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33)
“你以为你找到的就是天上月么?你样样都不如我,凭什么就认为我不行?”
谢庭月笑:“你这话算说对了,我找到的,就是天上月,你羡慕都羡慕不来。”
一边的路离秦平齐齐抚额。
路离: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恩爱了。
秦平:完了主子今晚又该开心的睡不着觉了。
楚暮安静坐在轮椅上,身后一枝梅花绽放,正好映在他侧脸,明明冬日寒凉,他的笑却似春光明媚,温煦暖暖,像是很满足很满足,一颗心都胀满了,又好像还不够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谢茹还要跟谢庭月吵架,谢庭月四个字就阻止了她:“你看那边。”
谢茹看一眼,整个人愣住,浑身发抖。
因为那边路离和楚暮在一起,同她微笑点头。
她怎么忘了!
她要勾引路离来着!为此做好了计划,开始了行动,结果被人算计,又被谢庭月引着说话,竟然大声吵闹,失了淑女仪态!
最关键的是,路离听到看到了一切,现在大概是不会相信她了,这条路基本已断!
她踉跄后退,感觉脸皮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庭月冷面:“你想踩着人往上爬,可以,但打我的主意,不行!你和你娘都给我记清楚了,不惹我,不惹星儿,你们搞什么事我不管,随便你们玩,一旦影响到我,我今天可以扒皮踩你的脸,明天就可以要你的命。”
谢茹惊恐:“你敢……”
“我说到做到,”谢庭月阴笑,“劝你不要随便试。”
谢茹今天作妖,罪不至死,官府定刑也要危害程度,他没法说服自己弄死这个继妹。当然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日后必得好好提防。
也还好她年纪尚小,觉得自己应该被所有人疼爱,是最要脸的时候,面子比天大。要不是要脸,也不会处处矜持处处顾及,想要圆满,当面戳破心思,还被路离看到,对她来说相当难堪,会让她方寸大乱,她会狠狠记住这一次,知道害怕。
谢庭月冷笑,很好。最好吓的不敢再来惹他。
“我不是……我没有……这一切都不是我想做的……”
谢茹意识到路离在侧,已经慌了神,明明知道事实已不可改,还是下意识想办法给自己开脱。
谢庭月相当体贴:“所以是别人教你的?”
谢茹立刻点头。
谢庭月:“谁?爹?”
谢茹……浅浅点了点头。
“我看都是林氏那蠢妇教的!”远处谢良备大步迈近。
谢茹面色惊恐。
谢庭月贴心解释:“这边出事,我就让人去请爹了。”
谢良备十分不开心。
他在外头享受别人拍马屁,各种爽各种痛快,简直到达了人生巅峰,二儿子就是争气!结果有人过来传话,女儿作妖了?
在他心里,他的事最重要,谁敢打断就是错,当即气得要喷火,所有怒气直往谢茹身上来,准备要好好教训一顿。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女儿说坏事是有人教她干的?
当然不能是他!
他从来只会做对的事,错事都是别人的错!
谢茹想甩锅给他显然不可能,他顺手就丢给了林氏。
“我看禁足的惩罚还是太轻!本打算过年让她出来露个脸,现在看,关着都不老实,放出来更不能老实了!”
谢良备准备将禁足时间拉长。
谢茹这回是真哭了:“爹我错了,你别生娘的气,放娘出来吧……”
谢良备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别在这丢人了,跟我回家!”
他好不了,这些拖后腿的一个也好不了!
谢庭月抄着袖子,微笑相送。
心里却凉得很。
这样的爹,还有谁家有?
还好从来没抱有过希望,自也会不失望。
谢茹要脸,二婶就不会了。
人长到一个年纪,脸什么的,就是那么回事,实在的是到手的利益。地位高,姿态足了,就算当年做过多么不要脸的事,也可以包装成‘韩信能受□□之辱’,指着她们鼻子骂不要脸,委实没什么用。
谢庭月就笑,真心诚意:“二婶要是对我有意见,何不直言?说实话,这中馈我能做,但志不在此,交还与你可好?”
“不好!”
旁边传来重重敲拐杖的声音,老太太李氏到了。
孙氏心下咯噔一声,赶忙迎过去:“娘,这外头冷,您怎么出来了?”
谢庭月拱手行了个礼,看向楚暮。
楚暮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还是单眼眨,让人心尖一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楚暮在告诉他,他可以请谢良备,他就可以请老太太。
这局,总要有个收尾的人不是么?
老太太目光如刀一般刮过孙氏,声音很沉:“黄妈妈都招了。”
不用说别的,只这六个字,孙氏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管招了多少,她都完了!
第31章 挚友就是插刀也很默契
孙氏惊魂未定, 吓的不轻, 谢庭月却没法分心关注,因为楚暮的眼神……
太过灼热。
明明离得那么远,他就是感觉到楚暮在盯着他看,且视线下移,来回掠过他的手, 犹如实质。
就像刚刚碰过什么脏东西,手上沾到了什么痕迹,楚暮看不顺眼, 非常介意,很想按住他的手洗一洗。然而环境不合适,没办法用水洗, 只好用眼神代替。
谢庭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到底怎么了么!
他干净着呢,并没有碰什么脏东西好吗!
谢庭月毛了,瞪了楚暮一眼。
楚暮仿佛没感觉到他的情绪,‘答非所问’的指了指秦平——
意思在告诉谢庭月, 从谢茹离开暖阁,秦平就找人盯着她了,任何异动都没有错过,按行为轨迹猜测印证,孙氏动手的事很容易出来, 再往里稍稍一查, 黄妈妈自然也隐藏不住。
再技巧性的往老太太那里一捅——这边事越大, 老太太越重视。
秦平赶紧用力点头,努力让夫人看到自己,最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主子也太小心眼了,夫人只是递了张帕子给小姑娘,看了眼人家颈子上的伤,又没亲自帮忙擦泪,也没距离暧昧,胡乱吃什么飞醋?
太小气的男人不可爱的,万一让夫人瞧出来,不满意,真的罚跪搓衣板怎么办!
长随为主子也是操碎了心。
一边路离却笑意沁进眼底,手摸着下巴,感觉越来越有趣了。
多少年了,楚暮一直是那个死样子,最近突然有点活气,让他忍不住好奇,原来竟是因为娶了夫人……感觉以后必须要常来了,好友的日子即将丰富多姿飞狗跳,不见证一把太遗憾了。
期待是期待,但眼前场景,不合适他再呆。
老太太气势足足赶来,明显是要发落人,他不好掺和别人的家事,遂提出告辞:“老夫人安泰。晚辈方才听少夫人说外头上了小点心,嘴里馋的不行,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便告辞,稍后再来同老夫人请安——”
老太太直接拦了:“路公子无需避嫌,今日怠慢得罪,实非我意,不给路公子一个交代,老是心里过意不去。”
路离能怎么办?只能应了,重新推到楚暮身边。
“来,给我打!”
老太太声音和银发一样威武。
跟着过来的下人行动迅速,一边摆长凳,一边拿板子,剩下的把黄妈妈架过去,趴好,板子就来了。
打的极重,王妈妈立刻就惨叫出声。
现场一片安静。
这场面,有脑子的都能咂么出点味来。
老太太没说来龙去脉,没说多的话,并不是不清楚事实不讲理。一来,给儿媳妇孙氏留个面子,告诉她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但看在往日的面子上,不会让你太丢人;二来,这是一种威胁,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不说出来,你就永远会忐忑,会想到底暴露了什么,哪些秘密被知道了,哪些秘密还藏着,或者全部挨了个底掉?
记住这种感觉,以后,要知道害怕。
再不谨慎,再冲动行事,就想一想今天的黄妈妈。
有人搬来把椅子,老太□□稳端坐,不动如山,孙氏已经开始抖了。
黄妈妈千想万想,没料到短短时间内会挨第二顿板子,并且这一顿是老太太亲自所赐,下场……怕是没有以后了!
她知道怕了,眼泪糊了满脸:“老夫人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老太太仿佛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黄妈妈:“看在奴婢全家一直忠心的份上……看在奴婢儿子以命换老爷命的份上……求老太太饶命……您就饶了奴婢吧!”
黄妈妈在后宅敢这么得瑟,是因为她有倚仗,倚仗的就是多年的功劳,还有儿子曾经用性格救过二老爷。二老爷是老太太亲生,老太太当时就给了恩赏,说会记她们家的恩。黄妈妈也有眼色有分寸,大的错一律不会犯,所以一直如鱼得水……
这一次只是跟谢庭月对着干,还没造成什么特别大特别坏的影响,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为了这个死!
可不管她说什么,求饶还是威胁,姿态低到尘埃里还是说化成鬼也要报仇,老太太都没任何反应。
黄妈妈心如死灰,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一片冲鼻的血腥味中,渐渐闭上了眼睛。
现场鸦雀无声,北风吹过,刺骨的寒。
阶级就是这么严苛,你做的好,是你应该,你拼命工作讨好我,也是应该,但凡你达不到我对你的预期,就是错。你没有做错事,我不因旁事迁怒于你,已经是仁慈,做错了事,就要随时做好去死的准备。
我可以对你恩赏,也可以将你杖毙。
我对你,有生杀大权。
当着孙氏的面,黄妈妈就这么没气了。
李氏看了她一眼:“记住了?”
孙氏脸色煞白:“是,娘,媳妇记住了,媳妇日后必认真修习女诫,每日反省……”
李氏却抬手,阻了她的话:“家大业大,人口多,矛盾就会多,我不管你们谁对谁有意见,没谁规定谁必须得喜欢谁,老天爷都管不了,牙齿还有碰到舌头的时候呢,很正常。你们平时有什么小别扭我不管,但在这种时候——急吼吼闹事,别说儿媳妇,就是我亲儿子,我都容不得。”
孙氏扑通一声跪下,嘴唇颤抖,讨巧的话也不敢再说了:“娘说的是,媳妇不敢。”
她第一次感到畏惧,迷茫,甚至有点后悔,真的做错了吗?推开的中馈,真的还能拿回来吗?可是不推开,等过完年……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