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人的手伸至一半,却被另一只手隔着袖子抓住了,明明手指看着挺细的,腕骨也细细的,力气却极大。
男生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话音中的含义他都清醒了几分。
“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男人和身边的白卿都愣了一下,一起转身看向侧面。
安程对于醉鬼一向不是很耐烦,不等他反应,仗着自己力气大,直接将人拎起来,甩到了另一个座位上。
对方晕乎乎的,刚想骂两句,看到安程那张臭到极致的脸,以及那一身富贵的穿着,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吞了下去。
只敢咕噜几句,“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臭。”
白卿眼睁睁的看着安程的所有举动,直到人坐到位子上,偏头望了过来。
白卿那双放空的眼里,突然涌现出很多情绪,惊讶、反应过来的感动、欣喜以及其他,全部都化为眼底的一股笑意。
他克制地抓住了安程的衣角,“程哥,你怎么来了?”
安程嘴硬,“听说b市不错,我去看看。”
无论前面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白卿此刻却十分的轻松,他甚至心情很好地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发丝被照射进来的阳光衬出金色。
安程满意地想:至少现在,大金毛回来了。
白卿伸完懒腰,眼角都多了一抹餍足,笑着道:“可是真的好巧,我们不是一起买的票,位置却是相连的。”
安程面不改色:“对。”
深藏功与名的007骄傲地摇了摇尾巴,这都不是事!
第26章
b市是二线城市,贫富差距很大,富裕的人很有钱,贫穷的人很拮据。城投债高到可怕,房价仍居高不下。
b市唯一亮眼的产业是旅游,还是这两年发展起来的。为了做好旅游建设,政府投入了很多钱,但是也不免造成一个问题,重点发展的地方精致富贵,逐渐靠近边缘的地方,就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破败。
安程就这么跟着白卿,坐着地铁,从富贵的市中心,一路到了破败的城市边缘。
目的地是一片堪比危楼的住宅区,各种矮小破旧的房子堆在一块,目测有安程的四倍年纪。
可神奇的是,在这片房子的后面,又树立着一个崭新的小区。
白卿领着安程往前走,单手指着那片崭新的小区,“程哥,那一块是几年前拆迁的,后来修成的小区。”
也许是安程对白卿的情况太了解了,白卿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也没有感到不自然。
“我家就在那一片矮房里面,”白卿指着那堆破旧房子,“我是b市本土人,这都是六十多年前的老房子了,家里出了事故之后,就又搬回来。白何安知道后面要拆迁的时候还高兴了好一会,以为我们这边也要拆迁了,但是最后没有。”
白卿说得轻松,安程听着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只能“嗯”了一声。
走到矮房区域,两人开始上楼梯,干净的鞋面踩在发黑的水泥小道上。
不知道哪家孩子挂的风铃,在树梢上响着。
已经过了中午,最具标志性的炊烟不在,只剩下安静,炙热的阳光被巷子隔绝,剩下独特的潮湿阴凉。
白卿走在前面,偶尔回首,“程哥,就快到了。”
安程脸上没有流露任何表情,无论是同情还是震惊,仿佛走回寝室一般自然。
两人在一处并不宽敞的院子前停下,也不算院子,因为没有院门,只是一小块平地。
安程和白卿站在那里,因为高挑的身量,显得这块平地已经站满了。
门没锁,白卿直接将门推开,安程跟着他走进去。
房子很旧但是还算干净,物件都是特意摆放好的整整齐齐,可是家具看着都有些年头,有着00年代的沧桑感
客厅里面没人,白卿指着矮小的沙发,“程哥,你先坐吧。”
安程二话没说就坐了。
从客厅环视一眼,可以看见有两间卧室,门都是关着的。
白卿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口,敲了敲门,“妈,你在房间吗?”
屋内有翻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的话音,“小卿……你怎么回来了?”
门被从内拉开,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门边,从安程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小半张侧脸,脸上有明显风霜痕迹,但是眉骨优越。
看来白卿的长相是随了母亲。
安程把自己窝进沙发,不是很想主动打招呼。
用酷哥的身份主动say嗨装好室友,有点违和并考验演技,不是不会演,但是会比较花精力。
而且白卿现在明显有话要说。
白卿回复妈妈的话,“回来看看。”
他看见徐容脸上伤痕,和脖子上即使围了丝巾却还是没能完全掩盖的手指印,重逢的喜悦已经完全散去,眉尾掉落下来。
“他打你了?”白卿直接问。
徐容早就看到客厅里面的两个箱子,眼神望远,又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年轻男娃娃,她猜到是白卿的同学,不愿意让家里的这些事情影响到白卿的关系。
毕竟从家里出事后,小卿身边就几乎没有朋友了,她不想让这个朋友也失去。
徐容避开这个话题,“说什么呢,”她笑着看向客厅,“带朋友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白卿侧过身子,徐容越过他走到沙发边上,“是小卿的同学吧,小卿好久没带人回家了。你说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有。”
这下,安程也不好再坐着了,站起身说了句,“阿姨好。没事,我们都很随意。”
徐容笑得很开心,“那就好,你们一直做好朋友啊,小卿人很乖的,是我们拖累了他……”
徐容的话顿了一下,偏头抹了眼睛,“小卿,你也过来。”
白卿走到安程边上,徐容笑着看他们,“家里太小了,也没有多的房间住。”
她回到房间,把柜子里面深藏的钱拿了些出来,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多拿了些走回客厅,交到白卿手里。
“家里住不下人,热水器也就够一个人洗一次,你们去外面住,找个酒店住,我有时间去看你们。”
安程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白卿将钱推了回去,“我有钱。”
徐容不肯,又要推。
白卿对着安程道:“程哥,我跟我妈说两句话。”
安程点头,白卿带着徐容回到房间。
门被关上了。
白卿的视线落在徐容的脖子上,徐容猜到是刚才手忙脚乱没遮住,赶紧又理了一下。
白卿声音发哑,“你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红痕有多重吗,怎么都是遮不住的。”
徐容像是被击中了一样,眼神逐渐落寞下来,又变成白卿记忆中,那个无能懦弱的母亲。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卿,“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家暴,为什么不报警?”
徐容偏过头,泪水突然就滑落下来,“他毕竟是你爸。”
这句话,白卿已经听过无数次,见到妈妈哭他的语气也低落下来,“我不是想听这个的。”
空气中沉静了好一会。
徐容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慌忙擦了泪水,“你们坐车辛苦了,先去找个酒店休息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油焖大虾。”
白卿抬眼,“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徐容却不肯退缩,她拉着白卿带到客厅,对着安程笑了下,“孩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安程。”
安程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徐容对于自己儿子唯一的朋友有很大的包容性,徐容温声道:“今天是阿姨照顾不周,你们先去找个酒店,我之后来看你们。”
安程点头,“好。”
内心却感到奇怪,徐容提了几次酒店,像是在催着人走,甚至没有来得及问白卿为什么突然回来。
徐容走在前面,催促白卿和安程赶紧出发,“现在去还能订不错的房间,晚了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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