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阳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傅希言笑眯眯地问:“我们分别这么久,不知楚兄练到哪个境界啦?”
楚少阳努力憋着气,努力不让自己张口就喷出一口血,现在他真是太明白叔叔死扣着忠心、耿耿不肯放的小心思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太难受了,希望你也难受难受。
他阴阳怪气地嘲讽:“我不如傅兄,没有储仙宫少主这样的夫婿。”
既然对方主动提到裴元瑾,那傅希言就忍不住夸夸夸了:“嗯嗯嗯,他真是特别特别好。我的轻功还是他教的,我要不要给你演示一下?”
楚少阳:“……”
这是笑话谁不会轻功吗?
他咬着牙齿:“要!”
……
宽阔的校场上,戴着斗笠的傅希言给他演示了一遍何谓“平步青云”,真是一步步踏着空气往上走,都不带停顿的。
走到五六层楼高的时候,傅希言有点头晕了。尤其是脚下就是块空场地,屋顶都隔得老远,明知自己不会摔下去,他还是有点心慌慌,所以很快又走了下来。
落地之后,他松了口气,单手负在身后,一派高手风范:“看懂了吗?”
楚少阳不知该说什么。
秦岭派虽然也是武林大派,但在武功秘籍的底蕴方面,差储仙宫多矣!
他只能说:“我不瞎。”
光是轻功这一手,已经可以看出傅希言的武功境界,楚少阳不想自讨没趣,直截了当地问道:“傅兄今日来此,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吧?”
傅希言道:“我要带忠心、耿耿走。”
楚少阳猜到了:“此事我要问过叔叔。”
傅希言点头:“应有之义。不过,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笑呵呵的,可楚少阳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看似与之前没有分别,但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傅希言的手里。
就像现在,他想翻脸,就可以翻脸。
楚少阳去了,也不知怎么和楚光说的,没多久就带着忠心、耿耿回来了。
忠心、耿耿和楚少阳一样,还没看到脸,光看个背影就激动了起来,不免让傅希言有些郁闷:“难道我的伪装一点都没有装饰效果吗?”
周耿耿非常耿直地说:“我们认识的人里,只有少爷是这个,这么魁梧!”
傅希言:“……”我谢谢你在最后关头还修饰了一下言辞!
楚少阳好奇道:“傅兄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要遮面?”他简直好奇死这个问题了,恨不能傅希言泪洒当场,痛苦一番自己的不如意。
可惜傅希言晃了晃脑袋,有些好玩地说:“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打扮比较像高人吗?”
原本裴元瑾是要一起来的,但他坚决拒绝了。要是欺负楚光、楚少阳之流,他还要裴元瑾助拳的话,那这入道期就真的入了个寂寞。
不过,他也知道人是有既定印象的,为了不让楚少阳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靠弹弓作弊上,他才做了这番装扮以示区别。
得到答案的楚少阳:“……”
他又不是傻子,非要看到对方戴着一顶斗笠才能意识到今非昔比!
而且,为什么是斗笠?
对于这个问题,傅希言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只能说,侧着身子废话少,戴着斗笠抱着刀,是他心目中高手的基本出场配置吧。
*
带着忠心、耿耿胜利归来,三人在路上各自谈起离别后的日子。
忠心、耿耿这边十分乏善可陈。锦衣卫进入洛阳后,就没什么大动作了,主要任务还是保护三皇子的安全,顺便看护正在建造的皇宫。但三皇子毕竟不是太子,锦衣卫的地位便有些不尴不尬,他们俩又是众所周知的傅党,大多数时间都被打发去看守皇宫。
至于傅希言,那说起来就是一篇厚厚的《胖柴不废要崛起》了,虽然故事还未完待续,但比起周家兄弟平淡的生活,傅希言这阵子实在过得跌宕起伏。
兄弟俩听得入了迷,到了傅冬温住的客栈仍不肯进去,非要听完了不可。
周耿耿说:“都已经到南虞了……”
傅希言讲得口干舌燥:“才到南虞。”
傅冬温从里面走出来:“门里没藏个南虞皇帝,你们就不肯进了吗?”
傅希言:“……”
一讲讲到中午,傅希言正要派人去告诉裴元瑾一声,自己不回家吃饭了,一抬眼,裴元瑾就自己来了。于是继续讲故事。
讲到下午才算完。
忠心、耿耿听得意犹未尽,恨不能自己也在场,不过想也知道,随着傅希言武功越来越强,他们差距越来越大,已经无法再胜任护卫。
这也不能怪忠心、耿耿不努力。
实在傅希言的进步过于逆天,君不见几月不见,小桑小樟也从新人变旧人了,如今能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始终如一的,也唯有裴元瑾一人。
但周耿耿心态很好,很快安慰自己:“幸好三少爷不会武功。”
傅冬温:“……”
*
相聚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傅冬温还要留在洛阳,跟着师长们,给这场闹剧画个圆满的句号,傅希言却要跟着裴元瑾继续启程。
双方也没有特意道别。只是一个站在客房的窗前,一个坐在马车里面,遥遥地挥了挥手。
俩兄弟,真要道别叙话那是怎么都说不够的,好在明年傅夏清成亲,他们这些在外漂泊的哥哥弟弟都会回来观礼,重逢可期,总有盼头。
*
储仙宫在洛阳的东北方,傅希言地理学得一般般,对着那张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地图研究半天,才知道储仙宫所在府君山竟然在幽州一带。
他疑惑道:“那里不是流放之地吗?”虽然它前世辉煌无比,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崭露头角的迹象。
裴元瑾说:“那是黄帝问道之地。”
傅希言:“……”
好吧,到底是喜欢豢养白虎、青驴这些“神兽”的储仙宫,选址不能太落俗套。
就是……
他躺在车厢里,敲着酸疼的后腰:“真的好远啊。”想念飞机,想念火车,想念收费的高速公路和舒坦的大巴车。
不过江城一带的“公交车”在北方吃不开,没有人拦路搭车,傅希言便有了空闲时间,在裴元瑾的督促下,开始勤练武功。
练武闲暇,他还要操心裴元瑾的身体:“你的真气最近还好吗?”
裴元瑾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咬着他的皮肤。
“问你呢?”
车厢与车辕太近,哪怕隔着门板,傅希言也不肯老是亲亲,于是裴元瑾无师自通了新的亲法,啃脖子。第一次被啃的那一瞬间,傅希言怀疑他们在江城的时候,裴元瑾偷偷去买鸭脖子了。
不然怎么就能这么熟练?
裴元瑾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开始理解姜休非要炼制混阳丹的苦心了,进入武王期之后,别的都好说,连那炽热的体温他都能接受,就是真元和心里总盘踞着一股躁意,只有抱着傅希言的时候,才能压制稍许,可时间一久,又会变得更加强烈。
他虽然没说,可时间一久,傅希言能感知稍许,只能自我催眠车夫不存在,和他在马车里偷偷亲了两回。
……
真的是两回。
上午一回。
下午一回。
晚上……不住车厢。
*
车夫大概也是头一回赶这么远的路,过了石门没多久,就中暑了,在村里躺了两天才好。
傅希言趁机在附近转了转,舒展筋骨。
大概是日日在车厢里朝夕相对,裴元瑾习惯与他同进同出,便是人前,也不避讳地牵着手,村人见了,虽然觉得奇怪,但碍于裴元瑾的气势,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傅希言倒有些羞涩,却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领着他往山里走,顺便探探接下来要走的路。
两人站在山顶上,正要往下看风景,就看到山腰处蹲着一群人,手里各种兵器都有。
上一篇:记一则蛇与书生的日常
下一篇:我在皇宫当老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