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明显吗”
卡洛斯提起了兴趣。
“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马拉的介绍。他在决斗场无虫不知无无虫不晓,只有新来的才会查看详情。顺带一提,他也是我最喜欢的选手。”
“他看起来实力不错,但我看对面的汉森特也不赖。”卡洛斯顺着他的话接道。
“害,汉森特哪里有马拉厉害。参加角斗的虫奴都很强的,甜蜜之家培养的一些虫奴,简直就是为了角斗场而生的,杀虫不眨眼,实力可比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强多了。”
专门培养了来参加角斗?卡洛斯抓住了其中关键。
应该是为了那些培养来干苦力的虫奴,给他们打打宣传广告,亦或是观众们给选手押注的时候,可以暗箱操作。
那泽兰出现在这儿,就更不对劲了。
卡洛斯把参赛排期表重新整理出一张树状图,将每一个虫的对阵一一列上,然后他再根据查找到的资料,一一画上战力计算。
卡洛斯面色一沉,再次望向赛场。
胜负其实已定了。
马拉一直在兜着独角仙汉森特绕圈子,独角仙的体力明显不够。
“噗嗤——”
在虫眼都没反应过来之时,马拉的小臂已经虫化为镰刀一般,瞬间斩断了独角仙的脖颈,汉森特的头跟皮球似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结束一条虫命,眨眼之间。
“马拉胜!让我们为A组第一轮的胜者欢呼!”
裁判大声高呼着赢家的名字,整个角斗场都陷入震天响一般的狂欢与呼嚎之中。
“马拉!”
“马拉”
“马拉!”
与此同时,卡洛斯的推算结果也出来了。
车轮战。
一场有目的的车轮战。
泽兰迟早会被耗死在角斗场。
“系统,你想过没,书中的主角受也会面临死亡。”
卡洛斯问系统。
他的耳边是滚滚无际的声浪,周围的疯狂呐喊裹挟着每一个虫。
【怎么会呢?当然不会。】
系统条件反射地回应卡洛斯。
【对了,宿主大大,为了书中剧情,咱们也要送他上去。】
“当然要这么做。”
绝对不能这么做。
卡洛斯开口的同时,心声升起。
为了道义也好,为了那可笑的良心也罢。
卡洛斯脑海再次浮现出泽兰银灰色的眸子,坚韧而又执着,那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雨季的阴雨天,看起来是冷冰冰的,是无趣的。
但卡洛斯却莫名的觉得,那是天空破晓之时,天际的一抹灰白。
那是希望的颜色,是新生的颜色。
他不想泽兰遭受这些。
他想,泽兰应该飞出去。
他想,泽兰值得一个希望。
“走吧系统,是时候做准备了。”
如果他没猜错,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泽兰从这儿走出去。
甜蜜之家要的不是一个虫奴。
他们要的是……泽兰的命。
第13章 颈环
卡洛斯上一次见泽兰,已是三天前。
这几日里,并没有外虫去打扰泽兰。
甜蜜之家的牢房虽然看起来破败不堪,其实配备着先进的生命维持系统,会定时给虫奴注射营养液,供给最基础的营养所需。
说是准备角斗也好,休养生息也罢,好歹可以让雌虫有个勉强喘息的时间,身体多少可以自愈一些。
“滴。”
卡洛斯用钥匙卡刷上2757牢房。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泽兰,他甚至还没想好该准备怎样的措辞。
但他必须得带泽兰做赛前准备了,卡洛斯拎了拎手上的东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缓缓打开,房内的雌虫正蜷缩着靠在墙上,似是睡着了。
在某一天的夜里,卡洛斯躺在床上辗转难免,听到了墙另一边的动静。
是雌虫身上锁链的声音。
泽兰经历过先前那一遭,又是吊着,当然没法安然入睡。
那天晚上卡洛操作了牢房的系统,锁链仍然连着雌虫的脖颈和四肢,但延长了很多,至少可以让雌虫不被吊着,趴在地上睡个好觉。
果然睡觉就是个服务器,有人上线睡觉,就得有人被挤下线。
泽兰是成功入睡了,卡洛斯却被系统的ooc警告电了半宿,成功失眠一整晚,至今都还挂着黑眼圈,眼下泛着淡淡地乌青。
连卡洛斯自己都没注意到,走进牢房的时候,他的脚步比以往轻了很多。
雌虫的翅膀早就收回去了,他现在环抱着双膝,头深深埋在胳膊里,正无力地靠在墙角,披散的头发如瀑般遮在身上。这是一种防御性极强的姿势,可见雌虫哪怕在梦里,都极为不安稳。
“泽兰。”
四下无虫,卡洛斯头一次唤了雌虫的名字。哪怕是个假名,他也不想再喊编号了,那样太像是对待一件商品,而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泽兰闻声,眼里无悲无喜,也没有什么惊讶。
他的五感的敏锐度极高,管教虫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与其做些毫无意义的动作,他更宁愿争分夺秒的修复身体,储存力量,为可能到来的机会做好准备。
“泽兰,明天的角斗轮到你上场。”
他听见管教虫说得不紧不慢,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宣判他即将到来的酷刑。
泽兰知道黑市的角斗场是什么样的。
虽然在成年之后,他就和家里分家了,但是他仍然记得小时候看到过的角斗。
他出身帝星贵族,柏图森是作风极为老派的世家,他的雄父非常推崇贵族里流行的那一套。说好听点叫追赶贵族潮流,但事实上就是把贵族中的那套不良风气沾染了个遍。
在家鞭打雌君雌奴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雄父,雄虫无处可发泄的旺盛精力只能找另外的渠道。因此每年帝星黑市的角斗开幕之时,他的雄父都是座上宾。
为了维持那岌岌可危的表面亲情,又或许只是雄父的恶趣味,他也会被带过去。
他的雄父总会去那儿给选手们押注,哪怕输再多钱,都有雌君兜底,因此他的雄父向来都是大手笔,甚至还会再角斗结束后挑几个看着顺眼的虫奴,带回家当做雌奴使唤。
毕竟对于他的雄父来说,雌奴或许只是个消耗品,坏了再买就是。
泽兰记不清最开始去角斗场是什么时候了。
第一次看见雌奴的身体从中间被撕成两半,他还会感到恐惧和害怕,连肚子里的苦水都会吐出来,整夜整夜睡不着。
但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后来泽兰再看见这种场面,已经能够完全面不改色。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雄父对他的夸赞:“哈哈哈,我的种就得这样。”
现在回想起来,泽兰胃里都是一阵翻涌。
泽兰看了看自己四肢上的伤口,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手脚筋堪堪愈合。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极其弱小,甚至还没有达到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以这种状态上角斗场,拼死一搏或许能活着回来,但是落个半死不活还是半残,泽兰不知道。
“现在是时候为你的登场做准备了。”卡洛斯道。
做什么准备?泽兰虽然知道角斗,但是对于赛前赛后的细节缺并不知晓。
泽兰抬眸看向管教虫,却发现卡洛斯的视线正落在他脸上,两虫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泽兰移开视线,看见了管教虫胸口上的铭牌——卡洛斯。
这个管教虫行事很古怪,他曾经想过这会不会是他的一线生机,但现在看来,这个名为卡洛斯的管甲虫和其他的并无两样,他该面对的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参赛的虫奴都得先戴上这个颈环。”卡洛斯看出了雌虫脸上的疑惑,他解释道。
他拎了拎手上的颈环,展示在雌虫眼前。
黑色的颈环外表是皮质的,但内部却是金属构造,里面连接着数个极其微小的电极。在押送虫奴去角斗场的路上,颈环可以连接锁链,方便管教虫带着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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