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姑娘对着顾文承脸红,心里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有些莫名的发堵。
顾文承此时正在脑中疯狂思索,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非常遗憾,原身好像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此时,周青青看着顾文承的眼睛里充满了情谊。
“我其实一直都想去看望文承哥的,但是我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单独去看望有些不太妥当,所以一直没去成,还希望文承哥不要怪罪。”
顾文承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猜到这姑娘说的话有些不对味了,他立马打断对方的话。
“我前段时间的确是病了,但现在已经大好,不过…”
顾文承微微一笑:“请问姑娘也是长坪村的人吗?我瞧着姑娘有些面生,似乎不是顾氏族人。”
此话一出,姜余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立马把头转到其他方向,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周青青脸色猛然就变白了,她下意识瞪了姜余一眼。
顾文承见她这副样子,侧身一步,挡住姜余大半个身子。
这姑娘,好没礼数!
周青青咬了咬下唇,话音里带着不可置信:“文承哥,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周青青啊,周富贵家的女儿,咱们曾经在村里见过的啊,你难道不和我相熟吗?”
顾文承微微皱了皱眉,“还请姑娘慎言。我自小饱读圣贤之书,年纪小小便去县城私塾上学,平日里只有空闲时间才会回在村子。姑娘既不是我顾氏族人,又不是我家亲眷,我们何来相熟一说。”
说着他一手牵着姜余的胳膊,又道:“我们夫夫二人就要回家了,还请姑娘借过一步。”
说完以后,顾文承拉着姜余就走,留下周青青一个人,脸上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周青青的确又惊又气,她早就倾心顾文承,又自认为和顾文承从小相识。
顾文承自小在县城读私塾,并不怎么经常回家,但是因为自家母亲周氏和顾文承的母亲关系亲近,农忙时节她有时会在村里和顾文承见上一面。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顾文承心里留下一个位置了,她原先远远的见过姜余一眼,姜余是个男人,又瘦瘦小小的不好看。
她觉得文承哥这种饱读诗书见过世面的男人,肯定不会喜欢姜余的,成亲只不过是为了冲喜。
因此,周青青一度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结果现在她简直要被气哭了,文承哥竟然对她说“不相熟”。
…
回去的路上顾文承对姜余说:“小余,以后如果再见到刚刚那个人,就离她远些。”
“若是她想要纠缠你,你就去叫人,咱们顾家亲戚多,都会帮你。”
姜余不知为何,突然就感觉自己此时心情特别好。
他回道:“我知道了,我会离那个人远一点。”
顾文承摸了摸他的头,嘱咐道:“你年纪小,刚刚那人看着年岁就比你大,万一日后碰一起,我怕你吃亏。”
而且刚刚的女孩的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和原身有情谊的样子,要不是他实在没想起那姑娘叫什么名,又知道原身看不上村里人,说不定还真以为原身和对方有什么呢?
姜余也发现刚刚那人好像不太喜欢自己,不过他一贯是不去理会的陌生人的,要是经常和陌生人生气,那一天天的还不得被气死。
“嗯,我知道了。”
顾文承此时感慨道:“没想到这里的姑娘竟然如此开放。”
其实他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古代的女子都是含蓄内敛的,但是此时他才真的发现,他这种看法都是偏见。
从原身的记忆里,他知道女子也可以随意上街,也可以做生意,而且女子顶立门户的事也不是没有。
还真没想到,自从来这里以后,思想最封建的竟然是自己。
…
这些日子,顾屠子每天就去县城卖一次肉,卖完以后就赶紧回村去家族祠堂那边熬糖。
大伯家的顾文渊和二伯家的顾文华,二位堂弟每日都来家里,姜余在一边跟着学。
顾文承发现三个人基本字都认全之后,果断放弃《诗经》之类的诗词歌赋,而且转头教他们算数,他们三个又不去科举考试,教诗词歌赋完全是浪费时间。
而且本朝科举考试需要考算学,其中《九章算经》三贴和《五经算数》是秀才考试的必考科目,有时也会夹杂着考《缀数》或者《周髀算经》里面的内容。
原身在其他上面都没什么大问题,上一次没考上秀才,完全是栽到了算经上。
但是,这一点对于现代世界来的顾文承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但是这些可就苦了面前的三个人,年纪最小仅有十三岁的顾文渊,面对算经以后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可相反的是顾文华和姜余,两个人越学越精神。
顾文华在一边做着做着,直接一拍桌子,兴奋的道:“原来还能这样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顾文承突然被表白。
小余:我不开心(ಥ_ಥ)
顾文承拉着小余的手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教育。
“小余,你以后碰见这样的怪人一定要离远些。”
瞬间开心的小余:嗯嗯,我知道了(*^_^*)
第16章 准备回门
顾文华直接激动的拍桌子,“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顾文渊无语的道:“你怎么还激动起来了?”
顾文华“嗐”了一声,讲道:“你还记得,我娘曾经有段时间在县城铺子里卖酒吗?”
顾文渊点头,顾文华的母亲是家中独女,是带着酿酒的手艺嫁给二叔的,几年前的确在县城卖过一段时间酒水。
顾文华解释道:“县城铺子租金太贵,正好我祖父的一个熟人在县城开熟食铺子。于是我娘便在那熟人的小食铺子里开一角卖酒水。原先想的是正好可以借着小食铺子的客源多卖些酒。”
“因为那铺子地段好,所以即便是铺子的一个小角,一个月也得将近一两银子的租钱。我娘卖酒用的是那铺子里的器皿,等月底器皿和租子一块结账。县城的人去卖酒,自然也时常会买些下酒菜,有时候我娘就会直接把自己酒和店里的小食一块卖出去。然后……”
顾文华一脸便溺的表情,“然后那账目就乱了。”
“一个月下来,我娘在县城卖出去的酒,还没自家直接把酒批量卖给货郎挣的多。甚至有一个月,还得倒贴钱给那小食店家。半年下来,别说挣钱了,还赔进去二两银子。”
顾文承在一旁听的嘴角一抽,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古代农民生活的很苦的原因。
因为他们除了种地,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有些人只能算一下简单账目,大部分人连简单计算也不会。
姜余听的心里一紧,原来去做生意仅仅识字是不够的,还得学会算数,那他真的要好好学了。
顾文承拍了拍文华的肩膀,“好好学,等你学会了,再去帮你娘算账,这样就不会亏本了。”
顾文华用力的点头:“文承哥,我知道了。”
顾文承笑着拿出新的题目,“既然这么有心,那咱们就开始做新题吧。”
顾文渊看向其他两个精神奕奕的小伙伴,脸都绿了。
饶了他吧,这几天学算经学的他脑袋都大了……
顾文承笑着看着顾文渊,道:“昨天文渊有两个题目错了,今天需要把昨天的算题,再重新做一遍。”
顾文渊:……把额头抵在桌面上。
救命啊!
…
这些日子,长坪村的村民看着顾家人一个个都神秘兮兮的,好像是在干什么大事。
有些人私底下也打听出来了,听说顾家人在祠堂那边制糖。
众人一边在河边洗衣服,一边唠闲话。
“你们说,那顾家人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呢,不会真的在做糖吧?”
“不可能吧,咱们这边也没做糖的东西啊,难不成他们能凭空变出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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