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体本身来看, 徐州境内既有山峰又有平原。徐州城就处于山脉围成的一个小盆地中, 是一个天然的筑城之地, 易守难攻。
此外,徐州的资源也非常可观,除了产粮,还有铁和煤。北魏时期的徐州已经有了成熟的冶炼和采矿产业。
贺兰定南下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拿下徐州。
然而, 真实行军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更没有游戏攻略可供参考。光是在交通落后的古代长途跋涉就是一项要人命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还领着浩浩荡荡十六万兵马。
没有GPS导航, 光靠着一卷简易如儿童卡通画的地图,从朔州一路走来,殊为不易。
好在于谨通读兵书史记,提出从兖州进徐州——兖州的蒙山和尼山之间的谷地是鲁中南低山丘陵中各个山间道路中最为开阔的,连同兖、徐两州。
于谨道, “魏太祖二征徐州走得就是这条路。”此处的魏太祖乃事指曹操。
贺兰定板着脸, 沉沉应了一声, “嗯。”——自从进入了南方丘陵地带后, 贺兰定的脸上就嫌少有笑容了。
上辈子虽然是个南方人,可是出行在外要么飞机高铁,要么高速公路,到处都是城市和人的气息。就算是去爬山,也是走人工铺就的石阶。有指路牌,有地图,走上几步还有小卖部卖烤肠。满满的安全感,根本感受不到大自然的威力和恐怖。
可是如今的野外行军,那是真正的野外。毒虫蛇蚁、山猪野兽都是寻常,那种方向感的迷失才是最可怕的。
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踩踏出来的小道一路走,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座山。枯藤老树遮天蔽日,只能靠着先遣军在前面挥刀开路。然后于无知无觉中竟然就又走了出来。
于谨虽然熟读兵书,可是也是北地长大的,没来过南方,很多时候亦是纸上谈兵。好在,有个鲜于修礼。
这家伙没有说谎,他在识图认路上确有些与众不同的本事。他能够根据于谨从书本上得来的描述找到相对应的山岭、水文。两人配合着,竟然真的从朔州一路摸索到了兖州。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阿昭陷入了焦急之中——自打阿兄领兵离开朔州地界后就失去了消息!
十几万大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各路馆驿、从朔州到寿阳一路上的州郡竟然都没人见过这样一支队伍?!
“贺侍中……”内行官低头挪步上前,送上今日的公文。
阿昭如今已经是一品女侍中了,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加之因着贺兰大军失去踪迹一事,气场更加低沉,惹得内行官不敢抬头。
“还没有消息吗?”阿昭一边翻阅公务,一边询问——又是各地起义,请求朝廷支援粮草的请示。
“尚未。”内行官轻声回。
阿昭轻叹一声,喃喃低语,“阿兄功德在身,有佛祖保佑,必然不会出事的。”
“阿兄一定是在憋着劲儿干个大事儿。”
——贺兰定:猜对喽!正在定向越野呢!
阿昭只能让自己不要多虑,将对阿兄的担心压到心底,把心神转移到公务处理上来——她知道,只要自己在洛阳稳了,阿兄就永远有了兜底。
“广阳王回京了?”阿昭翻阅文书,其中一篇是关于广阳王元渊自请回京的。
“流言杀人啊。”内行官小声叹息一句。
广阳王元渊明明是平定叛乱的功臣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褒奖和荣誉,如今竟是落得灰溜溜回京的下场,连个明确的头衔和职务都没有。
阿昭又翻到一篇文书是建议任命元渊为吏部尚书的奏请。
“吏部尚书?”阿昭冷笑一声,对于这篇奏请是谁的手笔有了数——还能是谁?只能是元徽啊!
元徽如今是尚书令,倘若元渊成了吏部尚书,那元徽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天底下有什么事儿是比成为敌人直属老板还要爽的吗?
“当个吏部尚书太屈才了。”阿昭向胡太后谏言,“广阳王的功绩,天下人都看在眼中,倘若朝廷没有给予其公正合理的待遇,恐天下人不服,再无英才为朝廷所用。”
元徽是尚书令,负责国家的行政管理和执行,在朝堂上拥有极大的话语权。更因为胡太后的偏爱,元徽一党的势力急速膨胀。
胡太后虽然说着男人不可靠,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了。但是,不得不说,枕头风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这一点对于男女估计都一样。
阿昭实在不能理解,胡太后是吃过男人的大亏、栽大跟头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才恢复自由没几天,怎么又被男人哄得团团赚呢?
男人的甜言蜜语让胡太后好了伤疤忘了痛,郑俨、元徽之流在朝堂上越发势大,阿昭不得不抬一抬元渊给他们大擂台。
“不若为中书令?”阿昭细细为胡太后分析,“中书令名头上听着不错,但实际没有实权。如此既堵了天下人的嘴,又能限制广阳王的发展。”中书令主要负责诏令文书的起草,相对于尚书令而言职权范围和影响力都较小。
“阿昭聪慧!”胡太后一听,果然觉得有理,笑道,“如此谁还能说朕的不是!”
阿昭:“陛下自来没有不是之处的。只是您没有满足一些人的欲望,那些人便要说您的不是。”
胡太后想起几个男宠争风吃醋、三天两头向自己讨要好处的事情,长叹一声,“天底下除了阿昭,再也没有一心一意为朕之人了。”
阿昭笑道,“没有陛下,就没有阿昭;可是,没有....”阿昭连忙住嘴,向胡太后道罪,“臣多言了。”
胡太后慈爱地扶起阿昭,“没有什么多言的。朕知道阿昭是关心朕。”阿昭的未尽之语,胡太后怎么会不明白——没有陛下,就没有阿昭,可是,没有陛下,那些臭男人依旧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恢复太学的事情怎么样了?”胡太后突然主动问起政事。
提起太学,胡太后就想起了自己的老情人清河王元怿。当年元叉、刘腾政变,胡太后被囚,清河王被伏杀。因着清河王才得以办学的太学也随之停办。
如今胡太后重新掌权,死去的老情人就成了心口的朱砂痣。爱屋及乌,朱砂痣的政治举措在胡太后看来都是好的。
因此,当阿提出昭重开太学,同时将太学扩张为男女两校的时候,立刻得到了胡太后的大力支持。
阿昭低头,抿着嘴,“不怎么顺利,都道国家财政紧张。”
“财政紧张....”胡太后冷哼一声,“我看他们也没少吃吃喝喝。”
原本,胡太后还对已经被革职在家的元叉有几分旧情顾虑。可一想到被元叉杀死的朱砂痣,胡太后便觉得将元叉千刀万剐都不足平恨。
没几日,元叉被告密谋起事。事败被赐死家中。随着元叉之死,胡太后又下一诏,削去刘腾的官爵,没收家业,开馆鞭尸!
为死去的朱砂痣报仇之后,胡太后更加佛系了,一应政事皆托于阿昭。同时对几个男宠越发不满意了——宣仁在时,从未向我要求高官厚禄,只一心为国为民。
和记忆中清秀俊逸的白月光相比,其他人都成了掉在桌上的白米饭。
“男宠”集团失势,阿昭独掌大权——连抄两家权臣,建太学的经费也有了。
洛阳诸事顺遂的同时,神秘消失的十多万六镇大军也终于有了消息。
“什么?已经围了徐州?!”消息传回洛阳的时候,贺兰大军已经抵达了徐州.
徐州彭城郡西边的萧县,贺兰大军驻扎于汴水之边。
“好大的水啊!”正值丰水期,河水满涨铺上沿岸。可单鹰极目远眺,忍不住扶额,脚底下打摆子。
“你怎么和虎头一样!”贺兰定哭笑不得,阿史那虎头那家伙就晕水,看到阔大的水面就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我还行!”可单鹰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可波光粼粼的水面那么一晃,他又站不住了。
于谨为众人讲解,“汴水的前身为通济渠,是战国时期人工开凿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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