白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王汪挥手的动作逐渐僵硬,他收了表情沉默地望着阮白。
两双眼睛对视,王汪恨不得缩成一只乌龟。
又是二十分钟后,比尔管家的大门被哐哐敲响,门外传来王汪声嘶力竭地哀嚎,“管家,比尔管家,你在吗?救救我,快救救我!”
屋内,油灯挂在床头,比尔管家带着单片眼镜眯着眼睛银针穿线,被门外突如其来哭丧般的动静一吓,那与一般细绳粗细的银针刺进指腹。
毫无痛感。
比尔管家面无表情地将银针收起来,床上的黑布一抖又盖得严严实实。他转身回到门口打开了门。
王汪还在哭。
他用脑袋抵着大门,喊声一声比一声惨烈,“管家你救救我啊,我真是太惨——”
嘭。
王汪差点一脑袋直接砸地板上,意识到管家已经开了门,他连忙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抹下眼,扬起一张死人样的脸,他猛地抱住管家的腿,手臂下的腿仿佛一根没有肌肉包裹的竹竿,圈上去的时候让王汪打了个寒噤。
但想到自己今天是身负重任,王汪连忙苦兮兮地冲比尔管家告状,“管家,我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回事少了一块肉。你能不能把医药箱再借我们用用?”
比尔管家被王汪抱着腿,完全无法自由行动,脸上的表情逐渐不好看。他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的时候王汪突然就回忆起了那个滚到他和阮白脚边的眼珠子。心头一阵冷悸,他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管家的回复。
只要别把他的眼珠子也挖出来,那就没事。
比尔管家看了他半晌,说了声稍等后转身将医药箱从房间里拖了出来,医药箱格外大,外表还是个看上去极具古董气息的雕花盒。王汪看了两眼表情有几分为难,“管家,这箱子有点重,我这人你别看二十来岁实际上早年因为经常熬夜打游戏伤了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贼特么的体弱。要不,您给我带下去?”
比尔管家回望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王汪无辜地眨眨眼,却听到一句:“你可以将你需要的医药品拿出来再带回去。
王汪:“……”
这他么的,他怎么没想到呢?
青年嘴角抽得跟患病了似的,揉着额头继续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是这样的,我这个人不止体弱多病,还啥也不分,我也不知道咱这缺了块肉的伤口需要怎么包扎。管家,你照顾了缪尔斯公爵这么久,对此一定很有自己的见解。您就帮我们看看,成吗?”
说着又是一番哭嚎,“管家你帮帮我们吧,我的兄弟和我兄弟的老妈如今昏迷不醒,肩膀一直在流血,我另一个兄弟还被吓晕了,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啊”
也不知道是王汪表现得太过可怜,还是比尔管家有点同情心,在王汪将近十五分钟的死缠烂打之后,管家终于松口了。
两人从医药箱里找了药,才下二楼。
等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阮白才带着小黑猫从一角拐出来。阮白站在门口啧了一声,心想这比尔管家得亏看上去脑袋不大灵光,否则这借口能骗到人才怪了。
他不敢浪费时间,连忙推开门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掀起那块黑布,幽暗的烛火下,黑布底下的秘密也终于彻底暴露在了阮白的面前。
那是一具已经呈现出青白僵硬模样的尸体。
看不清面容,身上被扒得一干二净,但是被针线缝合的纹路却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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