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睁眼时,眼睛不习惯突然的亮光,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哪怕这样,他也能一眼认出坐在床边的人是谁。
他喊道:“程哥。”
说话间,鼻腔里还会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安程手里的星星刚折到一半,酷哥装久了,突然这么一下还确实不太习惯,下意识要握手,又生生止住。
这有什么,安程想。
比起这个发疯的世界,他可太正常了。
他将最后一颗星星折好,坦率地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倒了一杯水,站在床边,“喝水吗?”
白卿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水杯,“谢谢哥。”
安程的视线落在他手臂处的伤痕上,大大小小地绑了许多绷带。
“疼吗?“他简单问道。
白卿本来想说不疼的,话到一半改了口,“疼的。”
看安程眉头微皱,白卿又说:“但在承受范围之内,没有打架的时候疼。”
说完,白卿打算把水杯放回去,被安程提前一步拿走放着了。
白卿很轻地弯了下眉眼。
“程哥,”白卿问:“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安程抬头看着药瓶,这是一个小瓶,液面下降比较快。
“就是些混混。”
“那他们有交代,为什么会盯上我吗?”白卿从下往上看的时候,眼睛会显得很圆,就多了些可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狗在讨问自己受欺负的理由。
很合理的提问。
但安程的心底还是敲响了警钟。
“喝醉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为什么他们在喝醉的状态下会一眼盯上白卿,并在警察来了酒被吓醒之后,也想不出一定要打架的理由,这些都无法解释。
但安程不打算多说。
不能让一个世界的主角察觉到他的身份,察觉到世界的异常,这是规矩。
白卿点头,“好吧。”
他的话音轻松起来,“那我还真的是无妄之灾。”
安程想起什么,“吴蒙那边,我替你请假了。”
白卿笑道:“不用上课,不用管事,也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从好学生嘴里听到这句话,安程觉得有些不得劲。
没忍住,多看了白卿一眼。
白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床头柜上的星星上。
一共五颗,图案都不一样,折得很规整。
“程哥,你会折星星?”白卿仔细地端详着这五颗星星,头都没抬。
安程,“嗯。”
不太能想得起来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了,应该是安琪教的吧,他看见别人有,便总会向自己的哥哥讨要。
哥哥不会,他就自己学了教哥哥,很聪明的孩子。
白卿将一颗星星放在手心,雪白的纱布和星星的紫色形成强烈反差。
白卿看向安程,“送我的吗?”
安程,“嗯。”
“那程哥知不知道,送一颗星星代表了许诺一个愿望?”
安程冷漠摇头,“不清楚。”
这个安琪没说过啊!要不是白卿一脸真诚,他都怀疑这是谎言。
“送出去可不能再收回来了,”白卿的眼角挂着笑,“现在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安程坐下,“你说。”
白卿靠在床头,“给我说个故事吧?”
语气含笑又带着些试探,大概是觉得程哥的性子不会答应,但还是想试试。
安程果然顿了好一会,半响才说了一句,“数羊的故事?”
这次轮到白卿一愣,耳廓飞快爬上红晕,身上在发疼,却又忍不住笑。
因为受伤,笑话都有些无力,“救命程哥,那是我编的,换一个吧。”
于是安程在网上找了一个故事,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将其读完,于是一个还算有趣的故事,变得死气沉沉的。
他读完最后一句,看向白卿的时候,人都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脑袋斜斜地靠在床头,肤色太白、光线太白,反倒将眼底的一抹乌青衬得更明显。
安程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他是说如果,是在他自己的世界就好了,那就算他和白卿不会成为一对,应该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扶着白卿,让人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安程因昨晚没睡好,再次睁眼时,指针针指向十一点半。
……
白卿独自坐在床头,正看着手机,听见隔壁床的动静,偏过头打招呼,“程哥,你醒了。”
安程将睡眼惺忪全都掩盖掉,裹上冷漠强大的外壳,“嗯。”
“启蒙说他马上就过来了,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挺怀念东门的肠粉,程哥,你呢?”
“点一样的吧。”安程道。
王启蒙一来,病房就显得十分热闹,行李往椅子上一放,饭菜往桌子上一丢,满头大汗地盯着白卿,“白哥,你没事吧?”
白卿摇头,“没事,再过两天大概就能出院了。”
王启蒙松一口气,坐在床边。
“我本来想一早就来的,但是向吴蒙那边请假,她又说陈哥这边已经请假照顾白哥了,就不让我请了,我被迫上了两节早课才来的。”
“话说,”王启蒙看向安程,“程哥,你请了多久的假呀?”
安程一语惊人,“一周。”
这是打算直接陪白卿住在医院了,毕竟谁知道后续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卿看向安程,心底波动。
可视线扫过之处,程哥依旧和往常一样,像是对普通朋友的义气。
王启蒙想到自己要独守空房一周,难免落寞,“好吧,我下课了也会过来看你们的。”
下午还有课,陪着安程和白卿吃完午饭,王启蒙就匆匆走了,说是有什么事一定打他电话,逃课都要来。
白卿笑着让他说不用担心。
王启蒙一走,病房里又安静了许多,两人偶尔闲聊几句。
白卿体贴地说:“程哥,你无聊的话可以打游戏。”
安程摇头,“不用。”
白卿说:“其实我挺想玩的,之前太忙了,玩游戏的时间都很少。”
安程看他,听他又说:“程哥,你玩吧,我看着你玩,就像是我自己玩了。”
安程:“……”
他好像不是很能反驳。
安程看了一下床铺的位置,好像他坐床边的话,白卿只能倒着看他玩。
“你怎么看我玩?”
白卿笑着往床边缘挪了一下,即使手臂发疼,也要伸出手拍拍身边的位置。
“程哥可以坐我床上。”
第65章
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安程只想了一瞬,就坐在床的另一边。
医院的床都挺小的,和宿舍床差不多,年轻的小伙子坐在一块,难免会接触到。
屈起的膝盖隔着裤腿碰在一块,安程感到有些不自然,想挪一下身子。
白卿道:“程哥,你起来一下,我把枕头挪给你一点。”
安程起身,也不用白卿帮忙,自己就挪了枕头。
一番动作下来,那些不自然倒是全消散了。
安程打开游戏,点进段位模式的时候,看到那金灿灿的标志,压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你想看什么英雄?”安程问。
白卿垂着眼睑,目光都落在屏幕上,“我都行。”
于是安程还是选了个打野,好歹技术含量高一些,看着也不会让人感到无趣。
安程打游戏的时候不怎么说话,白卿也只会在战局不那么紧张的时候闲聊几句。
“下路好像要团起来了。”
“嗯。”
“草丛。”
“嗯。”
“如果我的手没受伤就好了,就可以一块玩。”
安程一顿,“下次不会了。”
连着打了三局后,安程打完一波团战团战,意识到耳边已经很久没有传来男生的说话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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