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比较开明的人,过了一会便说道:“你既有喜欢的人,那与旁人往来时便要注意些,别再见到个好看的人就往别人身边凑,更别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带。”
江从鱼:。
他在外头到底是怎么个形象?
仔细一想,他确实交了不少好看的朋友,楼远钧时常抱醋狂饮也跟这事儿有关。
楼远钧本就不容易信任人,再看他跟这个好、跟那个也好,自是更加怏怏不乐。只是此前楼远钧掩饰得很好,最多也只在床榻上表现出来而已,平时从不拦着他与旁人往来。
若非这人失了这几年的记忆,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堆满“记录”的密室,他都不知晓这人背地里有多耿耿于怀。
江从鱼老老实实听训:“我知道的。”
杨连山道:“若是方便的话,带他来见见我。”他今天把府里这些人看了个遍,没瞧出哪个可能与江从鱼有那种关系,江从鱼所说的心上人显然不在其中。
江从鱼没想到直接就谈到了带人来见杨连山。
他刚想推拒此事,又想起楼远钧昨天说的“你嫌弃朕”之类的酸话。
江从鱼说道:“我先跟他商量商量。”
杨连山见他这犹豫不决的态度,心里不免更加担忧。他说道:“只是见个面而已,你们若是做好了携手一生的准备,我断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江从鱼用力点头。
杨连山知道他需要点时间缓和缓和,摆摆手说:“你回去吧。”
江从鱼一溜烟跑了。
等他撒丫子跑回主院,才知晓楼远钧又来了。
刚才师徒俩讨论着的人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江从鱼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惊还是喜。
昨天楼远钧也是这么早过来的吗?就这么一个人干坐着等到他从客院那边回来?
楼远钧是不是也想……以他恋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杨连山面前?
只是见他不愿意向杨连山坦白,楼远钧才一次都没提过,只在杨连山面前以师兄身份自居,堂堂一国之尊对着杨连山一口一个师叔。
江从鱼坐到楼远钧身边问:“你今晚这么早就睡不着了?”
楼远钧瞧了江从鱼一眼,笑着答道:“知道今晚肯定睡不着,所以直接来找你了。”他见江从鱼神色不对,没急着把人往怀里带,而是关心地问,“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江从鱼说:“是挺难的。”他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实话,“老师说他想见见你……就是,作为我恋人的那种。”
只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江从鱼也不确定楼远钧想不想以这个身份去见杨连山。
楼远钧问:“现在吗?”
江从鱼摁住楼远钧:“不是现在,哪有大晚上就这么去见面的!”
楼远钧道:“确实,第一次上门的话得正式些,得提前约好日期再带上礼物过来。”
江从鱼道:“也不用这么正经……”
他们又不是要谈婚论嫁,哪需要讲那么多虚礼。
楼远钧道:“那朕过几日来跟你们一起过小年。”
江从鱼算算日期,还有六七天,正好可以缓冲缓冲。他说道:“好,就约在小年那天。”
楼远钧问:“以前朕见过你老师吗?”
江从鱼说:“见过的,只不过也就见过那么几回,他应当不会瞧出什么来。”
楼远钧问:“那以前朕是怎么称呼他的?”
江从鱼道:“你喊师叔。”
楼远钧把江从鱼抱起来,边抱着江从鱼往床边走边继续问:“那朕该喊你师弟?”
江从鱼还没来得及回答,楼远钧又改了口:“可朕还是想喊你师兄。”他把江从鱼牢牢抵到床上,“以后朕在床上喊你师兄,在床下喊你师弟,怎么样?”
这样的亲密让江从鱼鼻子有点酸,他委屈地转过头避开楼远钧将要覆上来的吻:“你以前在我面前都不称朕的。”
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没完全理清楚,他怎么好把楼远钧往老师面前带。
楼远钧看着江从鱼微红的眼眶,一颗心也莫名跟着难受起来。
对他而言江从鱼是“陌生”的恋人,他对江从鱼而言何尝又不是。
明明是最熟悉也最亲近的枕边人,他却非要江从鱼把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区分开来,非要在两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反复喊那一声声的“师兄”。
他越是这样,江从鱼只会越想念从前。
楼远钧想明白了这一点,当即绝口不提“朕”与“师兄”两个词儿,只耐心哄着江从鱼给他亲。
江从鱼本就心软得很,自是没坚持多久又与楼远钧吻到了一起。
第109章
楼远钧第二天还是一大早悄然离开,准备以最好的面貌来见杨连山。
江从鱼为了不叫杨连山发现楼远钧宿在主院那边,到傍晚才跟杨连山说小年带心上人回来的事。
杨连山见江从鱼敢把人往他面前带,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不是非要江从鱼成亲不可,但即便江从鱼喜欢的是男子,他也希望江从鱼往后有个能相知相守的人陪伴在侧。
既然小年便能见到人,杨连山也不着急追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问道:“你可与他说清楚了?你家里没了旁的亲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便托大当一次你的长辈。既是长辈,我肯定要考校他的。”
江从鱼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提前把楼远钧的身份讲出来,听到这话后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道:“你只管考校,我一句话都不替他答。”
杨连山见江从鱼明显乐滋滋的,总感觉这小子在作妖。从小到大,这小子一干讨打的事,往往就是这么个眼神、这么个表情!
没等杨连山多问,这小子已经一溜烟跑了。
接下来几日,江从鱼忙着在户部衙署干活,杨连山忙着与友人们聚会,倒是相安无事。
杨连山在旁人那儿旁敲侧击了一轮,得出的结论是江从鱼跟谁都挺要好,连内阁那位郗次辅都与他关系匪浅(大伙见过很多次他被郗次辅撵着打)。
最终杨连山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一时担心江从鱼会因为拐带人家将军家儿子被打断腿,一时又担心江从鱼来个师生恋名誉扫地。
要知道郗禹当直讲时也才三十来岁,年纪与江从鱼相差不算特别大,再加上这人少年时便因为长相昳丽而被点为探花……
杨连山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怎么是个人都觉得对方可能跟自己学生有点什么?
大抵是因为江从鱼坦白承认自己喜欢男的,他先入为主地带着怀疑眼光去审度每一个人了。
如此过了六七日,终于到了小年这天。正好朝廷给官员休假,江从鱼没什么事,一大早就出门遛弯,亲自买了不少楼远钧爱吃的菜回来让厨房那边去做。
一想起杨连山说要考校楼远钧,江从鱼就忍不住直乐,吃过早饭后就开始缠着杨连山问:“您准备怎么考校他?”
杨连山觉得江从鱼这态度很不对劲,以这小子的脾性,哪里舍得让自己心上人遭为难?他说道:“怎么?你已经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想我帮你多为难为难他,好趁机和他分开?”
江从鱼不满地说道:“您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才不会分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杨连山听着他天真的话,摇着头说道:“你带他来见了我,他可曾带你去见他的家人?他家里人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吗?”
江从鱼道:“他没多少家里人了,只剩下两个舅舅,但都不怎么亲近,作不了他的主。”
杨连山得知对方也无父无母,一时也不知这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往好处想,至少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来自对方父母的反对。
杨连山问:“再怎么不亲近,那也是他的舅舅,你见过他们吗?”
江从鱼说:“见过。”提起楼远钧那两个舅舅,江从鱼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好,当年这两家都曾被有心人撺掇着当出头鸟来害他,后来楼远钧把何二国舅扔去挖了一整年的煤,两家就比鹌鹑还老实。江从鱼挑了个比较能让杨连山放心的人来讲,“我和他舅舅家的表弟还是同窗来着,关系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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