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些事,要准备起来了。”魏玄极沉思道。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大皇子彻底倒台,二皇子得势,皇上要另立太子,这样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会传到官员们耳中,而官员们也将闻风而动,涌上武王府来拜会。
之前没有确定的消息时,官员们还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代表着大皇子势力的金满堂被查抄了,罪名还是窝藏反贼,大皇子想要东山再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而几名皇子中,实力最强、人望最高的就是武王,应该投奔谁,已经很清楚了。
有些胆子大的官员,莽着要站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时,就来武王府投了拜帖,只是魏玄极借口养伤,将他们一一拦下。
“你打算怎么做?”周元瑢问道。
“我在朝中也有一些交际,都是早先就跟我有来往的人,这些人信得过,我以过年的名义,将他们请到王府来参加宴席,明面上也说得过去。”魏玄极说道。
周元瑢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怎么?”魏玄极扬起眉梢,“元瑢哥哥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只是觉得你很谨慎,做事很成熟。”周元瑢叹道。
魏玄极笑起来:“我就当元瑢哥哥在夸我。形势所逼,不得不谨慎。”
周元瑢点点头,他清楚魏玄极身处的形势是什么,一步登天,一步地狱,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是,看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要考虑这么多,受伤也没办法休息,周元瑢便觉得心疼。
他又想到梦中那个死气沉沉的青年皇帝,一个人坐在阴暗的大殿内,满脸阴鸷偏执,看起来孤独又疯狂,和眼前这个笑容明亮的青年完全不一样。
“元瑢哥哥,你在想什么,难道我要入主东宫,你不为我高兴吗?”魏玄极敏锐地觉察到周元瑢的脸色并不好看。
“嘘,这种事,还没确定之前,不可以把话说得那么满。”周元瑢连忙比手指。
有时候魏玄极谨慎得令人心疼,有时候又莽得叫人害怕。
魏玄极笑起来:“我知道,不过,元瑢哥哥确实为这件事不高兴啊。”
“这你又看出来了。”周元瑢有些无奈,“我不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坐上那个位置,就会被无数人盯着,稍有行差踏错,都会令自己陷入险境,也没办法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魏玄极认真地看向周元瑢:“元瑢哥哥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比起受到众人瞩目,活在目光中,周元瑢当然更喜欢轻松地做一个普通人。
不过,就像魏玄极说的,形势逼人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往前就是万劫不复,现在说这样的话没有用处。
“你不必受到我的影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周元瑢道。
“不,元瑢哥哥,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魏玄极握紧周元瑢的手,将他拉进自己身边,“因为,你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若是过着不喜欢的生活,一定会很难受的。”
“我……”
“我向你承诺,即便登上那个位置,我也会让你继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联起手来,很多本来不能做的事,都向我们敞开了大门,元瑢哥哥,我要建造一座新的城市,一座理想的城市,让我们大晟的百姓,都安居乐业,让万国来朝,只有你才能帮我,”魏玄极的目光明亮,当他说着这样的理想的时候,就算周元瑢这样讨厌政治的人,也不由得心中澎湃,“元瑢哥哥所谓的自由,并不是闲着消磨时间的那种自由,我知道,你说的自由,是可以自由创造你设想中的那些工程,我保证,只要我登上那个位置,这不再会是一件难事,你不会再受到任何刁难,不必再考虑任何世俗的阻碍,我会替你扫清一切,你只要放手去做就行了。”
任谁听到这样的承诺,都会动容,何况是一心沉浸于土木事业的周元瑢。
他心绪起伏,触目所及,是魏玄极真挚的目光,他仿佛能在魏玄极的眼瞳中,看到那个九街通衢、市坊井然的理想城。
周元瑢为了魏玄极的话而心潮澎湃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眼前这位小皇子在be结局里变成亡国昏君的一条罪状就是大兴土木。
大兴土木怎么了!搞基建有错吗!
当然没有,只是方法出现一些偏差,过于理想主义,是没办法搞长久的。
“虽然很向往你说的那个未来,不过,”周元瑢顿了顿,“世俗的阻碍是必须考虑的,进行不匹配社会生产力的建筑活动,只会劳民伤财,让百姓不得安生,你想要建设理想城的目标也要考虑这个,旧城是真的不能用了吗?是否可以深化旧城改造呢?要发展到什么程度再去兴建一个新城市……”
“元瑢哥哥……”魏玄极本来兴奋无比的脸,在听到周元瑢的一番唠叨之后,又垮了下来,“我相信你,所以,我刚才那番话是说,全权交给你去把握!这些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办妥。”
“就是,可以理解为,甩手掌柜么?”周元瑢懂了。
魏玄极皱起脸,这个称呼为什么听起来不大好听的样子:“差不多……吧。”
“很好。”周元瑢精神起来了,“我最喜欢甩手掌柜型甲方。”
第143章 二更
开平七年腊月三十,旧年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魏玄极有伤在身,无法进宫参加宫宴,皇上特命林总管将宫宴上的佳肴打包,送到武王府。
王府厨娘也置办了一桌精细美馔,与宫宴佳肴一起,摆在寝殿内的桌面上。
这天晚上,寝殿内只有魏玄极和周元瑢两人,两人一起吃了晚饭,赏了星空,以及没什么存在感的新月。
“元瑢哥哥,”魏玄极望着窗外的夜空,“我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晚,我们就……”
周元瑢脑海中的弦顿时紧绷起来,什么,什么就,他不行,他没有办法向一个粉嫩嫩的青年下手。
“你也觉得两个人过节太冷清了吗?”周元瑢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如把弹剑他们叫进来一起过年,气氛还能热闹些,对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牌叫马吊,你会打马吊吗?我们可以先放爆竹,再打马吊,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魏玄极转过头来,看向周元瑢:“元瑢哥哥,原来喜欢热闹啊。”
对啊,就是喜欢热闹怎么了!虽然也投诉过五环内有人乱放烟花爆竹呢!过年的时候连春节联欢晚会都没看完就睡着了!
“对啊!”周元瑢点头。
魏玄极露出遗憾之色,只好把弹剑、管事、厨娘和侍从们叫进来。
弹剑叫侍从买来爆竹,在院子里点燃,隆隆爆竹声中,火光四溅,白烟缭绕,空气中一股火药味,顿时,过年的感觉来了。
听说能和主子一起打马吊,侍从们顿时放松了不少,大家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厨娘把厨房备着的酒和小菜拿出来,大家一边吃一边玩,一直玩闹到后半夜。
*
过年期间,宫里传出一个消息,大皇子再也没有可能东山再起,相反,武王因为立下大功,得到了开平帝的信任,很有可能会成为开平帝钦定的继承人。
一些细节也流传开来,如端阳宫重新开始清理收拾,看样子是准备迎接新的东宫之主;大皇子完全失势,已经从冷宫转移到秘密审问的地点;过年之后的大朝会上,皇上就会宣布武王为太子。
这种关乎朝堂官员命脉的消息,一经传开,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大臣们纷纷涌向武王府,想要赶快与这位准太子攀上关系,拜帖如雪花片般涌进武王府,马车更是停满了王府周围的街道,车盖相连,一直绵延到主街道上。
然而,魏玄极谁都没见,原因也很正当,他在养伤。
魏玄极连宫里都不能去,皇上都不能见,这伤势也是颇沉重的,一般臣子,自然也没有这样的面子去搅扰他,只好投下拜帖,礼数表到,在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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