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止愣了下,他竟忘了这茬了。
到了湖边,段逸进凉亭里歪着,他托着下巴看着宁行止:“你开始吧。”
宁行止自顾自练了起来。
这具身体底子差,宁行止没练一会儿额上就布满了汗。
段逸见状,皱眉道:“你别胡来,累了便歇着,谁练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宁行止调整着呼吸,又坚持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他走到段逸身边坐下,捏了捏细瘦的胳膊,叹道:“这具身子太弱了,甚至不比我幼时刚练功那会儿。”
段逸道:“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了。”
在亭子里坐了会儿,宁行止他们刚准备回去,就看到谢夫人朝着他们款款走来。
宁行止和段逸站起身,谢夫人笑道:“快快坐下。”说话间,走到宁行止身边,她拿出帕子给宁行止拭了拭额角的汗,问道:“刚刚听下人说你跟着段大夫一早起来练功了?”
宁行止看了段逸一眼,还真被他说中了,他点点头:“是啊,我身子太弱了,听说练武强身健体,我便想着练练看。”宁行止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谢夫人,“娘,我可以练吗?”
谢无恙如今身子虽大好,可谢夫人对谢无恙身子的关心还是一如既往,今早宁行止和段逸一早起来往湖边去,跟着宁行止的下人看到宁行止在那儿扎马步扎的满头大汗,忙跑去请谢夫人了。
谢夫人过来好一会儿了,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宁行止专心练功,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以前的他,站一会儿都要喘半天,如今却能坚持扎好一会儿马步了。
谢夫人慈爱的帮他理着头发,道:“练武的事娘可不懂,但只要于你身体有益,娘没有不准的。”
谢夫人说罢,看向段逸,询道:“段大夫,阿奴的身子现在能练武吗?”
段逸忙道:“夫人宽心,阿奴身子大好,练武能强身健体,可以练的。”
“这样啊。”谢夫人看了宁行止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见段大夫您是懂功夫的,不知您可否收阿奴为徒?”
“啊?”段逸愣住。
谢夫人以为段逸不愿,忙道:“我只是想问下您的意见,若是不能便罢了,您医治阿奴已经很辛苦了。”
“不是的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段逸忙摆手,“只是我年纪尚轻,实在是不敢以师父自居,若阿奴不嫌弃,我随口指点他一二便可。”
“那不成的。”谢夫人摇头,“您既然传授阿奴功夫,阿奴自然该敬茶磕头拜您为师。”
段逸听谢夫人这么一说,内心顿时动摇,他不由看向一旁的宁行止。
宁行止微微偏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段逸收回目光,从长远来说,他是打不过宁行止的,若图现在一时的痛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段逸道:“我真不成的夫人,不若这样,我师父不日会来,待我师父来了,便让阿奴拜我师父为师。”
谢夫人听段逸提起清虚道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以吗?”若是能拜高人为师,那自然是好的。
“当然可以。”宁行止本就是清虚道人的徒弟,再拜师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先谢过段大夫了。”谢夫人朝段逸欠身,段逸忙侧身让开。
之后一段时日,宁行止日日早起练功,这具身体只要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身手。
等了约莫半个月清虚道人还没来,宁行止不由纳闷:“师父说何时过来?”
段逸也纳闷:“说是在路上了,不日就来,照理说该来了,兴许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
宁行止想了想,似乎除了喝酒,也没什么事能耽搁了清虚道人。
往钱塘的路上,清虚道人步伐轻盈的走着,他身后跟着一个锦衣公子,已经累到全身被汗水浸透,步子也快要拖着走不动了。
清虚道人看着他,劝道:“习武是要吃苦,你这细皮嫩肉的练不来的,老头子劝你,还是快快回家吧。”
那锦衣公子闻言,立刻支棱起来:“小爷我长这么大,只要我想做的,就没有坚持不下来的!何况,小爷那么多的酒,你是白喝的吗?”
清虚道人一听,顿时有些懊恼,他就不该贪杯,现下是让人讹上了。
他睨了那锦衣公子一眼,见他快要累趴了,脚下速度更快了。
那锦衣公子见状,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他身后的随从一脸苦相的跟着,不住劝道:“王爷,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那锦衣公子瞪了他一眼,他都已经跟了这么久了,让他现在放弃?简直不是个东西,于是他对着随从骂道:“呸,滚!”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那锦衣公子一路跟着清虚道人从天蒙蒙亮走到黄昏,清虚道人总算是停了步子。
他走到清虚道人身侧,抬头看着面前大宅子上龙飞凤舞的“谢宅”二字,有些诧异的看向清虚道人,没想到他竟是来谢家的,算来,自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没来过谢家了。
门口的小厮受谢夫人嘱托,若见着清虚道人了,一定要快快请进门。
清虚道人一针扎醒二少爷的事,谢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厮一见着清虚道人,立刻迎了上来:“道长,您来了,快快请进。”
小厮一边引着清虚道人他们往正厅走,一边招呼另一个小厮赶快去通知谢夫人他们。
此时正是饭点儿,谢夫人他们刚刚落座准备吃饭,便听下人说清虚道人来了。
谢夫人一听,忙起身去迎,又安排下去,让厨房再加几道菜,顺带着把好酒拿上来。
刚从饭厅出来,就见清虚道人过来了。
“不知道长此刻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海涵。”谢夫人温声道。
清虚道人忙摆手:“夫人客气了。”他向来不拘这些礼节。
谢夫人颔首,询道:“道长远道而来,不知可否用了饭?”
清虚道人没注意时间,此时才惊觉恰是饭点儿,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未曾。”
谢夫人道:“刚好开了席,道长快快上座。”
谢夫人说着,将清虚道长引到饭厅,请清虚道人入了座,待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锦衣公子,她愣了下,看向清虚道人。
清虚道人实在没想到,这锦衣公子怎么看也是世家贵族,竟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矜持和端肃,简直和街边无赖无异。
那锦衣公子见状,不等清虚道人介绍,朝着谢夫人拱了下手:“聂谨见过表姑。”
谢夫人愣了下,忙还了一礼:“安王殿下。”
宁行止诧异,他不由看向段逸,段逸也是一脸惊讶,他只知谢家是江南首富,竟不知居然还和皇室有牵连,这么算来,那宁行止和聂玄竟还成了亲戚?
宁行止没想那么多,他想到幼时在同安大长公主的寿宴上见到谢夫人,谢夫人与同安大长公主之间极为亲昵,聂谨叫同安大长公主一声祖姑,那谢夫人莫非是同安大长公主之女?
宁行止一时有些混乱起来。
聂谨听着谢夫人这么客气,虽然他们确实耶不怎么熟悉,但见清虚道人和谢家亲近,为了拉近关系,忙道:“表姑何必这么客气?叫我阿瑾就好。”说着,目光扫过围桌而立的一圈儿人,本想着挨个再认识一下,套套近乎,在看到宁行止的瞬间,眼睛刷的亮了起来。
面前的少年一袭月白纱衣,鲛绡束发,眉目舒朗,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他腰间只拦了一根细绳腰带,直把腰身衬得只堪一握。
聂谨好男色,可以说他所管辖地界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更知道聂谨眼光奇高,还未曾有谁能入了他的眼,聂谨敢说,面前的少年,绝对是他见过的一绝。
谢无憾他们走南闯北,对聂谨这点嗜好自然是知之甚深,见聂谨盯着宁行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侧身挡在宁行止面前,朝聂谨拱了下手:“在下谢无憾,谢家长子,这位是我小弟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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