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行止轻轻应了一声。
段逸叹道:“若是没有聂玄,他倒是个良配。”
宁行止看向段逸,他没想到段逸会说这样的话。
段逸见宁行止看他,挑了下眉:“看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这温长陵,长得不错,脾气也好,学识也高,还见多识广,啧。”段逸啧了下嘴,道,“要不你们私奔吧。”
宁行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就不是人话了?”段逸认真设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最终摇了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到哪里去呢?
之后几日,温长陵常常登门,有时只是简单的和宁行止聊天,有时会邀宁行止一道去吃些西京的小吃,宁行止知道温长陵是拿自己当过去的宁行止来对待,否则他何至于对一个见过几次,不甚相熟的人这样殷勤?
宁行止偶尔会和温长陵出去,但大多时候都是在拒绝的,无论是作为宁行止还是谢无恙,宁行止都不能给温长陵回应,又何必这么拖着呢?
这日温长陵再次相邀,宁行止答应了温长陵,待乘兴回家时,宁行止终于开口,说出此行目的:“温大人,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找我了?”
温长陵心下一突:“为何?你我相处不是很好吗?”
宁行止叹道:“温大人,我不是你的那位好友,你又是何必呢?”
温长陵笑道:“阿止,你误会了。”
宁行止不语,等着温长陵下文。
温长陵道:“你对陛下有意吗?”
宁行止摇了摇头。
温长陵道:“刚好我也不喜他,不若你我二人合作吧。”
“何意?”宁行止不懂,难不成他们还能弑君不成?
温长陵道:“当年阿止在时,陛下最不喜阿止靠近我,如今陛下亦不喜我靠近你。”
宁行止立刻就明白了,他原本也想这么报复聂玄的,这也是他把聂谨弄进宫的初衷,只是聂谨何辜?宁行止最终还是放弃了,如今温长陵旧事重提,宁行止有些心动,却又有些迟疑,无论他与聂玄之间再多纠葛,都不该牵扯进其他人。
“温大人,我……”宁行止看向温长陵,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长街上一队人马经过,个个铠甲锃亮,形容肃穆。
宁行止看着为首的青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战场上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
温长陵见宁行止脸色难看,眼中似有杀意,他回身顺着宁行止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那个兵士。
那兵士长得面貌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温长陵亦没有见过他,想来应该是刚升上来未久的。
“阿止?”温长陵低声唤宁行止。
宁行止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笑道:“好。”
温长陵愣了一下,不确信道:“你应了?”
宁行止点头,又迟疑道:“只是会不会对你不利?”
温长陵满不在乎道:“大不了就辞官云游。”
宁行止道:“你若辞官,百姓岂非失去一个好官?”
温长陵表情微滞,他怅惘道:“阿止也曾同我说过一样的话。”可惜他们明明就走在一起,却不能相认。
宁行止垂下眼睛:“抱歉。”
温长陵道:“无碍,我们走吧。”
天色渐晚,和温长陵分开后,宁行止便回了宫。
回到东宫,宁行止刚进去便发现来了不少生人,季修坐在亭子里,鄙夷的看着书房的方向。
宁行止想到刚刚见到的人,步子一转,走到亭子,顺着季修的目光看去:“在看什么?”
“哎呦!”季修惊呼一声,被宁行止吓了一跳。
他拍了拍胸口,本想发作的,只是对上宁行止这张脸,哪里能发作出来?何况他现在心里堵得慌,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里面那个人叫常晋。”季修道,“曾经跟着我们将军上战场,将军对他可好了,处处抬举他,可他实在没用,他没有保护好将军。”说到此,季修表情愤恨,“如果当时跟在将军身边的是我,我拼了命也会护住将军的!”
宁行止听季修这么说,心下微暖,忍不住揉了揉季修的脑袋。
季修惊恐的看着宁行止:“你做什么?”
宁行止笑道:“你还挺可爱。”
“你说谁可爱呢?我铮铮男儿!”季修怒道。
“好,好,铮铮男儿。”宁行止笑着从亭子出去,准备回房去,刚走到正路上,常晋便从书房出来,看到宁行止的刹那,常晋惊呼一声,不禁连退数步,表情恍若见鬼。
聂玄闻声,起身从书房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看着宁行止冷厉的神情,目光转向常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聂玄亲自给宁行止选的精兵,都是他确认过没有问题的,可是常晋见到宁行止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聂玄收回目光,朝宁行止走去,热切道:“阿止回来了?今日都去了哪里?”
宁行止看了聂玄一眼:“你不是每日都派人盯着我吗?你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吗?”说罢,看向惊魂未定的常晋,讥讽道:“这位将军是谁啊?怎么看到我竟受如此惊吓?莫不是我长得太过吓人?”
常晋听宁行止如此问,心下有些狐疑,刚刚聂玄唤他阿止,如今却不认得他?常晋收拾起慌乱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将军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常晋啊。”
“呵。”宁行止嗤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将军。”
聂玄道:“若你想,你要什么我都给。”何况,羽林卫大将军之位本就是给宁行止所设。
宁行止哼笑一声,往殿内走去,聂玄立刻跟了进去。
季修在一旁看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可是记得宁行止的死对常晋打击极大,常晋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宁行止,当时甚至要引颈就戮,被大家给拦了下来,可如今常晋看到宁行止的样子,哪里像是见了格外期盼见到的人呢?
季修看着常晋要走,立刻就从亭子里窜了出去,他跑过去勾住常晋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常兄好久不见啊,不如今晚喝一杯?”
常晋冷冷看向季修,推开季修的手。
季修张开双手,做了个保证不再碰他的姿势,笑道:“怎么样啊?常兄?”
常晋道:“季兄弟,常某从不饮酒。”说罢,微微颔首,掉头离开了。
季修翻了个白眼,看向殿内,只是想着聂玄还在,又默默的站到一旁坚守岗位去了。
聂玄跟着宁行止进去,见宁行止脸色不太好看,没有问常晋的事情,转而问道:“今日玩的可开心。”
宁行止似笑非笑看着聂玄:“开心,当然开心了,温大哥风趣幽默,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开心?”
聂玄呼吸微滞,宁行止自小就喜欢温长陵,若不是他有意阻止,谁知道二人会相好到何种程度?只是如今他又哪里敢再如过去一般干涉宁行止?
聂玄强撑着笑道:“开心便好。”
“还有事吗?若无事,我想早点歇下,今日有些乏了。”宁行止自从看到常晋,就不可抑制的想起常晋杀他时说的话,再看聂玄,只觉更加烦乱,连伪装都不想再伪装。
聂玄假意听不出宁行止的不耐,故作轻松道:“当然有事了,阿止,我听他们说,你很看重常晋,可今日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你与他之间,可是有何龃龉?”
“龃龉?”宁行止忍不住笑道,“常晋是你亲自选出来心腹,我能与他有何龃龉?”
“阿止……”
“出去,我累了。”宁行止走到床边,翻身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
聂玄跟过去,看着床上鼓起来的那一团,轻叹了口气:“阿止,我看重常晋是因为他们说你看重他,若你不想看到他,我今日便让人卸去他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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