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这次新来知州大人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顾文承是个有背景的狠人,一来就打乱了所有的节奏,在本地官员完全不懂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不仅自己要狂奔,还得拉上整个禹州府衙的其他人狂奔。
他们的确想搞些手段,但是他们的手段完全无效,直接被顾文承忽视,这让某些官员们既生气又无力。
顾文承在看姜余的同时,也在观察周围官吏的表情。
顾文承怎么没能察觉到自从上任以来一直有人不停的给他使绊子呢?
比如最开始的州衙卷宗缺失、粮仓空仓、税收不齐、禹州田地分派不均等,这些都是绊子。若是顾文承跟着他们的思路走,一一去解这些绊子,那才是落了套。
况且禹州的确很穷,问题的确很大,事情的确繁琐。思考过后,顾文承直接一脚踹开了对方事先设置好的“桌子”,另外重新设置了“一桌席面”。
顾文承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规矩得他来设置,若是有人想上桌,得坐到他设置的席面上。
若是有不听指挥的,那就如同州判王清廉大人一样,等着被分权然后回家养病去吧。
谁让他顾文承同知府大人、总督大人相识,谁让他后台够硬呢。
结果自然是老实了一群人,而且王清廉大人回家休养了三四天之后继续“带病上班”。
顾文承继续看向前方,看着这些开始举牌拍卖的豪强乡绅,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在顾文承刚进来说的那些话里,不管是水泥路还是驿站,茶馆都没有那么重要,让这些商户最心动的是,只要他们拍下驿站和茶馆,州衙就会跟他们发放牌匾。
商人最缺的是什么?他们最缺的不是钱而是阶级地位。
皇商为什么和普通商户不同?那是因为其中挂着一个“皇”字,皇商‘经天家特许,为天家供应’,因此皇商的阶级性质和普通商户完全不同。
若是州衙给他们这些豪强乡绅家里发放牌匾,那就证明他们这些商户能在州衙这边挂上名号,这可是光要门楣的事。
凭借这一点,在场的豪强乡绅今日就会拼了命的举牌子报价。
一场拍卖会进行了两个小时,旁边人记录好,过后豪强乡绅统一交银子,只要交完银子那块地皮就是你的了。
完事之后,豪强乡绅十分满意 ,州衙的大人和官吏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登记在账上的大批银子。
顾文承从座位上站起来:“本次拍卖所得银钱全部纳入府衙库房,作为后续建设水泥路使用。”
有商户听到顾文承这么说之后,纷纷神色一动。
“顾大人爱民如子,禹州城有顾大人这样的官,是整个禹州的福气。”
“顾大人如此为民着想,真真的禹州老百姓的父母官啊。”
“顾大人心系禹州百姓,乃禹州之福。”
“顾大人……”
“大人……”
顾文承面色如常的听着这些话,后面抬手,现场的声音逐渐变弱最后消失。
“禹州的建设,不仅需要州衙的努力,还需要诸位的支持。凡是今天参加拍卖的商户,州衙赐予每户一个惠商牌,并额外发一道政令,在得惠商牌的人家,三年之内在禹州可以不限规格的使用马车。”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身后有官吏忍不住开口,“大人,平民和商户不可乘坐高规格的马车是……”
顾文承斩钉截铁的道:“所以本官才会说只在禹州可以超规格,而且时限三年。若是出事,本宫一人承担责任。”
周围的豪强乡绅一脸欢喜,禹州冬天冷,他们商户即便再有钱,冬天出门的时候也只能乘坐做次等的马车,因为次等马车小,里面只能勉强坐下两个人。
车壁薄,朝廷对他们使用的马车木材也有规定,且马车上只能用染色麻布来装饰,所以冬天出门即便是乘坐马车,被会冻的瑟瑟发抖。
州同李大人率先反应过来,“是,下官领命。”
豪强乡绅齐齐拜谢,“多谢大人。”
顾文承笑道:“今日,诸位也都辛苦了,大家都散了吧。”
…
等人都散了,四下无人顾文承走过去牵住姜余的手,“你今天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姜余点点头,笑着道:“没想到那些乡绅商户竟然这么肯掏银子。这下咱们有银子给那些服摇役的民夫们弄些趁手的工具,还能给他们免费发些铺盖。”
服徭役是官府强制的免费劳动,朝廷不仅不会管饭食,而且所有应招的民夫还得自带铺盖和工具。
顾文承拉着自家夫郎的手往后院去,一边走一边道:“水泥路得抓紧时间修,毕竟在天气暖和的时候浇筑水泥,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干,若是天气冷了就不好说了。”
姜余点头,“咱们有钱,能让那些民夫吃饱,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水泥路一定能修很快的。”
顾文承笑着道:“我看这次拍卖得的钱不少,这段时间咱们给每个民夫都发身得体的衣裳。
你能趁这个机会先招一批做绣活的妇人,等布坊修建好了以后,能直接把那批妇人招进布坊去做工。这样一来,不至于布坊建好之后找不到工人。”
姜余转头看向身边的顾文承,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顾文承的身影。
此刻姜余佩服的看着顾文承,满脸都是这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的表情。
顾文承没忍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对小余这种表情十分受用。
“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姜余点点头,“真是太厉害了。”
顾文承一下笑出来,“就只是这样?”
姜余一愣,“……还能怎样?”
顾文承点了点自己嘴角,“没有奖励?”
姜余脸颊一下就红了,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在顾文承脸上亲了一口。
顾文承眉头一挑,“就这样?”
姜余看着他戏谑的表情,脸更红了,跺了跺脚。
“你不是好人!”
说着姜余率先跑走,留下顾文承一个人失笑的站在原地。
顾文承自言自语道:“食色//性也,我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吧。”
…
晚上,好久不开荤的顾大人重新开始吃大餐。
顾文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了一本画本子。
姜余浑身带上水汽走进来,发尾还有些湿,看见顾文承手里拿着的东西,他瞪圆了眼睛,完全顾不上欣赏顾文承的美貌。
“你手里怎么会有这本书!”姜余震惊的停下脚步,因为此时顾文承手里拿着那本又名《嫁给七十岁老爷之后我与七个继子纠缠不休》的画本子。
顾文承朝姜余展颜一笑,笑的风光霁月:“你猜。”
姜余伸手就要去抓,顾文承一手举高手里的书,另一只手一带,姜余直接倒在架子床上。
顾文承低沉的声音响起,“夜晚,春喜正想要关闭窗门,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窗框。
春喜被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五继子。
五继子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他 道:‘小娘,我可以进来了吗?’
春喜哑然,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五继子已经登堂入室并且贴心的为他关好窗户。”
姜余:……
姜余如今脸红的快冒烟了,“你…你怎么把这本书也带来了。”
顾文承低低的笑一声,一手勾起姜余的下巴,没有回答姜余的话,而是道:“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姜余看着顾文承的眼睛,抿了抿嘴角,道:“五郎勾起了春喜的下巴,鼻尖抵在春喜脖颈处……”
姜余呼吸渐渐有些沉重,顾文承的鼻尖抵在姜余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
顾文承道:“春喜动情了。”
轰!
姜余脑子一下像是炸了一般,顾文承只是轻轻一勾,姜余衣袍上的带子彻底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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