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老人对儿子派人跟着他,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宗老爷子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着孙子答他。
他以前干事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各个城市到处飞,现在国内的事业发展得这么红火,势头这么好,孙子作为继承人,经常往国内飞再正常不过。
说来这次还算隔得久,上次大孙子回来,好像都是四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只待了两天,就飞回去了。
老爷子让人给他端早饭来:“吃饭了没,没吃一起坐下吃点儿。”
最近公园里头那空地可紧俏,早上不光有他们太极拳太极剑团队,还有老太太跳扇子舞,去晚了就没地儿了。
他早上要是先吃了饭,就得缓缓不能立刻运动,完了等他过去,只能站花坛上耍他的剑了。
所以现在他们都是先晨练,练一会儿拉开筋骨,回去洗把脸,舒舒服服坐下吃早饭。
宗廷确实还饿着肚子,米国飞过来得十几个小时,他在飞机上应该有两餐。
但宗廷虽然不像景年那般贪嘴爱吃,从小生活条件摆在那,对饮食还是有几分挑剔,飞机上只吃了点儿简餐,对付两口。
爷爷一招呼,他便去洗手坐下了,爷孙俩面对面坐着,帮佣阿姨上了餐,小笼包、麻团、豆浆、油条都有。
阿姨说:“还有米线,你们吃不吃,鸡汤都是现成的,想吃立刻能下。”
嘿,这早餐可是南北汇聚,够丰盛的。
“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宗老爷子先夹了个包子,边吃边问。
阿姨说:“年宝想吃,前两天就念叨说想吃米线,今天早上给他做了,吃了两碗,一碗鸡汤的,一碗炸酱的。咱家小少爷吃饭香,夫人看他吃,还多吃了半碗米线呢。”
宗廷筷子一顿:“年宝醒了?”
他还以为小崽子在睡觉,平时要上学不能睡懒觉,赶上个周末,可不得多睡会儿。
“醒了啊……”
阿姨看看宗老爷子,再看看刚到家的大少爷,她还以为宗老爷子已经跟宗廷说过了。
“你来晚了。”宗老爷子听阿姨说得香,也要了碗炸酱米线。
担心吃多了积食,吃了一个小笼包,宗老爷子就停手了。
他放下筷子,慢悠悠道:“你妈跟绣儿,还有年宝他们刚走。”
“去哪儿了。”爷爷这个态度,宗廷烨不着急了。
宗老爷子把他们的去向告诉宗廷,然后道:“你这次回来,忙不忙?”
宗廷:“怎么了?”
“不忙的话,也去玩玩儿。”老爷子笑着摇头:“咱们年宝可怜,同学朋友都要上学,出去玩儿都没人陪他。”
他把景年打了一圈电话,最后一个人都没邀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宗廷微微挑眉,好笑道:“傻崽。”
“可别!”宗老爷子摆着手说:“娃娃长大了,要面子,现在可不喜欢人家叫他崽。”
宗廷更觉得好笑了,所以重点在“崽”,不在“傻”吗?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说:“爷爷你把地址给我,我下午过去。”
宗老爷子点点头:“成,你呀,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该休息就休息,该放松就放松,钱挣多少是够啊?把自己累坏了,不值当。”
老爷子也是年纪大了,才有这些感慨,什么都没自己身体重要。
家里这么大的家业,钱是肯定不缺了,孩子稍微懈怠一点儿,没什么。
宗廷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不是想歇就能歇的。
今次突然回来,一方面是确实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需要跟国内的公司合作,另一方面,连续加班一个多月后,他突然觉得很疲惫。
前天晚上,再次一个人加班到深夜,端起手边的咖啡杯,里面的液体入口冰凉。
他刚想喊助理换一杯新的来,张口才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已经让他们下班回家了。
起身去倒咖啡,脚步声、倒水声、行走间衣料摩擦的声音,在深夜合成一曲寂寞回响。
一个人加完班,回到家,家里也是空荡荡的。
宗恒主负责国内的工作后,宗夫人大部分时间也在国内待着,其他亲戚都各有各的生活,宗廷一个人住在离公司比较近的公寓里。
他独自居住,不喜欢家里一直有外人在,每隔几天保洁阿姨会上门打扫卫生,其他时间都是他一个人。
平时忙不觉得,国内这边,景年人虽然不在,电话打得勤。
这孩子跟他从来藏不住话,开心的郁闷的,好笑的难过的,一个电话能打好半天。
宗廷挂着耳机,一边听他讲话一边处理公务,也不觉得烦,心里反而踏实得很。
忽然很想给景年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可是算算时间,该是在上课。
一瞬间忽然觉得很可笑,在旁人乃至家里人眼中,景年性子软爱粘人,宗廷理智坚毅,两人中间,必然是景年依靠他需要他。
谁能知道,景年依靠他不假,他对景年的需要,在情感方面,无可替代。
宗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一夜没合眼,被许多人夸过聪明的脑子,到天亮也没想明白,自己心中纷杂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天亮后又有新的工作,忙起来好像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都消失了。
但宗廷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搁后,不代表他真的忘记了。
只说眼前,他想见景年,那就去见好了。
恰好公司有个项目需要回国,他处理完手头上紧要的工作后,连行李都没回家收拾,匆匆上了回国的飞机。
宗老爷子看出宗廷似有些怔忡,敲了敲桌子,提醒他:“累了就去休息,别死撑着,你爹还活着呢,用不着你熬命。”
宗廷忍俊不禁,幸亏他爸没听见,不过就算听见了……听见了也拿亲爹没办法。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道:“我在飞机上睡过了,先去公司,有点儿事要办,回头……下午我去找年宝,带着他玩几天,就当放假了。”
“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宗老爷子不再多说,这么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他说多了也没用。
另一边,景年并不知道他晚走十分钟,就能跟他哥碰上面。
他们要去那农庄,说是在京市郊区,其实还要再远一点儿,开车过去得三个多小时,够远的。
农庄还修在山上,为了农庄的生意,老板还修了路,不然车子根本进不去。
难怪方锦绣说要让景年请两天假,不然就一天时间,都在路上了,什么都玩不了,还不如不去。
虽然景年和舅妈、姐姐都会开车,但来回这么远的车程,开起来十分劳神,干脆带了个司机。
景年坐副驾,宗夫人和方锦绣坐在后面,刚出发的时候,还聊了会天儿,聊着聊着,不知道谁先停下的,慢慢的车里就没声了。
司机小杨扭头一看,景年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宗夫人和方锦绣两人头挨着头,也睡着了。
为了今早的出行,一个个都起的有点儿早,像宗夫人和方锦绣要化妆,五点多就起了,这会儿睡着也不奇怪。
睡着了也好,等三个人陆续醒来,都已经进山了。
两边看去,入眼皆是绿色,浓绿翠绿嫩绿,层层叠叠如道道翠色屏障。
宗夫人打了个哈欠,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儿,山里头清新的空气立刻争先恐后从缝隙里钻进来,让人神清气爽。
“这里空气不错。”宗夫人满意地说。
“这次要是玩得好,回头让舅公、舅舅也来放松放松。
景年说着,从前面递过来一瓶水,他睡醒了口渴,觉着舅妈可能也会口渴。
这会儿方锦绣也醒了,三人聊了几句,干脆把车窗降下来大半。
早上走的时候气温还低,他们都穿了厚外套,这会儿临近中午,气温升高,开着车窗吹吹凉风,十分舒服惬意。
正聊着天,后面又有几辆车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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