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63)
而周围之地,黄色表示中立的点点极为稀少,这就是说附近人烟寥落,村寨稀少,就算是领着这一帮大肚汉上人家门,且不说绕了许多路,就是把这些小村子连皮带骨都刮个干净,怕也只能填个底。
这么算来,便是勒着脖子,也得饿上三五日,这如何了得?!
厉大公子烦恼焦躁地在图上看来看去,倒是在图上边缘角落里发现了几团橙红色的光点,有的驻立不动,有的在缓缓偏移,还有一团竟然正慢慢向官道这边,自家车队的方向移来。
“这是甚么东西?”
钟大仙放大地图,瞟了一眼:【哦,大概是马匪山贼之类的,不动的是留驻山寨的,动的是出来劫掠的。因为敌我不明,多半是敌人,所以标橙红色。】
[好,这是送上门来的菜啊!]
[嗷嗷嗷!干不过大部的蛮子,还干不过山贼么?]
[干,就是干!天赐不取,必受其咎!]
厉大公子狰狞一笑,露出个小酒窝,八颗白牙森森雪亮,咬牙道:“干他粮的!”
第64章 马匪
廖老六坐在他宝贝的三岁黑花小母马身上, 拢着袖子看二宝那猢狲骑着他爹留下来的老马, 飞快地跑来, 跑得近了,竟蹿上马背耍了个斤斗,“呦喝喝——”长声叫着。
那孩子放声大喊:“六爷,是帮肥羊,领头的是个白面小官人, 牛羊成群,护卫不多, 后头倒是还跟了几百号乡民, 全是连根木撅子都没的土疙瘩, 离咱们就十来里地,抢了这把,寨子里老老少少都能分上二量肉哩!”
“好!二宝有功, 回头头个让你选财货。”廖老六在马背上直起身子, 拿黑得发亮的油腻袖口蹭了把干瘦黑黄的脸,竖着吊梢眉吼道:“老少爷们!肥羊就在前边,天下穷人是一家, 穷棒子们能不伤就不伤,那些个白脸官人要是敢不听话, 敲断他娘的狗腿, 让他尝尝额们西北汉子的快刀!”
几百个骑在千奇百怪座驾上的汉子,破衣烂衫,蓬头垢面, 兴奋地嗷嗷大叫,身下的瘸驴瘦马癞骡子都嘶鸣起来,一片乌烟瘴气,尘土满天。
“女娘,这车队还有好些女娘!”还没马身高的二宝亢奋得声音都发颤,尖声叫道,“抢上一个我就有媳妇了!额爹让额要传宗接代!”
“二宝你毛长齐了不?!”
“哥哥们先帮你挑挑啊!一定要奶子屁股大滴!”
众匪哗然,更是兴奋得恨不得一脚就迈到那帮带了女娘的肥羊跟前。
“走咧——”廖老六扯着嗓子一声吼,几百匹驴马撒开四蹄狂奔,顿时激起一路烟尘。
***
“那帮碍事的家伙都赶到后边去了?”厉弦关注着地图,里面的橙红点开始加速向已方移动。
“百姓都移到车队后方,适才放了几个探哨过去,这马匪山贼大部应是快到了。”仲衡勒马站在公子爷身边,低声应道,“此次人力、时间都有余,你说的那个坑都预先挖好了,郑青他们都藏了刀枪,入画和剑衣她们在前车露面整理行装。”
仲衡望着呲牙坏笑露出个小酒窝的公子爷,忍不住也微笑起来,这小坏蛋历来便是有这许多稀奇古怪的鬼祟主意,要不然当日在国子监,他们一帮纠纠边关将门虎子,也不至三天两头被京都那些没三两力气的纨绔们捉弄耍戏。
车队正对官道前方的一大片空地上,枯黄带着些微新绿的杂草被每隔三五尺就翻起,底下挖出斜面朝外的浅坑,也不太深,就是碗口大小,一掌来深,几百人卖力挖了小半个时辰,这片杂草地便如鼠患泛滥般,布满了上千个坑洞。
阿弦说,来的是马匪,那就必定是马匪。
仲衡不知道自家的公子爷是如何得知此等军机,但他身上一桩桩一件件的秘密还不够多么?阿弦既不愿或是不能说,他便唯有默默守护。
小驴兴奋得拎着马缰绳,绕着师父直打转,手中的强弩早已悄悄藏到马肚下的便兜里。
“师父,师父,公子爷为甚要让我们藏起武器?这许多枪矛弓弩,吓也吓死这帮蟊贼了!”
“哎呀,这便是公子爷的神机妙算,叫作引蛇出洞,若是明晃晃摆了刀枪,吓得这些贼子跑了,吾等的粮食却着落何方?”
柴东城不知何时悄悄凑到了厉大人近旁,仲队那煞神他不敢招惹,想要在大人面前显露干才,博个前程。
毛遂自荐虽好,奈何他这出场有些糟,头上一顶偷鸡摸狗的帽子都还摘不了,要让大人赏识,自然只有多拍马,拍好马,再以精妙分析,为大人的谋划叫好,以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让大人将他引为知己,哎呀!岂不妙哉?
来日跟随大人,做个一官半职,再求大人赐个恩赏,娶了自家的娇娇小剑衣,美啊!
“那为甚要赶开那些百姓,让剑衣姐她们坐在前头,百姓们乱糟糟确是碍事,还容易冲击本阵,可女娘们又不能打仗,还得靠咱们男人!”小驴昂着头甚是不解。
“咳,这个,就是让马匪们轻敌妄为,不会注意周遭环境,就容易……”柴东城一边讨好公子爷的姘头的小徒弟,一边幽怨地瞥了公子爷一眼又一眼,如何能让他家如此美貌可人的剑衣站在前头诱敌?这车队里不还多的是粗壮的庄户大娘么!
[咦,这小贼心思还挺灵变,拍马功不错啊?我怎么瞅着咱们小厉子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是偷他家大米吃了?]
[嘿嘿嘿,这小贼想偷小厉子家的美貌侍女,这还不是罪大恶极?才干倒是有一点的,书生也不酸,倒挺接地气。]
厉弦冷冷扫了视屏一眼,心中冷哼,前世这祸害如何怎样折磨他厉祖宗时,他早与狱友钟恪分别,上人们大约也是不得而知那些让他噩梦两世的遭遇。今生彼此虽再无血海深仇,地位又有天壤之别,但既然这小子犯到他手里了,虽是要让他一辈子做牛做马狠用,也不妨碍公子爷先消消心头之怒。
公子爷一个恶狠狠的冷眼横过去,吓得柴东城顿时蔫了,缩在一边哀哀自怜,看来出头甚难哟!
一片烟尘远远卷来,也不知有多少贼子,百姓们缩在车队后方瑟瑟发抖,也有几个稍复了力气的青壮,团起伙来蠢蠢欲动。
“哥,咱不能这么缩着,公子爷救了咱,这时候不出把力还是人么?”
“车队要是让什么山贼马匪给祸害了,那贼能放过我们?”
“就是就是,吃了公子爷这几日粥,我给他卖一辈子命都成,只要天天能吃饱!”
便有几人找了些趁手的木柴刺棍,想给车队帮上些忙,却让护卫们挡了回去,公子爷说了,这等小贼一个指头就碾死了,想帮忙的就好好待在后方,安抚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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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就在前头,你瞧,你瞧瞧!女娘,我说有女娘吧?!呦喝喝——”二宝乐得见牙不见眼,用力一夹自家那匹老马的腹部,箭一般蹿了出去,当头那个女娘长得和葫芦似的,定不能让兄弟们抢了去!
廖老六咧嘴露出一口黑黄大牙,笑骂一声这猴崽子,用力一挥手:“兄弟们,抢他娘的!”
一众汉子嗷嗷叫着,挥鞭纵马,飞扑而前。
看着那大车上惊慌失措的女娘们,廖老六心头也是一阵火热,婆娘饿死也有好几年了,家中两个脏球蛋子无人顾没人管的,镇日里在寨中瞎跑,这回定要弄个壮婆姨回去,家里有个婆姨才能算是家啊!
没等他美滋滋地多想上一刻,前头突地一阵马嘶驴鸣,十几个打先的兄弟顿时跌下马来,哀号不已。
廖老六一惊,下意识地一勒缰绳,身下的黑花马身形一顿,收不住脚,突地踩空,唏律律一声哀鸣,轰然倒下,右前腿已折。
廖老六猛然被掀下马来,幸好他半辈子都在驴马之上,马技精熟,打了个滚消了撞击之力,便站直身子,却还是生生惊出一身冷汗来,再一看地面,满地都是不起眼的小坑洞,太他娘坑马了!
他气得鼻子冒烟,一声怒吼:“直娘贼!这帮子不是好人,尽挖坑坑人哩!兄弟们操家伙上啊——”
吼声戛然而止,廖老六咧着大嘴,楞楞地看着对面的车队。
女娘们早就不见,车队的身后转出了百十号汉子,前头几十个握着雪亮的尖刃长矛森森然地对着前方,后头几十个人手一把弩弓,密密的箭头在夕阳下耀出一片光,闪得眼睛都要瞎了。
后头有个小白脸的公子哥,端坐在马上,身旁还有个一脸肃容的精壮汉子,看到兄弟们下饺子似的落马,那嫩生生的公子哥似乎露出个狰狞的笑容。
廖老六哆嗦着嘴唇,缓缓低头看看自家只有装了个锈铁头的木棍,声音都变了调:“完,完球!这,这,这是猛虎装肥羊啊!”突地扯开嗓子吼道:“兄弟们,快跑,再不跑死球了!!!”
然而,为时已晚,那白脸公子哥嫩手一挥,精壮汉子的口中吹响了甚么,发出一阵尖哨声,下一刻满天的箭雨乌云般盖下。
嗖嗖嗖!
廖老六大腿上扎了根箭,他正转身拼命想跑,屁股上又被狠狠扎了两根,血嗞糊拉的,顿时扑倒在地,嗷嗷惨叫,再看看周围,满地滚葫芦,难兄难弟,扑地一片。
“二宝,串子!狗剩啊!老七老九,都还活着不?!” 廖老六痛得一头冷汗,嘶声狂吼,拼命往周围寻去。
“死不了!”
“六爷,我,我在,嗷!脚,脚上挨了几箭。”
“啊啊啊!六爷咱跑吧,跑吧!”
此起彼伏的哀号声中,廖老六勉强定神看看,兄弟们个个带伤,好在大多被箭扎在下半身,没几个中要害的,他心中微微一动,奋力吼道:“兄弟们,这是碰到硬茬了,都跟着我喊——大人饶命!我等降了!”
马匪们一楞,望着对方枪林箭雨,急忙应和老大的英明决断:
“大人饶命!我等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