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去带年哥儿活动活动。”
小刘氏叉着腰,“小心护着年哥儿,他要是磕了碰了,仔细你们的皮!”
“哦哦。”
兄弟俩害怕再留下去,阿娘看他们更不顺眼,拔腿就往景年小书房跑。
当初盖这房子的时候,最初规划的没有这么大。
不过盖着盖着,陆景堂出息了。
陆文元打着盖一回房子住一辈子的想法,提前预留了两个儿子取媳妇的房子,还有陆蓉,她是个小女娘,不能跟兄弟们挤着睡,哪怕过个几年要嫁出去,也得给她准备单独的房间。
还有陆景堂,他书读的多好啊,得有自己的书房才行。
陆文元心里憋着口气,陆景贤还能一人一间房,他三弟读了几十年书,没读出个名堂,还有自己的书房,那他儿子也得有。
又不是没钱!
于是这么折腾下来,房子越盖越大,景年正式开蒙读书的时候,把家里一间杂物间改成了他的小书房。
大部分时候,若是不影响,他就在陆景堂的书房里待着,里头有他专门的小书案和椅子。
三郎四郎跑到景年小书房里,果然看见景年端着本书,坐在窗前轻声诵读。
那专心致志的模样,让日常假装用功的三郎四郎心里一阵发虚,都不敢打扰他了。
不过他们的推门声还是惊扰到了景年,他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堂兄,先将书放下,打了声招呼。
三郎站在门口:“年哥儿,大伯娘让我们带你出去玩儿。”
“我不去,我要读书。”景年毫不犹豫拒绝了。
三郎惊了,走上前:“你是得了脑疾吗?你又不急着考科举,做什么这么用功?”
景年想了想,两个堂兄是他的好伙伴,可以分享一点儿小秘密。
他冲四郎招招手:“四哥,你把门关上。”
四郎带上门,景年转过身子,掩着嘴巴,小声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不能跟我阿娘说。”
一听说有秘密,三郎四郎立刻来了兴趣,纷纷凑过来。
“我们肯定不说。”
“对,不说,我们是一伙儿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景年才开口:“阿兄说,他过完年,要去京城啦!”
“所以呢?”
景年唇角一翘,露出个带着点儿得意的笑:“阿兄答应我了,我要是把这些……”
他从书案旁拖过来一摞书:“我把这些学完,到时候就带我一起去。”
这个学完可不是过一遍,他们这些读书人,学了都是要会背的。
学渣双生子:“……”
他们读了三年书,都不晓得有没有学完这么多书。
一时间,两人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敬佩。
兄长是真敢开口,年哥儿也是真敢答应!
都是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你们不能跟我阿娘说哦。”景年又重复了一遍。
上一回阿兄说带他去府城,阿娘不让,差点儿没去成。
所以这回景年决定先瞒着阿娘,把书背完了再说。
当然,这事是瞒不了他的先生。
不过林鸿方早就想拐小徒弟去京城转转,也给他那些老朋友们显摆显摆,自然不会泄密。
三郎四郎对视一眼,疯狂摇头:“不说不说,我们肯定不说。”
他们是疯了吗?告诉大伯娘有什么好处,让他们阿娘看见这些书,回去岂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景年心里早就憋不住炫耀劲儿了:“阿兄说,京城可好啦,好多好多好吃哒!”
他掰着手指头:“有藕粉桂糖糕、糖蒸酥酪……双麻火烧……”
其实这些详细的吃食名称是林鸿方跟他讲的,景年记的可牢了,背书都没这么快。
他说了一大串,把自己都说馋了,边说边咽口水。
三郎四郎两个更不用提了,吸溜口水都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年要拼命背书了,读书真好啊,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
四郎舔着脸凑到景年跟前儿:“年哥儿,你能不能跟二兄说说,把我也带上,我能给你们背行李。”
三郎手指对着自己连点:“还有我,我也行,我比三郎机灵,我给二兄跑腿干活儿!”
景年看看三郎,看看四郎,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慢慢摇了摇头:“不行哦,阿兄是去考试的,不是去玩,肯定不会带你们。”
道理他们都懂,但是这不是不甘心嘛。
兄弟两个唉声叹气,京城啊!他们连府城都没去过。
上回年哥儿去府城,回来跟他们讲,把他们羡慕坏了。
还有府城的那些点心,太好吃了,年哥儿还说有带不回来的。
京城比府城还好,那得有多好啊?!他们想都想不出来。
景年炫耀够了,安慰两个堂兄:“等我回来,给三哥四哥带好吃的。”
“欸!”
双生子十分感动:“真是我们的好弟弟!”
他们几个没一人怀疑,陆景堂能不能去京城赶考,哪怕乡试成绩还没出来。
怎么可能去不了呢?在陆家人心目中,陆景堂的地位,早就被拔高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果不其然,又过十多天,有差役敲锣打鼓的来报信。
陆景堂真的猛,继县案首,小三元之后,再次夺魁,一举考中解元。
第334章
陆景堂考中县案首的时候,景年觉得家里来了好多人。
陆景堂豪夺小三元,景年觉得家里来了好多好多人。
待陆景堂乡试得喜报,再取解元,景年……景年缩在他的小书房里发愁,他家要被挤爆了,门槛都被踩坏了。
不是夸张,是真的被踩坏了。
他平时很喜欢坐在门槛上的,等爹娘归家,等阿兄下学,等阿姐来带他出去玩儿。
可是他家的门槛,因为来的人太多,被踩断了。
景年有一点点不开心,但是他阿爹阿娘可开心了,而且当天村里的木匠就送了新门槛过来,阿娘给他拿钱,他怎么都不肯要。
这次也有好多人给景年塞小荷包,这回收的小荷包比以前重多了,可景年并不怎么开心,因为里头很少有他喜欢的小钱钱,都是银子。
现在景年已经晓得了,那些银色的小石头是银子,比他攒的小钱钱值钱——阿姐是这么说的。
可是那些银子,阿娘都不让他用,也不怎么好看,景年不喜欢。
这回收的荷包里头,还有装了金色的小石头,比银子好看一点儿,景年把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一股脑全塞给了他阿兄。
他晓得,这些人送他小荷包,不是因为喜欢他,是想讨好他阿兄,这些荷包,其实是送给他阿兄的。
这两年景年手里就没缺过钱用,他阿兄考一回试,他就能收一堆小荷包。
银子给了阿娘,剩下的铜钱阿兄都给他留下了。
景年在村子里,唯一能花钱的渠道就是偶尔过来一次的货郎,不过货郎带来的东西有限,景年吃多了陆景堂带回来的点心,对饴糖的兴趣没以前那么大了。
偶尔买一回小玩意儿,顶多花十来文钱,已经是村里顶顶阔气的小郎,货郎每次来村里,有好东西都先仅着景年挑。
不过乡下地方,好吃的好玩的有限,景年现在满心惦记着的就是跟他阿兄去京城玩儿。
家里每天来好多好多人,他都没办法专心背书了,景年抱着他的书,要去先生家里读书。
可是走出门去,家里的客人见他抱着书,都来逗他。
摸他头,捏他脸,讨厌!
景年抱着书跑了,一直在先生家待到晚上,阿爹阿娘没有来找他,阿兄阿姐也没来。
崽崽有一点点难过,大家都在祝贺阿兄,没有人发现他不在家了吗?
林鸿方人老成精,小徒弟那点儿小情绪,他看得一清二楚。
老先生笑眯眯地吩咐家里老仆做了一道景年爱吃的五味蒸鸡,景年悲伤的吃了整整半只鸡,撑得直打嗝,摊在椅子上回味着蒸鸡的美味,什么难过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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